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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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回府

    “不用,换掉只会徒生事端,稍稍留意便可,目前正是用人的时候,没有其他人手能调用。咳……咳……咳……”苏辰逸敛眸低声说道,面色愈加难看,胸中涌起阵阵钝痛,痛感随着呼吸从伤口处向外蔓延,逼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在掌中咳出一口瘀血。

    巫刑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然紧缩,急忙行至苏辰逸身侧,轻拍脊背为他顺气,有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来给苏辰逸净收,言语里的担心都快溢出。“匕首太深伤的太重,主人您身上有伤,还是先休息吧。”

    苏辰逸眼中恨意滔天目眦欲裂,手指紧攥着巫刑递给他的白帕,自从王府大火之后他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白日对陆皖歌的一番言语只是敷衍,他怎么能真的忘记这份仇恨。

    就算他真的只剩十年,他也要让苏鹤轩生不如死。

    “把药拿来,我喝下便去歇着。”苏辰逸忍受着巨大痛苦,这句话竟像是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巫刑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性,只得将汤药端来伺候他喝下,心中分外不是滋味。

    他幼时赶上大旱,被父母易子而食,对户人家不忍下手便让他离开,可年幼的他独自一人只能自生自灭,晕倒在官道上时,被苏辰逸捡了回来,若是碰上了他人指不定这时已经生死不明。

    而后苏辰逸派人教导他、给他营生,待他亲切赏罚得当,他又怎会不真心对他。

    第二天

    “小姐,我听人说昨夜王府来了刺客,奴婢昨天被人敲晕应当就是那刺客干的,不过奴婢一条贱命无所谓,只是小姐您没事儿吧?”玉儿将午膳在桌上摆好,为向陆皖歌表忠心,装作在意的样子扫听陆皖歌的情况,看来并未对昨夜的事情起疑。

    屋门敞开着,玉儿在风口处收拾东西,后颈上贴了一块儿活血化瘀的膏药,浓厚的药味儿被风送到陆皖歌的面前,熏的她直想吐。

    “亏得殿下那边人来的及时,我受不了药味儿,你先下去吧。”陆皖歌捂住鼻子,装着样子捏了个谎将玉儿弄出去,心下若有所思,她看着桌上与前世一样的菜品,心中又是一番思虑闪过。

    因着上辈子苏辰逸用有事外出为借口堵住她,所以受伤后养伤很久没有出现便能把这事说清,只是她那时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苏鹤轩一人,对于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

    况且,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

    玉儿刚被指唤出去就又被陆皖歌叫了回来。“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吩咐下去,叫人备辆马车。”

    玉儿则表现得有些纠结。“但是,小姐……王爷因为要养伤应该是没有办法陪你回太师府的,若是只有您自己回去,怕是平白教人看了笑话。”

    无论苏辰逸有没有受伤都不会陪她回去,这一点陆皖歌心知肚明,之前她就是信了玉儿的鬼话才很少回到太师府,也渐渐的和长姐陆霜月疏远了关系。

    这可不是在为她着想。

    陆皖歌拿起茶盏漱口,低头的瞬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从古至今就鲜少有亲王同王妃一并回门,你让我不要回去,是不是想让人评判我陆皖歌不懂礼数?”

    “奴婢,奴婢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小姐您误会了,奴婢只是觉得您是太师府的嫡女,又是王府的王妃,这……”玉儿后背冷汗直冒,她没想到会让陆皖歌看穿心思,赶忙慌张的解释着。

    “我和你到底谁才是主子,胆子大了我使唤不动你了是么?”陆皖歌锐利的眼神瞥过,玉儿被吓得一激灵,顿时不敢再多言语,赶忙退了出去。

    活在王府里,苏辰逸自然是清楚陆皖歌要回门的消息的。巫刑从苏辰逸受到刺客暗杀那天就对陆皖歌心生怀疑。“主子,陆小姐纵然只有一人也坚持回门是不是会有诈,万一她和太师、陛下是一伙的……”

    苏辰逸之前失血过多面色如今还没红润上来,他正查看着底下人送来的关于陆皖歌的资料,看到她与苏鹤轩关系密切多次结伴外出时,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派人跟好她。”

    这样一个女人都能拿走他的命,那他早在王府大火那日就应该被烧死,省的如今丢脸。

    面前的太师府如往日一般气派,陆皖歌嫁人时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眼前这辉煌气派的房子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带来了许多美好的回忆,陆皖歌的脑海中蓦然涌现出这里在火中化为一片废墟的模样,那个带给她美好回忆的人也被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她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玉儿在一旁没纳过劲儿来时,陆霜月穿着一身湖绿色裙子向外张望着,看到陆皖歌时眼睛亮起,唇角挂满了笑意,迈开步子朝着陆皖歌走去。

    陆霜月才到身边就看到陆皖歌漾着满眼的水汽,思及关于逸王府的那些留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为陆皖歌拭去眼眶中的泪水。“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总是掉银豆豆,怎么回事儿,是在王府受屈了吗?”

    被长姐关心的问候之后,陆皖歌更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了,一下子扑到陆霜月怀里,像只小猫儿似的在陆霜月怀里乱蹭掉泪珠子哽咽道:“没,我就是想阿姐了。”

    “好啦,不过两日没见,你就这样,先前每次去外祖家,你一去便是一个月,也没见你想我些什么。”陆霜月面上不信,心里却为妹妹的撒娇而感到甜滋滋的。

    她们的母亲去的早,陆皖歌六岁时便走了,那时她十二岁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而陆皖歌却还只是个稚童……

    陆皖歌的煽情被打断,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跟陆霜月撒娇:“阿姐……”

    “行了,你这小家伙又来这套,先回府里吧。”陆霜月无奈的捏了捏陆皖歌的鼻尖,转身嘱咐下人轻点儿搬运礼品后拉着陆皖歌的手,两姐妹有说有笑的进了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