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小姐，自从大小姐入宫，奴婢觉得您变了许多，有时候啊，我都感觉小姐不像是小姐了呢。”妙兰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喃喃着。

    听得这话，坐在书桌前正在绘画的女子手中的画笔不由得颤了一下。

    这时，从门外有传来一个声音：“妙兰说得没错。”进来的是柳若轩，“燕儿，自从蝶儿入宫，你真的变化很大，哥有时候都觉得入宫的不是蝶儿，而是燕儿呢。”

    “哥，你胡说什么。”柳若蝶心虚地垂下羽睫，心不在焉地继续着未完成的画。

    “哥哥我哪有胡说，你看看，以前，可从没见过你专心地在书桌边能坐得住半个时辰。”

    柳若轩的话是乎将她一竿子打醒，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柳若燕，习性、爱好都不再是自己的。

    才发现，原来做别人是这样的难，可是只要能够留在心爱的人身边，就算做一回别人那又有什么呢，总比入宫陪那半死不活的老皇帝强得多。

    绝美的容颜瞬间凝上一层阴云，叹口气道：“自从蝶儿入宫，我的心里就一下子感觉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什么似的，不知道她在宫里头过得好不好。”

    毕竟，柳若蝶与柳若燕是一对双胞胎，柳若轩听到这话，不但十分理解，更是心疼地拍拍妹妹的肩，安慰道：“哥知道你心里难受，舍不得蝶儿，哥也舍不得啊，可是圣意难违，你若想她，日后让爹恳请皇上恩准你入宫去看她便是。”

    听得这话，她立刻说：“蝶儿才入宫几日，我们这就急着要去看她总不太好吧，不如过些日子再说。”

    “你说得也没错，而且最近皇上病情不见好转，我们这个时候去宫里的确不太合适。”

    柳若蝶在心里稍稍松一口气，如今，她哪里还有勇气去见这个妹妹呢，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相见。

    起初她还真担心柳若燕会揭发被调包的事实，通过各种方式打听宫里的消息，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天柳若燕居然异常安静，不哭也不闹，而且听说日日在养心殿伺候皇上，柳若蝶一颗忐忑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但还有一件事，依旧让她不安。

    那日，祁璟竟告诉她，他就是几乎被整个皇宫里的人遗忘了的十二皇子祁璟。

    如今，他与燕儿同在皇宫，若两人相见，祁璟认出燕儿，或者燕儿将实情告知祁璟，那她柳若蝶的这番折腾岂不全都要白费了，而快要到手的幸福也将拱手相让，这叫她如何甘心。

    而以祁璟这样的才干，祁天膺怎还会将天下交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无能太子。

    祁璟，注定是大祁朝未来的君王，这样优秀的男子，怎叫她不心驰神往。

    是该行动的时候了，以免夜长梦多，她岂能让机会轻易从手心里悄悄溜走……

    *

    每当夜深人静，柳若燕便在床上辗转反侧，尤其是在养心殿遇见祁璟之后。

    璟，你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问了无数遍。

    “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听到屏风的另一边传来几声咳嗽声，她连忙披衣下床，倒了水递到祁天膺龙榻前。

    祁天膺醒着，吃力地喘着气，见到柳若燕，他的表情稍稍有些惊讶。

    “皇上，喝点水吧。”她娴熟地用汤匙将水舀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润一润唇，他缓了口气问：“怎么是你？朕不是在做梦吧？”

    柳若燕才发现，今日的祁天膺并不像前几日那般浑浑噩噩，此时的他应该是清醒的。不由一喜，伸手抚上祁天膺的额头，顿时展颜一笑道：“皇上终于退烧了。”

    祁天膺对此不以为然，说道：“你还没回答朕的话呢，你为何会在朕的寝宫里？”

    柳若燕连忙后退行礼道：“喜嫔柳氏见过皇上！”

    “喜嫔？”祁天膺是乎从记忆里搜寻了一遍，才想起多日前丽妃曾对自己提起过冲喜之事，“居然会是你。”龙颜看不出喜怒，只是阖起了眼眸不再言语。

    直至次日，病情大有好转的祁天膺突然开口问柳若燕：“你不是不愿意进宫的吗？”

    闻言，她心里只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可笑，一道圣旨，哪还有愿与不愿之说。

    她好想问问他，如果不愿，当初难道就不会逼迫入宫了吗？如果不愿，现在就能让她离开皇宫回到过去了吗？

    怎么可能，一切都已成定局，而且，就算离开这里，她和祁璟恐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吧。

    她微微一笑，淡淡答道：“只要能够给皇上带来喜气，让皇上福安安康，那是臣妾的福分。”

    尽管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说过的最虚伪的话，但她还是说了，进宫，固然百般不愿，可如今，岂能再说出那日的话来，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父亲甚至整个柳家考虑啊。

    “好。”祁天膺是乎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面上多了一丝笑容，“不要站那么远，过来。”

    看到柳若燕有些犹豫，又说：“不要怕，朕现在身子很虚弱，只是想让你走近些，陪朕说说话。”

    “是，皇上。”

    “朕记得，上回遇见你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胆小，你说你是柳三家的女儿，骗得朕好苦。”

    “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恕罪，不过，臣妾并没有欺骗皇上，臣妾的确是柳三家的女儿。”

    “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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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二更，祝各位看得愉快，度过一个轻松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