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祁璟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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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太妃死了,下葬那天,孝亲王祁琛哭得肝肠寸断,自祁璟登基以来,柳若燕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整个人比以前瘦了整整一大圈,以前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现在留起了胡须,显得格外深沉,都有些认不出是他了。

    灵前,祁琛哭昏过去了好几次,整个人软趴趴的靠几个宫女扶着,那绝望的眼神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文武百官经过他的面前,安慰他,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有柳若燕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抬起哭肿的双眸看了她一眼。

    “孝亲王,太妃走得突然,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你要节哀顺变,自己的身体要紧。”柳若燕关怀道。

    “多谢太后关心。”柳若燕转身的刹那,祁琛再次抬眸望向她曼妙的倩影,眸光不再灰暗无神,而多了一丝浓浓的眷恋。

    这,却被一旁的祁璟看在眼里,心中跟着为之一怔,一种莫名的前所未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祁璟闷闷不乐参加完丽太妃的葬礼,方才回到宫中,他便将柳若燕拉到一边。

    柳若燕见他一张俊脸拉得老长,薄唇紧抿,干站了半天也不说话,心中不明,不由问道:“璟,你这是怎么了?”

    “以后,除了我,不许关心其他的男人。”

    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柳若燕还真有些丈二和尚没摸着头脑,可看他此刻的样子,极是认真,并不像开玩笑。

    仔细回想,今天除了对祁琛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其他倒没有了,难不成他是在吃祁琛的醋?

    柳若燕在心里暗自偷笑,这男人吃醋的样子倒挺可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那我可做不到。”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话音方落,只见祁璟懊恼地望着她,气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见他气成这样,她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此时的他,就像个忍受着委屈的大男孩,与殿堂上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简直判若两人。

    柳若燕勉强收住笑,说道:“当然很好笑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说着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往下拉,“就是这样,难看死了啦。”

    经她这么一逗,祁璟的神情显然缓和了许多,又气又怜地瞪着她,突然将她拉进怀里,用霸道的口吻说:“我不许你关心其他男人,听见没。”

    “你以为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有了你就不用关心我爹啦。”

    闻言,祁璟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她爹也是男人,不免嗤笑自己刚才真是有点儿傻,强调:“燕儿,我是说别的男人。”

    柳若燕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生气也说明他在乎自己,她莞尔一笑,温言道:“璟,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了。”

    这句话掷地有声落在祁璟的心里,重重的,稳稳的,他终于释怀,笑了。

    “璟……”柳若燕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犹豫了,看他刚才的样子,这话一说,恐怕又要不高兴了。

    “燕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若燕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孝亲王是不是一直都被你软禁在亲王府?”

    “你问这做什么?”

    “璟,谁都知道,当初起兵谋反都是鲍鹏一手策划,像孝亲王这样的老实人,你以为他能有什么城府,更何况,现如今鲍鹏还有丽太妃都已不在世上,他一个人更不可能有对你不利的念头。”

    祁璟虽然没有动怒,一张脸却比刚才拉得还要长,只是并没有发作,淡淡地说了句:“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打算。”随即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先送你回宫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璟,你固然有你的想法,我也不是想要干预政事,只是,孝亲王好歹也是你的兄长,何况……”

    “何况他还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当今的储君,我今日的地位本该属于他。”祁璟抢先将她的话补充完毕,深邃的眼眸已是盛满怒意,更有些许道不明的复杂,眼神蓦地一暗,冷冷地道,“连你也这么看我。”

    柳若燕知道祁璟误会,连忙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祁璟只是摆了摆手:“不必说了。”未再等她开口,已甩袖离去。

    对于祁璟的误解,柳若燕也十分懊恼,她真的不明白,通情达理的祁璟怎么会变成这样蛮不讲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祁璟都没有去寿宁宫看望柳若燕,只是这样一来,他整个人的生活规律像被打破了一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早朝时,总是频频出神。

    这日,刚上完早朝回到养心殿,阿泰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提醒:“皇上,您有许多天没去寿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了呢。”

    “朕国事繁忙,太后她身体安康,并不需要朕时时探望。”虽然语气平淡,阿泰一听就听出这是气话。

    他跟随祁璟多年,固然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他不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令二人不愉快,但是阿泰看得出来,这些天来,皇上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太后。每每夜深人静之时,皇上总独自站在楼宇的一角,静静地注视着寿宁宫的方向,这不是思念又是什么。

    “固然皇上国事繁忙抽不开身,难道就不怕太后娘娘惦记着皇上。”阿泰不死心地说着,他可不想看着皇上整日愁眉苦脸。

    “你这奴才,说话越来越没边了。”虽是责备,神情却不似之前的那般严肃。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清风突然开了口,道:“皇上大可不必为了孝亲王与太后娘娘置气,太后娘娘的心思别人不知,皇上您难道还不清楚。”

    闻言,祁璟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孝亲王?燕儿告诉你的?”

    “不是,这些天属下也同样没有见过太后娘娘,是属下猜到的。”别忘了,他曾经是一名顶级的杀手,天生对事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那日,柳若燕安慰孝亲王时,孝亲王的行为、眼神以及祁璟的反应,都未能逃过他犀利的眼眸。

    “皇上,属下有一言。”

    “说。”

    “如果属下猜得没错,之后太后娘娘一定请皇上解除对孝亲王的软禁。”见祁璟不置可否,没有回答,接着说道,“皇上,我们都知道,太后娘娘身上要是能算得上缺点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且生性善良,何况那日孝亲王哭得的确十分伤心。”

    祁璟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赵清风分析的这些,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分析过,可是,只要一想到燕儿为了别的男人跟自己怄气,气就不打一处来。

    “皇上是吃孝亲王的醋呢。”阿泰嘿嘿笑道。

    祁璟怒瞪他一眼:“一派胡言,你懂什么。”

    “奴才虽然不懂爱,可是奴才看懂了皇上,这些天见不到太后娘娘,是茶不思来饭不香,整个人都跟丢了魂儿似的。”

    “狗奴才,尽在那儿胡说八道,看朕怎么置你的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阿泰边求饶,便还嬉皮笑脸地说道,“皇上,想念不如探望,嘿嘿嘿……”

    “皇上该去看看太后娘娘了。”赵清风随声附和,纵然心中并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见不祁璟,燕儿会闷闷不乐。

    祁璟想了想,点点头,经他们一说,心已经完全释然,燕儿心地善良,见孝亲王可怜为他求情也属情理之中,都是自己小题大做,实在是不应该。

    “朕已决定过了正月十五就正式册封她为贵妃,虽然这样太委屈她,但至少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听到这话,赵清风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欣慰:“你们之前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终于可以破镜重圆,想必太后娘娘她也并不会在意这些的。”

    “嗯。”

    “只是,太后娘娘是先帝的皇后,皇上这样做,有些大臣一定会出来阻挠。”阿泰忧心道。

    祁璟胸有成竹道:“这个朕倒不担心,因为早时候也有此先例,怎么说后宫之事是朕的家事,只要不影响朝政,想必大臣们也不会有太大异议。”

    祁璟换下朝服便往寿宁宫而去,路过寿宁宫前的水桥时,瞧见桥边的迎春花已经悄然开放,嫩黄的花瓣,渐暖的天气,令人心情十分爽朗。

    他采下一束,决定送给燕儿,她一定会乐滋滋的把花插到花**里。

    寿宁宫,宫门前,明月在对几个宫女吩咐着什么,见到祁璟,正要行礼,祁璟立刻摆了摆手,并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只是这一刻,明月的神色立即染上了沉重,她知道这几日皇上与太后正因为孝亲王闹着变扭,可是皇上现在进去找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