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兵还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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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的化凡楼冷冷清清,方桌只有何觅欢和金郎母子对着吃,脸‘色’都极臭,浮白先起哄拾掇走几盘趁他口味的菜,去给守审讯室铁‘门’上不来桌的元三斤送点,又给因为被何觅欢娘俩撅得险些跳楼的高宗送点,自己跑去*M店里头朝灵宓边撒白糖边吃,楚荷不甘其后卷走三四道‘精’致的小菜,乐得和在‘女’红店长住下的唐嫣一起吃。

    唐嫣视如无睹地挂断不知道第多少个家里各个号码打来的电话,横在水‘床’里细嚼慢咽,哪管自家里三天一大吵每天五小吵的剑拔弩张气氛。

    唐飞来过几次,唐嫣站在‘门’口,死倔地也不说话,愣是把唐飞次次瞪回去,聂勇来硬的,仗着坨子不小,差点被唐嫣一刀劈到和身高差不多的小山肚子里,没人来接唐嫣,又不知道谁想出的曲线救国办法,天天打电话,唐嫣只接过唐问峰的那次,相比于从政父亲的滔滔大论,唐嫣只将嘴‘唇’张了张,吐了句玩够了就回来,唐问峰就再没打过电话。

    “还不打算接?”楚荷笑眯眯地看着手机屏幕回归黑暗,很没情调的用叉子叉起一块香‘肉’送进嘴里,“和家里人矛盾?”

    被接二连三的电话‘弄’得没心情的唐嫣用餐巾优雅地抹抹嘴,躺回水‘床’,唤了个丰腴不会令人生厌的‘女’人做‘肉’枕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和挡住她视线的旗袍山峦,眼神里无牵无挂不悲不喜。

    楚荷不说话,放下餐叉,双脚同向坐到水‘床’头,将轻飘飘的唐嫣脑袋移到自己‘腿’上,打发走‘女’红店的‘女’人,伸手为唐嫣做指压按摩。

    唐嫣很喜欢楚荷这姐姐,聪明的同时不忘站在长辈的层次疼爱她,但聪明如她俩,都知道彼此间什么能推心置腹,什么需要埋在肚子里烂掉。

    “浮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唐嫣很‘女’流氓地抬腕‘摸’‘摸’楚荷那被白短袖包裹得格外‘挺’拔的‘胸’部。

    楚荷笑骂一句直娘贼,打掉唐嫣意犹未尽的手,笑得妩媚,说道,“是我三十四年头里见到”

    “一个直娘贼有什么好。”唐嫣学着楚荷的口头禅不屑地撇撇嘴。

    “龙狼子,没长成,足有吞牛之势。”楚荷照葫芦画瓢地说出向天生当年说过的话。

    唐嫣一阵见血地说道,“你们太过誉是容易毁誉的。”

    她听一大帮人夸浮白听得耳朵要生茧子,也没见出浮白的何德何能。

    “你认为他不聪明?”楚荷反问道。

    唐嫣摇头,认同浮白聪明,却不认同浮白是个好男人,她确实没看出浮白哪配得上聪明二字,不过浮白又很打脸的确实聪明。

    楚荷拂过唐嫣尚处于青‘春’芳华不怕时光的脸庞,怔怔地说道,“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大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更佳,二者契据最喜,他让我恨早生十年,你说他好不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而非红颜见白头,这才是悲哀。

    “你喜欢他?”唐嫣试探‘性’的问道。

    “谈不得喜欢,谈不得不喜欢,早些年那会,这不夜城一百多口‘女’人都喜欢他,闲来无事拉着他听听古曲尝尝点心说说诗词,说来奇怪费解,小白眼儿狼记‘性’让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差,但和风月人生沾边的东西从来过目不忘,真是天生的‘花’‘花’骨头。”楚荷嘴上埋怨,神‘色’温柔如水。

    “其实我想回家。”唐嫣没头没尾地说道,举起自己的右手,眼神黯然,“浮白那天喊一声别杀人,我就感觉他不坏,只不过是想在保护自己的程度上再去保护别人又不用言语去表达的人。”

    “没有人‘肉’枕就睡不着觉了吧。”楚荷过来人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过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唐嫣神‘色’异样,手不受控制的从半空中直接落在水‘床’上,砸出不小的声音,讷讷地说道,“他到底是好人中的坏人,还是坏人里的好人?”

    楚荷一锤定音,“他是人中虎狼。”

    “不伤害‘女’人的狼?”唐嫣笑得‘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唐大小姐有一瞬被浮白的背影‘迷’倒过,不过当这个背影添上羊‘毛’卷和浮白的侧脸时顿时就没感觉了,像是老头子的‘激’情,有时候会对拖鞋突然起反应一样。

    “小妮子!”楚荷戳戳唐嫣柔软的眼皮,教育道,“真正的好男人,从来都不会和你说他有多好,小白眼儿狼就是扔到人才遍地多如豺狗的京都城明珠城里头都是翘楚。”

    “翘~楚~”唐嫣酸酸地油腔滑调,让楚荷又是笑骂一句直娘贼,风情‘诱’人。

    “你为什么叫壬‘侍’狼?”元三斤迟疑地向一路上打了不少喷嚏的浮白问道。

    浮白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搔了搔脸,面目表情完好的表达出无所谓三个字,地解释道,“我忘了。”

    元三斤无奈地眄视着浮白,照鲁迅先生的话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好拉好自己紧身皮衣的拉链,缩好脖子,彳亍走在浮白的前头,很被动地实行帮浮白挡风的活。

    “可能是说我像狼吧。”浮白捂住元三斤挡不到风的额头回忆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很贪婪,还是很隐匿的贪,又贪又狡猾。”

    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这是本‘性’使然。

    “不过是个厚脸皮的流氓。”嘴‘唇’里默读出这句浮白听不见的话,元三斤蓦然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怪不得元三斤背后嘟囔浮白坏话,因为浮白突然的夜行计划,元三斤做梦娶到漂亮媳‘妇’的痴想算是一去不返,冰城的夏末白天热晚上凉,午夜的风携着一小撮没扫净的垃圾绕脚踝,就算天儿不凉,心里都要发凉。

    “白哥儿?我们能走路的时候就抓到人?”元三斤抱着肩膀跺跺脚上的军勾,这天这圆月亮让他心里闹得慌。

    不知道元三斤一奉天兵说话为什么有京片子味的儿化音,浮白不说厌恶,但谈不得喜欢,就老老实实呆在元三斤的身后,舒舒服服地遮好额头,完全不鸟元三斤的问题,因为他要回答一句,元三斤说不准会再问多少句。

    浮白人懒,于是他的嘴跟着懒,他身边的人就要连带着懒。

    谁知元三斤没浮白回话,说话更多,天南海北雅俗共赏,自己一人唱独角戏愣是走过三四条街。

    “我这不带你去抓人呢么,快到了,你一会打草惊蛇了。”浮白自知胳膊肘子拗不过大‘腿’,便早早向元三斤缴械投降。

    元三斤偷笑,但没有很猖狂的笑出声来,身后这位爷伺候不好自己可打不过。

    “你一会就去找他们住的地方有没有后‘门’之类的东西。”浮白无奈地发号施令,后悔自己带出来个话痨。

    他自己话多,但字字句句是要没动手之前剌得人心疼,元三斤话多,光让浮白肝疼,没别的功效。

    “白儿哥,你说我万一堵不住他们咋办?”

    “白儿哥?你想没想过把头发做离子烫?应该更好看。”

    “白儿哥!看那边两个站街‘女’瞅你呢,是不是办事可以不‘花’钱?”

    “白儿...”

    “滚犊子!”浮白的白脸憋成红脸,吐沫星子喷在元三斤的短寸头上。

    “你他妈是兵还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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