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傀儡的去向

    那只傀儡去哪了？

    我身上一阵冰凉，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我从未想过，傀儡和灵魂何去何从。

    糖糖妈妈那件事以后，我头一次知道，如果傀儡坏掉了，寄宿在里面的灵魂就会被鬼差带走。

    而这一次，周老爷子的心愿已了，魂飞魄散，作为他寄宿过的躯壳——那只傀儡竟然也不见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扭头问小萝莉。

    她摇了摇头：“主人，人家只是和你心意相通，顺便知道一点点灵魂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清楚呢。”

    得，看来她也指望不上了。

    “那只傀儡娃娃，不会自己跑掉了吧？”

    我有些神经兮兮地看向她。

    “做了几天人，觉得人间好，然后就体验生活去了。”

    面对我的脑洞大开，小萝莉直摇头：“主人，傀儡娃娃已经空了，里面没有灵魂，怎么可能跑掉？除非……”

    她说到这突然顿住，而我也想到了，我们俩同时缓缓开口：“除非那里面进入了别的灵魂。”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我有些不确定地皱眉。

    就好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傀儡娃娃里进入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娃娃就活了，还各种搞破坏……

    “一般来说，我对于鬼魂的感知能力比主人你更强烈，白天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如果附近有鬼魂，我应该就能知道了。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如果说有鬼魂趁我们离开以后对傀儡下手，我觉得不太可能。”

    小萝莉做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但是，如果有人尾随我们而来，只是为了拿走主人制作的傀儡，那就很有可能了。”

    “那我岂不是变相被人给‘盯’上了？”

    “主人，您可以这么理解！”

    老实说，我很郁闷。

    好么溜儿的，踏踏实实做买卖，什么事儿也没干，竟然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我招谁惹谁了？

    不过，小萝莉也在安慰我：“可能并没有那么严重，没准是查封这里的警察看那只傀儡做得好，拿回去欣赏也不一定，反正他家也没人了。”

    我当即给了她一个“爆栗”：“那是人民警察，你以为和旧社会那时候一样，各种索拿卡要啊？”

    这事儿还是天亮后问问苏日安再说吧。

    第二天，我和苏警官在医院碰面。

    周老爷子的遗体刚好也留在那。

    他告诉我，周强被送来后不久就醒了，只不过意识一直不清醒，各种说胡话。

    一会儿嚷嚷着要他老子给钱，一会儿又缩在角落里，说有娃娃要伤害他。

    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却是猜测的语气：“之前他打劫我店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会不会是犯病了？”

    苏日安叹了口气：“顾老板，实不相瞒。我们抓住他以后，特意请人给他检查过，看是否有精神异常。但是，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特别，而且也没有既往精神病史。但是对于他的供词，说什么在你的店里被傀儡袭击的事情，我们觉得很不正常。”

    “哦，当时他意图对我实施打劫，我就故意吓唬他，后来店里突然断电，我屋里又都是娃娃，可能做得太逼真，把他给吓着了。”我马赛克了一部分事实，将这事儿遮掩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日安说，“最后局里面认为他可能有间歇性精神病，打劫你的时候，正处在疾病发作时。所以才会有借着他回家探望老父亲的机会，让我就近监视一说。”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之前我一直瞒着您，不好意思啊。”

    “不要紧，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我表现得极为大度。

    “我看，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吧。”苏警官笑着说，“他现在成了这样，我们也已经打了申请，下午就给他转去精神病院，在那儿自然会有人看着他。”

    “行，我没意见。”我顿了顿，“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把他家那个特别精致的老人傀儡带走？”

    苏日安听后一愣：“傀儡？你是说，周强当日从你店里买走的那一只？”

    “没错，就是它！”我一看有门，赶紧说，“我听说周老爷子已经过世，他在家里一直错把那只傀儡当成老父亲伺候。虽说他目的不纯，可是毕竟也照顾了那么多天，想把那个傀儡拿回来，给老爷子烧了，也算个念想。”

    “看不出来，顾老板真是个心善的人。”苏日安点点头，拿出手机，“你别急，我这就和队长说明情况，然后让他批准你和我一起进屋，把那个娃娃拿走。”

    我一听这话茬不对，敢情他也不知道那傀儡在哪儿，不禁暗道一声不妙。

    “啊，苏警官，要不还是算了吧，也挺麻烦你的。”

    “没事儿，举手之劳。”

    他还是要打电话，结果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我拉着他和我一起给周老爷子火化了，并且将骨灰送去了公共陵园。他们家并没有买墓地，就交了点钱，将骨灰寄放在那里。

    这些事儿都办完，天也黑了，我赶紧和苏日安道了别，往店里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

    好好的傀儡，怎么说跑就跑了呢，到底是谁在盯着我，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萝莉推测的各种可能当中，只有这种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它让我想起我“死”的时候。

    那个傀儡混蛋原本是我的半成品，多年来一直放在桌上，动都没有动过。

    却在那天晚上，突然有了生命，还让我觉醒了傀儡师的能力。

    跟着它就不见了。

    现在想来，如果小萝莉说的那种可能是真的，很可能当时有什么东西进入到那只傀儡里，它才有能力说和做那一切。

    之后，它就连同那只半成品傀儡一起消失了。

    如果说，这次的老人傀儡也是类似情况的话，上了它身的会是谁呢？

    我感觉事情愈发复杂了。

    本来我就对傀儡混蛋的身份起疑，现在更是对将来忐忑不已。

    我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和掌控这一切。

    拐角就是傀儡屋，我愣在原地。

    因为，那只从周强家消失的傀儡，此时正在店门口，“笑容可掬”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