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默认

    其实，杨凌霄对黄浦市这座城市还是有感情的，从小到大他来过不下六次黄浦市，尤其是在少年时期。

    那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家还没有发迹，他母亲也还尚在人世，一家三口一起来旅行，当时的杨凌霄还很小，他依稀记得父亲在外滩拉着母亲，聊着他们那个年代看过的老版上海滩。

    他记得杨孝严当时说，早晚要在这上海滩也有一席之地，而年幼的他，也对这座城市充满着向往。

    后来，他又一连来过五次，其中一次是上一次来查案子，之前四次，有两次是在少年时期跟朋友一起来旅游的，还有两次，是大学时期来玩的。

    命运总是不会跟你所期望的一模一样，杨孝严没有来上海，却也把另一座城市踩在了脚下，而杨凌霄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在上京安顿下来。

    小时候，他看着东方明珠，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现在，他住在东方明珠里新开的酒店里，望着下面拍照留念的游客，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悦悦裹着一条浴巾擦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缓缓来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身上轻声道：“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要结婚了。”杨凌霄毫不避讳的说道：“再来看你一次，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我给你当小的。”悦悦平静的说道：“反正你养得起。”

    “哈哈。”杨凌霄笑了，扭身搂着悦悦笑道：“我就是一个小警察，怎么养得起你。”

    “小警察住五万一晚的酒店。”悦悦吐了吐舌头，然后拿起手机笑道：“不理你了，我去拍点照片炫耀一下。”

    杨凌霄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你现在也算上海名媛了，这点世面都没见过？”

    “哼。”悦悦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像她们，张姐也不敢安排我见什么人，我平常都过的可省了，她们私下里都笑话我。”

    “张均琳几年前安排几个姑娘吃顿饭就能抽几万块钱，她敢这么亏待你？”杨凌霄愣了一下。

    “吃饭都不敢安排，张姐都快把我当祖宗供着了。”悦悦苦笑道：“我平常还偷偷在便利店打工，要不然，吃饭钱都没有。”

    说着她噘了噘嘴道：“那些张姐手底下的小姐妹，天天坐在一起就说自己这个男朋友在陆家嘴有好大的办公室，谈的生意最小的都是几个亿，我都不敢说话。”

    杨凌霄撇了一眼窗外陆家嘴的夜景，笑道：“谈几个亿的生意又不是赚几个亿。”

    说着他又看了看悦悦，继续道：“别拍了，显得你没见过世面一样，我教你，那有两块表，你把带上拍一张就行，就说酒店送的还满好看的，凡尔赛不懂吗？”

    “什么表？”悦悦愣了一下，朝着杨凌霄指着的地方走去，果然看见两块表，然后问道：“这是什么啊？送的吗？”

    “嗯。”杨凌霄点头道：“管家说是什么230定制款，你带上拍一张，你那些小姐妹就算没见过，打听一下应该也就知道了。”

    “这也不是什么上海最好的酒店，我就是听说新开的所以来住一下，下次有机会带你住更好的。”说着他便扭过去继续看着窗外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悦悦兴奋的跑过来道：“哇哇哇，真的耶，她们看见马上就知道是哪了，问我跟谁住的呢，我说我男朋友来了。”

    杨凌霄笑了笑没有说话，突然莫名的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他把悦悦拉了过来，搂着道：“明天给你买个店面吧，怎么还去便利店打工，没钱了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

    悦悦鼻子一酸，把头埋在他怀里，突然哭了起来，抽泣着道：“我怕．我怕你嫌弃我．”

    “的确，你个心机婊。”杨凌霄笑道：“你这样我倒是不嫌弃你了，还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你讨厌。”悦悦打了他胸口一拳噘嘴道。

    “怎么？不想当人上人啊？”杨凌霄笑着把脸凑过去，抵在她脸上轻声道：“人上人哦，还不快上来。”

    悦悦的脸微微一红，可是还是老实的骑在了杨凌霄身上。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杨凌霄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摸了摸怀里柔软的躯体，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突然会跑来黄浦市的原因，就是之前在常锡办的那期案子，脑额叶受损这件事，一直是他的一个问题。

    同样脑额叶受损的他，自控能力差到极致，正常人是不会明白的，脑额叶受损之后，人的行为会出现不同的问题。

    脑前额叶这一区域的功能与认知、情绪、疼痛和行为管理等相关。

    前额叶损伤的主要症状有，在性格上出现偏执、夸张、欣快、易怒和情绪波动，行为上出现迟缓、粗野、孤僻、任性和荒诞无稽。

    不能集中注意力观察和思考问题，不能进行复杂周密的逻辑推理。

    任何事情转眼就忘，对复杂环境不知所措，对突然发生的事件束手无策。

    既不能总结和汲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也不能规划和安排未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我行我素。

    这些情况不一定全部出现，而且除了这些之外，也会出现一切其他的症状，具体表现就比如刚刚归案的魏玛丽，她其实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杀人行为。

    而这点杨凌霄体会颇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同样无法处理这个问题，正常人在愤怒或是处理冲突时，会想到很多，比如讲道理，报警解决之类的。

    但是对于脑前额叶受损的来说，直接想到的就是极端暴力的殴打或直接杀死对方，对此，杨凌霄苦恼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同时，他对社会和感情的认知长期出现偏差，同时产生了反社会人格，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连环杀手的坯子，好在经过他自己的努力调整，他已经能够逐渐适应社会并且学习人类感情。

    可是除过杀人外，他还有非常多的行为无法控制，比如对于美食，他完全没有抵抗力，而在性方面，很长时间以来他都有严重的成瘾现象。

    虽然在大学时期在陈教授的指导下，他已经渐渐学会自控和自我调整，而在进入小组并和晓楠相恋之后，他也一直都能够控制住自己。

    但是当接触了一个同样脑额叶受损的罪犯后，他内心的欲望被全面的激发了出来，所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必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他来了黄浦。

    看了看怀里的悦悦，他把心一横，既然发泄，就发泄的彻底一点。

    等到俩人从酒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带着悦悦去转了转静安寺周边的商圈，在商场里找了一间铺子，准备盘下来给她随便做点什么。

    然后又去了银行，原本是准备给悦悦转个两千万让她用的，但是悦悦坚持不要，在银行哭着跟他说不要。

    原本杨凌霄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在vip室里，但是银行经理那种看渣男的眼神还是让他特别尴尬，赶紧把悦悦拉到一边哄了半天。

    原来这丫头以为这是要给她分手费，虽然杨凌霄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肯定不行了，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悦悦哄好了，但是她坚决不要钱。

    也不是不要，几十万的零花钱可以，但是原本杨凌霄要给的两千万坚决不要，而且这悦悦说了，以后她会省着点花，没钱了就跟他要。

    搞的杨凌霄叫苦不已，心说这算是赖上了，不过由于也算出身豪门，所以其实在他看来，有个小的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观念问题，不过男人总是心存侥幸，想了想只要晓楠不知道就没事儿，于是也就算默认了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