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遇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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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日,祁天膺低烧不退,不仅把柳若燕当做云妃,还不断地说着胡话。

    柳若燕也从中感受到了祁天膺对云妃的情深意重,心中实为感动。

    病痛折磨中的祁天膺让柳若燕认识到,纵然曾经一呼百应、纵横天下,但最终仍逃不过生老病死,说白了,他贵为天子也不过凡人一个。

    如今,她虽然落得这不情愿的下场,可看着被病痛折磨得枯瘦不堪的祁天膺,生性善良的她终究是心有不忍,在一旁尽心竭力悉心照料。

    她想,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怨不得天怨不得人,过一天算一天,因为明不明天对她来说已不再重要。

    然而,之后的生活并不会如她所想的那般平静下去,正如这一天深夜,她与前来探望祁天膺的十二皇子祁璟在养心殿相遇。

    当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高兴,或者更多的是惊讶,她仿佛成了养心殿里的一件摆设,一动不动,杵在那儿,能做得只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依然风姿卓越,跟记忆和梦里的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星火一般,划过她幽暗的心灵,猝然间燃起光芒万丈。

    可是为什么,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和淡然,让她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祁璟走到她跟前,微微颔首,面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喜嫔娘娘入宫多日,璟还未向娘娘道过喜呢,望娘娘见谅!”

    璟?

    他自称璟?

    原来,他真的是十二皇子祁璟!

    为什么会这样?!

    而如今,自己的身份,这样尴尬的处境,叫她怎么面对,又叫她情何以堪啊!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见到自己他不但没有一丝半点的惊讶,反而笑容可掬地向她道喜,这又是为了哪般?

    思想渐渐恢复正常,对,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调包入了宫,这会儿一定是把自己当做蝶儿了,所以才会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可是正要张口说些什么,祁璟已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到祁天膺的龙榻前:“父皇,您今日好点了吗?”他只是和祁天膺说着话,再没有多看她一眼。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柳若燕才温热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就算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蝶儿,而是他的燕儿,那又如何,难道让他跟自己的父皇抢女人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间轰然倒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身体里的力气一丝一丝被抽干了一般,迷迷糊糊间,听到耳畔传来惊呼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

    “……”

    她全身无力发不出一个音,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体被人抱起,那一双有力的臂膀,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好踏实,甚至希望能够永远地这样沉睡下去,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她辗转做着同一个梦,梦中,始终是他那双深情的眼眸,转眼充满怨憎地望住她,一遍遍对她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惊醒过来,额上已是冷汗殷殷,背上亦是如此,寝衣柔软的绸质紧紧贴在背上,凉得彻骨。

    “娘娘,您总算醒了。”是明月且惊又喜的声音,“来人,快去叫江太医过来瞧瞧,就说娘娘醒了。”

    江知俞很快被传了过来,号脉诊断,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化多端,时而惊愕时而疑惑,只见他的眉头越纠越紧,明月不由焦急问道:“江太医,娘娘没事吧?”

    江知俞抿唇不语,只专心地号着脉,心中已是大惑不解,这脉象,是他从医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似有滑脉迹象,可想要确诊却又无迹可寻。

    可她入宫才几日,况且皇上这身体他江知俞再清楚不过了,是万万行不了房事的,因此喜嫔娘娘何来滑脉的可能,除非在进宫前就……

    这个盲目的猜测着实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按道理说,柳家千金出身名门,家规定是十分严谨,万万不可能在婚前就有苟且之事。

    蓦然想起昨日,他随十二殿下前往养心殿,而喜嫔娘娘见到十二殿下时眼神中的惊与喜他是看在眼里的,之后,娘娘莫名其妙晕倒直至现在才醒。

    再想起数日前,十二殿下曾向他讨教过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散”,他深知此药无解药可医,唯一的办法就是与未经人事的女子同房,莫非……

    想及此,他已不敢再往下妄自猜测了,这事非同小可,况且自己并未十足的把握确定喜嫔娘娘的脉象,唯有来日暗暗观察再说了。

    “江太医,娘娘到底得什么病了,您倒是说句话呀,您要把奴婢急死吗?”明月急切地问着。

    江知俞笑了笑,说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兴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所致,待我开几副养身的药,接下来几日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饮食。”

    “哦,没事就好。”明月拍着胸口,虽然与娘娘相处不过几日,但是她觉得这位主子不难相处,而且平日里对下人也颇为关心,竟有种亲切的感觉如家人一般。

    送走江知俞,她来到柳若燕床前,手里已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一边拿着玉汤匙轻轻地搅动,一边道:“娘娘,您从昨晚一直昏迷到现在,可吓死奴婢了。不过还好,江太医说您只是太过劳累而已,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但是话说回来,您入宫不过几日,都瘦了好大一圈呢,都怪奴婢们伺候不周。”

    “明月,这怎么能怪你们。”她温婉道,“也许是我初入宫中,有些不习惯罢了。”

    “娘娘这次入宫非同寻常,连贴身丫鬟都不让带着,奴婢初次跟随娘娘身边,若是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娘娘可要随时提醒啊。”

    “嗯,我会的。”蓦然又想起了昏迷时那双有力的臂膀,真的是他吗?忍不住试探着问,“昨晚,是你扶我回到床上的?”

    这几日,柳若燕夜晚都在养心殿内的偏殿歇息,与祁天膺仅一屏风之隔。

    “不,是跟江太医一同前来的那个太监,不过那太监奴婢之前从没见过,兴许是新来的。”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若有所思起来。明月入宫也有些年头,居然不认得祁璟?

    曾听传闻十二皇子久病不愈被皇上遗弃别宫,可是他身强力壮哪有半点久病的迹象,莫非,这一切只是假象?

    可是昨晚,他又怎敢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自称璟呢?莫非另有目的?

    不禁怀疑起他曾接近自己的意图,要不然,他为何一直都不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坦然地告诉她,而是一味的隐瞒?

    这么说,那个被他口口声声喊作娘的瞎婆婆也是特意安排的?

    天!他的城府真的如此之深吗?若真是如此,那,他还是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吗?

    “娘娘,您怎么了?冷吗?为何身子在发抖?”

    *

    “殿下,昨日您怎么……”江知俞欲言又止。

    祁璟微微一笑,道:“江太医有没有发觉,最近丽妃与柳崇年走得有些近呢?”

    江知俞沉吟片刻,突然如梦初醒般地拍了记脑袋:“殿下,此次冲喜莫非是丽妃想……”

    “要不然,你以为她真是为了父皇好吗?”他淡淡地说道,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森。

    “那,殿下昨晚是故意在喜嫔娘娘面前透露自己身份的?”

    “没错,据我所了解,柳崇年做事向来颇有主见、黑白分明,在本殿下与太子之间,他不会权量不出谁轻谁重。此次他为丽妃办事,我猜想他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丽妃手里,不然,不可能拿自己的女儿做牺牲品,但日后他的心偏向谁,那可不是丽妃能说了算的。”

    幸好那牺牲品不是燕儿。他心想。

    不过,他还是希望柳崇年不要与自己成为敌对,毕竟他将来要娶的人是他柳崇年的女儿,他不希望自己的丈人与自己有过节而让燕儿左右为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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