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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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主公又是何人?”

    一只大手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闯沉喝如雷双目圆睁。

    那杀手被刘闯扣住了脖子只觉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到了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来。

    只见他嘴巴张了张一口气没接上来被刘闯活生生的吓死。

    而对面牢室中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也大吃一惊:当年若有如此猛将大贤良师又岂能失败?

    “到底说不说。”

    刘闯并没有觉察到杀手已经死了见这杀手不回答顿时大怒厉声喝问。

    黑衣人轻声道:“小子别问了……这厮已经被你吓死了。”

    “啊?”

    刘闯一怔这才注意到杀手已经没了生气不由得勃然大怒。好不容易抓了个活口没想到居然是个胆小的家伙竟然被他活生生吓死。如此一来那幕后黑手岂不又要无从查找?

    这也让刘闯恼怒不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陷害却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心中怒火越来越炽他举起那杀手的尸体狠狠砸在了牢门上而后刚要上前泄愤却听得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人打开了大牢。

    黑衣人脸sè一变忙开口道:“小子快回牢里坐下。你这样子最容易给人借口到时候被人坏了xing命才是得不偿失。”

    刘闯听罢也立刻冷静下来。

    他二话不说便退回牢房中在墙角抱头坐下。

    几十个狱吏手持兵器冲进大牢。

    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大吃一惊。

    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四个杀手倒在地上气息全无。囚室的土墙塌了一半看上去触目惊心。其中两个狱吏眼中闪过一抹戾sè。正要开口却听得有人道:“大熊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灰sè襜褕的壮汉。

    他迈步走进囚室目光扫过眼前狼藉最后落在了刘闯身上。

    刘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壮汉眸光中的关怀和惊诧之sè。

    “亥叔!”

    他脱口唤出了壮汉的名字心里却是一怔。

    脑海中旋即浮现出这壮汉的来历:此人名叫朱亥。

    当然了此朱亥并非刘闯所熟悉那个在历史上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的信陵君门下食客。

    两年前刘闯和他的叔父刘勇在偶然中遇到了当时重病卧床险些被客栈伙计赶出去的朱亥。刘勇替朱亥还了账还请了医生为朱亥治病。后来朱亥便留在朐县在县衙里讨了个贼曹差事。

    贼曹是东汉时期郡县所属门下五吏之一主缉拿盗贼等事宜类似于后世的jing察局长。

    这朱亥以一介外来人在乡土意识极其浓重的朐县做上贼曹能力可见一斑。根据刘闯的记忆这朱亥武艺高强勇力过人甚得朐县令黄革所重。自他出任贼曹以来朐县治安良好虽不说路不拾遗但很少有人在朐县犯事。其最为著名的一战便是任贼曹后一个月朐县遭遇盗匪袭击。朱亥执斧出战斩杀强人二十三人令盗匪落荒而逃不敢再犯。

    看得出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朱亥关系极为亲密。

    朱亥这一出面两个狱吏立刻低下头。

    “大熊可无恙?”

    朱亥走到刘闯身边拉着他上下打量目光中透出关切之sè。

    刘闯心中顿升起一股暖意“亥叔有人想要杀我。”

    不知为什么刘闯看到朱亥便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冲动而是这具身体所产生出来的本能。由此也可以看出朱亥和刘闯叔侄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朱亥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大熊休怕亥叔在此谁也害你不得。”

    他猛然转过身目光从那帮狱吏脸上扫过“我出门不过十天朐县大牢竟然变得如此松懈刺客可以轻而易举闯入大牢杀人果然是好本事!尔等给我听清楚我侄儿蒙冤被抓早晚会洗刷冤屈。若大熊在这里受半点委屈落一根毫毛我认得尔等可手中大斧却不认!

    给我把话传出去谁害我侄儿我定灭其满门……”

    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令众狱吏为之sè变。

    朱亥一句话就把事情定了xing质。

    是刺客谋杀刘闯不成反被刘闯所杀……这样一来那四个杀手就算白死更无法再去找刘闯的麻烦。

    朱亥虽无法把刘闯放出去但却可以保护刘闯周全。

    毕竟刘闯的事情是县尊黄革亲自过问。除非刘闯叔侄不想继续留在朐县朱亥就没法徇情。不过放不走刘闯却能保证刘闯在牢中不受委屈。此前朱亥因公务不在朐县如今他回来了刘闯自然不会再受到半点委屈。连带着他的xing命也因朱亥返回变得安全了。

    怪不得那些人要在今天动手原来是朱亥的缘故。

    想必陷害刘闯的人也知道朱亥回来再想要害刘闯xing命就不太可能。

    有朱亥坐镇大牢要想坏刘闯的xing命就要过朱亥这个坎儿。可是谁能打得过朱亥呢?

    土墙倒塌囚室自然不能再用。

    朐县本就是个小县人口不多规模不大。

    如此一个小县牢房自然不会太大里面的囚室也不会太多。

    此前刘闯被关在小房如今小房不能继续使用就只能安排在大牢之中。

    伴随朱亥一声令下一帮子狱吏忙不迭收拾大牢把里面的污秽清除掉更有人取来了干净的被褥。

    朱亥的个头和刘闯差不太多。

    不过块头却比刘闯小了一圈……

    他检查了那四人的死因也不仅生出几分惊诧。

    这四个人死在刘闯手中不假但是从伤口来看刘闯在动手的时候可是招招毙命堪称心狠手辣。

    这与刘闯此前的xing子大不一样。

    朱亥很清楚刘闯原来xing子温和胆子也很小。

    杀人这种事情对刘闯显然有些不可想象更不要说杀得如此干净利落看上去不像是初哥所为。

    朱亥很关心刘闯但说实话对刘闯也非常不满。

    刘闯的胆小刘闯的懦弱……虽然刘勇教给他的功夫不差但碍于刘闯原来的xing子始终无法有大突破算不得真正勇士。为此刘勇很失落而朱亥也颇为失望。没想到被关进大牢竟然激发了这孩子的凶xing。而且看刘闯现在这状况只怕距离突破也不会太远了。

    人世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就是亲人的成长。

    朱亥没有婚配也无子嗣。

    在他眼中刘闯就好像他的孩儿能够有所进步无疑是一桩好事……

    至于那四个刺客死便死了!

    在这乱世中死几个人又算得什么?反正在朱亥看来死得好若落在他手中定要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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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如此毒辣。”

    坐在被打扫干净的牢房里黑衣人看着正爆啃猪头的刘闯咽了口唾沫然后发出一声感叹。

    猪头是朱亥命人给刘闯准备。

    虽然比之后世美食这只是经过简单加工的猪头肉算不得美味可对于一晚上没吃饭的刘闯而言无异于美食。这具身体因为习练武艺食量惊人。加之十七岁的年纪哪怕换了一个主人却并不影响身体的发育。越是如此就越能吃。整一个猪头吃下去不过是垫肚子而已。

    刘闯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衣人“一起来啊我不会与你客气。”

    黑衣人本还想推辞一下可是看到刘闯风卷残云般的吃饭速度也忍不住了上前抓起一块烤肉大快朵颐。

    刘闯一边吃一边含糊道:“既然想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这又算什么毒辣?”

    黑衣人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只狼吞虎咽把那块足有半斤重的烤肉啃得干干净净。

    “你究竟是谁?”

    “我?”

    黑衣人擦去嘴边的油腻“和你一样一个倒霉之人。”

    “哦?”

    “半月前我路过朐县时吃醉了酒错过夜禁便被你那亥叔逮了个正着被丢在牢中。

    可恨我的户贯还有随身钱财被人偷走以至于无人能够证明我身份便被关在这里……你说我是不是倒霉之人?”

    被偷了钱财丢了户贯?

    刘闯马上反应过来所谓户贯就如同后世的身份证一样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不过而今乱世流民四起天晓得你这家伙有没有户贯在身。

    刘闯也没有当真只嘿嘿一笑又闷头吃起肉来。

    黑衣人倒是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道:“某家名叫黄召豫州汝南人氏。

    此来朐县访友想来亲友也在寻我。可惜无人能够代为告之……却不知兄弟能否帮我一回?”

    “嗯?”

    黄召靠在墙上一副懒散模样。

    “等你出去之后请为我告之亲友请他前来救我。”

    “为什么是我?”刘闯抬起头沉声道:“我现在和你一样身陷牢狱之中背着杀人之名如何能够出去?”

    黄召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呵呵那些人急着要杀你就是因为没办法置你于死地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取你xing命。而今你亥叔回来看样子也不是简单人物定然会为你洗脱罪名。还有那劳什子小娘子似乎和你关系不差而且颇有地位。你现在没出去定是她还不清楚状况。等她得到消息又怎可能坐视你被人冤枉?虽然不是很清楚小娘子是何来历可我肯定她有能力救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是谁!

    刘闯放下手中的烤肉沉默许久后突然道:“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

    “哦?”

    “我想知道是谁要害我。”

    黄召听了一愣半晌后哑然笑道:“你都不知道是谁害你我又如何知道?”

    刘闯看着黄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有一种感觉你一定猜到了什么对不对?”

    这个黄召绝非等闲!

    他刚才那一番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不是智谋之士绝不可能想出头绪。

    黄召沉默了!

    刘闯也不催他只大口吃肉。

    半晌黄召轻声道:“方才那些刺客曾提起一人不知你可有印象?”

    “谁?”

    “阙叔。”

    刘闯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四个刺客动手之前好像的确是提到了‘阙叔’其人应该就是那个给他送来酒食的老者。

    黄召轻声道:“那老儿送酒食时虽做奴仆打扮却还是露出破绽。

    他一身管事打扮却穿了一双靴子显然不是一般人。而他虽刻意掩饰却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行伍之气也就是说他是个领兵之人。若阙叔是那老儿而这个‘阙’又是他姓氏的话便只有一个可能。小子你可听说过阙宣其人?我想害你的人和此人必有些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