第二百十章 帝皇真意

    我真的要灭亡大宋吗？

    罗大成默默地问着自己。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却不能让她知道，以免传到宋帝耳，不利于讨价还价。何况此处帐，耳目众多，怎么能随便宣诸于口？

    今天派了赵虎去城和谈，余下的闲暇时光，他便拉了两位美女一同饮酒作乐，并让人找来歌伎，帐歌舞助兴，果然是其乐融融，一派帝皇奢糜风光。

    对于卫国长公主的疑问，罗大成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只是端起酒杯来，向左右两边的美女示意，随口道：“大宋国力强劲，哪是那么容易灭亡的，也只有人事，听天命罢了！”

    卫国长公主听得脸色发白，穆桂英却从听到了一线生机，微笑旁进言道：“皇上说得是。南朝虽然武备不足，可是却有数千万人口，可轻易拉起数百万的军队，若各州郡据地死守，只怕急切不可攻灭南朝，战事持久，于国事不利。倒不如与南朝和议，多收些珍宝美女也就是了。众将士受了赏赐，自然也乐意返乡，岂不甚好？”

    罗大成闻言苦笑，叹道：“朕看起来是那么昏庸好色，只顾珍宝美女吗？”

    穆桂英听得微笑起来，柔声道歉，端起酒杯殷切劝酒，款款柔情，令人迷醉。

    虽然身为三军将领，实不愿如此所为，可是为了天下万民计，也只有含羞忍辱，学习后宫争宠本领了。

    卫国长公主也看出了门道，一同举杯劝酒，心幽叹着向穆桂英学习，很快便青出于蓝，将罗大成灌得半醉，饮酒作乐之，乐不可支。

    看着帐歌舞，罗大成抚掌大笑，身居高位，也终究要有休闲时刻，可以畅心快意地放松自己。

    宋朝急切不可攻灭，他自然知道。而蜀地之险，是难以攻取，若战事纠缠，只怕数十年内，自己都要缠身于与大宋的战争之，无暇他顾，不用说西征北伐，进军欧洲了。

    只是若不打服了宋朝，自己西征之时，终有后顾之忧。谁知道赵祯会不会发兵北伐，力图收复云州故地，将自己的基业搅得一片大乱，难以收拾？

    何况与大宋的贸易关系，是国家发展工商业的基础。赵祯决意断绝商贸，此事非战不可解决，否则华夏国力空虚，又哪里有足够的资金来发展工商？

    这才是他出征宋朝的真正用意所，部下诸将，无人可知，也只有一些汉臣可以隐约猜出一些，却也不敢确定，只能想方设法，让他打消南征的主意。

    一旁，卫国长公主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情复杂难明，心爱恨纠缠，实不知该怎么待他才好。

    分别多年，今日重逢时，却见他已大变，由一个豪情飞扬的流浪武者，化作手握重权的开国帝皇，想要一举吞并天下，有灭亡大宋之意。

    为国事计，或者应当将他刺杀，以让北军士气大降，军心混乱，或可不战而退。到时自己一死，以偿情债，也就是了。

    只是若刺杀失败，罗大成一怒之下，说不定发兵大举攻城，那时玉石俱焚，岂不是自己的罪责？

    何况穆桂英也私下里悄悄劝她，希望她打消这一念头，还是努力以柔情为网，将罗大成罗于网，与大宋和谈，方为上策。不然罗大成一死，部下众将士悲愤并力攻城，汴梁城里面百万军民，都要被屠杀一空，天下大乱，自此而始。

    想到此处，卫国长公主只能低垂美目，柔声向他劝酒，心暗自悲叹，本来这一幕是历年来日思夜想的梦情景，谁知今日为国事向他屈身服侍，心却是苦乐相杂，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悄悄地看了旁边的穆桂英一眼，卫国长公主眼圈微红，心已知她这些时日的辛酸无奈。换得穆桂英展眉一笑，二人姊妹同心，一齐向着罗大成劝酒，心却也不敢奢望就此把他变成一个好酒色的昏君，身为开国帝皇，哪有如此容易就变得昏庸的？

    “该死的胡狗！有种就把我呕”

    断断续续的怒吼咆哮声从杨广口发出，那些按住他的华夏战士却丝毫不理睬他的怒骂，只顾扳住他的头，将大碗的鸡汤稀粥强行灌进去，以打消他绝食的图谋。

    这主意自然是罗大成出的，他不想让历史上有名的杨广死自己的监牢里面，因此下令他绝食的时候，就烧了鸡汤稀粥给他喝，如果他这样还能饿死，那倒真是上天垂怜了。

    被灌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广终于被放松时，忍不住扑倒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鼻子里面涌出米粥，几乎要被呛死。

    华夏战士好心地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米汤，却换来一顿怒骂，却也无人对他拳脚相加，只是收拾好屋的一切，退了出去。

    窗前闪过两个身影，杨广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道装少女站穆桂英身边，却不认得，当即怒道：“你来做什么？”

    虽然满面怒色，眼泪却差点流了下来。本来是视为亲姐姐一般的亲人，现却背叛了大宋，成为了敌国皇帝的妃嫔，这样的痛苦羞耻，让他恨不得死去才好。

    旁边看守监牢的华夏战士大声斥责道：“大胆！竟然对穆妃娘娘、卫国长公主如此无礼！”

    杨广大吃一惊，抬起头来仔细盯着卫国长公主，看那容貌依稀仿佛，与皇帝赵祯相貌肖似，清冷孤傲的气质与传说的卫国长公主相同，当下不敢迟疑，慌忙牢跪倒，叩头行礼叫道：“不知是卫国长公主驾到，有失礼数，恕罪，恕罪！”

    卫国长公主一脸凄清冷漠，看着牢的宋将，心也哀伤叹息。

    今天夜里，喝得半醉的罗大成从善如流，允了穆桂英所请，将侍女许氏倩儿收入房，带着她和其他几名官宦人家出身的侍女去帐歇息，却再次坚决拒绝了卫国长公主和亲的要求，让她大受打击，沮丧至极。

    幸好穆桂英怜惜她的处境，耐心劝解，说是罗大成是为国事计，才不肯轻易答允和亲之请，并不是她容貌不及那些侍女；又拉着她出来散心，走到这里来，顺便看望被俘的兄弟。

    看着杨广牢里受苦，穆桂英不由眼含泪。卫国长公主转头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心意，便轻启樱唇，下令道：“杨广，本宫命你从今之后，要好生吃饭，养好身体以求未来报效国家，你可知道吗？”

    杨广听得一呆，却不敢违抗长公主命令，只得叩头答应。

    当他抬起头来，却看到卫国长公主已经拉着穆桂英离去，只留下窈窕倩影，夜色渐渐隐去。

    虽然疑惑卫国长公主为什么会到胡人营，问那些看守也无人回答，杨广却也只能听从命令，自此听话按时吃饭，只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再为国家效力。

    华夏国的和议之请不出意料地被赵祯拒绝，城上城下的气氛，变得加紧张起来。

    各处城墙的守将，都已经准备好了大量守城器具，只待敌军利用鹅车洞子攻到城墙边挖地道攻城时，就使用长长的铁链扔下城去，以顶端所连的十五斤铁疾藜钩住鹅车洞子的车皮，用力上拉，直到将车皮拉开，再掷下火炬焚烧，此为御敌之法。

    而若敌人挖地道攻城，还可以用脂蜡毒药来熏死地道里面的敌人，这一战法已经发展起来，各处将官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杀伤大量敌人的战果。

    华夏军却并未依此大举攻城，只是投石车城下布置了千余座，不停地向城上抛石，砸死砸伤宋兵无数。华夏骑兵大军也城外来回奔驰，以大军奔驰时的悍然雄威，用来威吓城军民。

    城谣言日甚一日，说是华夏国已经派人来求和，却被皇帝拒绝，因此城军民不满之意，也渐渐有抬头之势。

    这一天黄昏时分，大宋皇帝赵祯却大批卫士簇拥之下，来到西水门前，欲登城了望，却被随行众臣所止，只道城上敌军不停掷石，又恐有强弩威胁，天子以尊贵之身，不宜亲临险地。

    一同前来的赵虎站一旁，脸露不屑之色，仰天大笑，直笑得赵祯面色青红不定，愤然欲登城了望，终究被一众大臣强行阻止，只得怒视着赵虎，大喝道：“赵千户！你说你朝有破城秘法，要给朕看，现秘法哪里？”

    赵虎仰面向天，傲然道：“要想看我破城秘法，你不敢上城也就罢了，只要稍候，就可以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