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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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炸了西街,原本应该判死刑押往京城,可是前县令大人一直未提审,他就被关到了现在。”牢头赶忙说道。

    “仵作呢?”陈秉问道。

    “已经去通知了。”牢头回道。

    陈秉点点头,走进牢门。

    牢头见状喊道,“大人,要不等仵作吧,他都被关的发臭了。”

    陈秉没说话,蹲下身仔细端看庞老三的脸色。

    脸色发青,面目狰狞,死前极其痛苦,脖颈上有很深的淤痕,被人狠狠的掐住过脖颈,极细的切入脖颈的伤口似乎要将脖子勒断。

    “谁发现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陈秉问牢头。

    “是铁头,今晚他值夜,来巡视时发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晚上。”牢头回道。

    “把人喊来。”陈秉说道。

    “哎。”牢头应着,挥手指示旁边跟着的衙役把铁头找来。

    过了一会铁头过来,面色惨白,看着牢里的尸体,不自觉的捂住口鼻,想要呕吐。

    陈秉见此把人带出了大牢,等他缓过气来问道,“你把昨天的事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

    “他平时疯疯癫癫,我们从旁边走过他就大叫冤枉,我昨天过来没听见声音,觉得奇怪过来一看就见到满地鲜血,他死了。”

    铁头不自觉的咽着唾沫,他被吓坏了,曹县这地方很久没有凶杀案了,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大牢。

    陈秉沉着脸没说话等仵作到来。

    仵作是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他听到信赶过来,陈秉也不和他说客气话,直接带人到了大牢。

    在微弱灯光下,仵作检查半天回禀道,“启禀大人,他是被铁丝勒死的,死亡时间有两个时辰左右。”

    “有提取到凶手的信息吗?”陈秉问。

    仵作摇头,“没有,虽然他受到了折磨但凶手没留下证据。”

    陈秉看向铁头,“你没听到声音吗?”

    铁头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仵作说道,“大人,他口腔内有异物,应是被堵住了嘴。”

    “那凶手怎么进来的?”陈秉的话一落,现场一静,这话其实是有责怪的意味,牢头也知道这事他们怕是不好糊弄过去。

    “大人那人定是计划好久,才趁着中秋放假的时辰进来杀人,我们没想到有人竟然敢进大牢杀人,请大人责罚。”牢头很果断的请罪。

    “这事稍候再说。”陈秉只是警告下他们,“现在去查这段时间有谁来过,还有把西街的案子和庞老三的底细都给我查清。”

    陈秉吩咐完就回了衙门,大晚上被喊回来的衙役脸色都不好看,谁刚睡着就被喊醒都这样,可是看着县令大人难看的脸色大家都不敢吱声。

    陈秉手上拿着的是递上来的西街档案。

    西街是一片棚户区,主体都是茅草泥胚,是整个曹县三不管地带。

    黑户、乞丐、下九流等都集中在这,西街混乱不已,曹县居民一般都绕着走。

    西街自成体系,难以管束,直接被各任县令放弃了。

    陈秉眉头紧锁,神色郑重,三不管地带?

    真是好大的惊喜。

    可是去年西街发生了爆炸,整个西街一夜间毁于一旦,凶手锁定为庞老三。

    可是上任县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未提审此案。

    衙门没钱,直接把西街扒平了。

    陈秉捏了捏眉心,细想着里面的关系。

    天亮前,张辰领着衙役回到衙门,躬身施礼后,激动道,“大人有眉目了。”

    陈秉闻言看着张辰,张辰见此说道,“回大人,庞老三死状凄惨定是与人有死仇,当时西街被炸时是有炸死人的,我们顺着这个思路去查很快就查到了,人已经抓捕归案。”

    陈秉闻言却没高兴,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张辰,这么快就把人抓捕归案要么张辰对曹县掌控极强要么里面有猫腻,可无论哪一种曹县都有他没看清的东西。

    被抓的嫌疑犯是一个粗壮大汉,虽被绑着狼狈不堪却一副死不投降的模样,等审问时却又干脆的认了罪。

    按他的说法,他全家都被庞老三那个畜生害死了,可是衙门却一直不把对方绳之以法,他只能亲自报仇。

    等问完,张辰起身说道,“大人,笔录记录好了,是否让他签字画押?”

    陈秉点点头没说什么,大汉痛快的摁了手印。

    等回了后院,刘楠已经起了还把早食准备好了。

    陈秉简单洗漱一番坐在了餐桌上,刘楠给他盛了碗小米粥,“先喝点暖暖胃。”

    陈秉接过一口喝下,刘楠有些惊讶,“有难事?”

    陈秉看着刘楠欲言又止,话在嘴中转了几圈,看着刘楠信任的眼神,还是把昨晚的事说了。

    “看来这曹县有秘密。”刘楠听后说道。

    陈秉点头,“对,而且是大秘密,庞老三死的蹊跷,案子破的也蹊跷。”

    “你打算查下去?”刘楠问。

    陈秉摇摇头,“不是现在,我怕有人狗急跳墙。我打听到上任县令调去了平阳县,等我们回老家时去拜访下吧,他怕是知道些什么。”

    “也是。”刘楠赞同,“你要觉得过意不去不如把庞老三安葬了吧。”

    陈秉沉重的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大汉被押往京城,曹县恢复了平静,甚至居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刘楠想挖的地窖提上了日程,经过一个星期的忙碌,地窖成型,刘楠存的过冬的粮食也有了地方存放。

    一日懒洋洋躺在摇椅上享受悠闲时光的刘楠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睁眼就看见陈礼玮满目含泪看着自己,好像受了委屈。

    刘楠蹭的坐起,拉过他的手,上下检查了下他身上没受伤松了口气,“怎么了?”

    “学堂里的同学今日带了糖果就没发给我。”陈礼玮难受极了。

    刘楠摸摸他脑袋,到哪都有校园排挤。

    “你们有矛盾吗?”刘楠问话时观察着陈礼玮的神色。

    小孩最怕心里出问题。

    陈礼玮摇摇头,但看到刘楠期盼的眼神,小声道,“因为我爹是县令,他们都说县令不好。母亲他们说的不对,爹爹是好县令。”

    “那是当然,你爹爹是个好县令,他们不了解你爹爹就胡言乱语,这就是古人常说的信口雌黄,不了解一件事就下定论是对自己和他人的不尊重,玮儿可不要和他们学。”

    “嗯。”陈礼玮重重点头。

    “真乖。”刘楠夸赞道,转而笑道,“我给你做些自制糖果,过两日你分给学堂的同学。”

    “真的吗?”陈礼玮登时高兴的双目放光。

    “真的,来一块帮我做。”刘楠起身,陈礼玮赶忙跟上。

    刘楠去地窖取来小麦,让陈礼玮和她一起清洗,清洗完浸泡在了木桶里。

    “泡一晚上明日我们再接着做。”刘楠说道。

    陈礼玮点点头,眼睛却时常盯着木桶。

    第二日陈礼玮起的大早就等着刘楠,刘楠见他这样,带着他把浸泡好的小麦铺在了箩筐上,“等它发芽,我们就可以做了。”

    “明天吗?”陈礼玮期待的问。

    刘楠摇摇头,“要等七天。”

    “啊?!”陈礼玮不敢相信,“要等那么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记得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难得,越是要静下心等待,才会更有期待感。”刘楠说道。

    “嗯。”陈礼玮点点头,虽然没太明白还是把这话记在了脑子里。

    等陈礼玮去了学堂,刘楠叫上石头吩咐他今天跟着陈礼玮去学堂,回来后把他在学堂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刘楠原以为是同学矛盾,没想到还有夫子的事。

    夫子竟然明里暗里让学生排斥陈礼玮。

    等陈秉下衙回来,刘楠问他夫子的事。

    陈秉听到事情经过,面色有些难看,“这事我去查。”

    陈秉接过了这件事,刘楠就不管了。

    不过为了孩子着想,刘楠让曹辉去学堂给陈礼玮请了病假。

    陈礼玮听到不去学堂很高兴,想着他心情不好,陈秉也没严格要求他。

    陈礼玮看人脸色极佳,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最后以一顿巴掌结束了好日子。

    夫子的事陈秉查清了,这事就是夫子本人人品问题,他仇视当官的,所以陈礼玮算是无妄之灾。

    虽是这样但陈礼玮不能再跟着他学习。

    陈礼玮这会正高兴的看着发芽的麦子,兴奋的跑到刘楠身边,报告道,“发芽了。”

    刘楠看了看能用了,经过清洗、捣碎、压汁、熬煮步骤后得到了麦芽糖。

    陈礼玮十分惊奇,没想到吃的糖果是这么来的。

    刘楠把做好的糖果每人分了些。

    参与糖果制作的陈礼玮觉得口里的糖特别好吃。

    陈礼玮是高兴了,但他学业也不能耽误,刘楠想起刚来曹县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父亲好像是夫子。

    刘楠把这事告诉陈秉,陈秉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去打探消息了。

    结果那夫子身份有些特殊。

    “你说他是大学士,怎么会来曹县?”刘楠很惊讶。

    “他是被除官的,这事还是去年年底的事,除官原因是科举舞弊。”陈秉解释道。

    “你不是去年参加的会试?”刘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