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系了又系的腰带

    王大志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在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之后，才放胆走到了张奶奶的身边。

    只见张奶奶正式闭上了双眼，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动静，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张奶奶，平时看你也是慈眉善目，怎么死了也不老实，还扮个鬼来教训我啊！”王大志见张奶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就壮着胆子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谁说我不老实，我只不过不放心与我相依为命的小红啊，你再这么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奶奶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大志唤醒了，立即睁开那没有半点灵光的眼睛，瞪着王大志说。

    王大志虽然做了这么久的乡村医生，但从来就没遇见过这种事，还真是被吓住了。六神无主地说道：“张大奶奶，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怎么有一出没一出地上演，人吓人可是会吓下死人的啊。”

    “你怕死就好好待我的小红，别欺负她，也别让人欺负她。否则，哈哈哈……”死去的张奶奶并没有立即去赴黄泉，而是一直在阳间徘徊，所以听到王大志的问话后，就从紧闭的嘴唇中发出没有笑形的笑声。

    “张大奶奶，我跟张小红可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照顾她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王大志经过了一波三折的恫吓之后，变得十分老实了，只有听话照做的份。

    张奶奶这次好像真的走了一样，一动不动，没有动作，也听不到声音。

    突然，门吱一声打开了，但就是不见人进来。

    早就被吓的半死的王大志，这次是真服了，心里嘀咕着：“看来是活见鬼了，怎么好端端的门就开了呢？不会张大奶奶又跑到了那门外去了吧？”

    王大志想到这里，又赶紧往床上瞅了瞅张奶奶。

    张奶奶这次是真没动了，但绝对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想动。

    “张奶奶，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看在我跟你孙女张小红这么好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王大志是被这样的场面吓怕了，只好向一个死人服软求饶。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活着走出这间房子就是顺利。

    “张奶奶，你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呢。我来给你穿上寿衣吧，好风风光光地走那条黄泉路。”张小红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张奶奶珍藏很好的寿衣，立即跑进来用略带忧伤的语气说。

    王大志见张小红进来，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害怕的心理一扫而空。并配合张小红把张奶奶的寿衣穿戴整齐。

    在鞋帽都穿戴好了之后，王大志还特地用力系了一下那根腰带，而且还打了一个死结。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内心告诉他一定要这样做，好像这做了自己就心安了一样。

    张小红对于王大志的举动，当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马上对王小红说：“腰带可不是这么系的，不懂就不要乱动。”

    说完马上自己动手来重系这根感觉像要命，王大志本想借系腰带的机会，好好整治一下张奶奶这个厉鬼，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张小红发现了，只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张小红把那个打了死结的腰带解下重新系上。

    “小红，你怎么找个寿衣都花了这么多时间啊？难不成还重新买了一套？”

    张小红看了看没有缓过神来的王大志，又往床上看了看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张奶奶，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置办的那套寿衣哪里去了，就这么大一个房间，怎么找都找不到，只好到市场上重新买一套。”

    “难怪去了这么久，可把我吓死了。”王大志接着就把刚才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张小红说了。

    听了王大志的话，张小红粉嫩的脸蛋立即变绯红，有点不意思地说：“张奶奶，你就放心去吧，我也是老大不小，自己会照顾好照顾。人家大志也有自己的事，哪有那么多功夫照顾我啊。”

    王大志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哪有这么多功夫照顾？我明明是一直都照顾着她，为什么张小红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小红啊，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照看，什么时候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说出来？”

    “没，你一直很照顾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张小红见王大志动真的，只好顺着话题说出来。

    “你们俩个就不要吵了，我知道双方的心里都放着对方，要不就趁此机会成就终身大事，以便名正言顺地照顾。”穿好寿衣却并不是急着赶赴黄泉的张大奶奶，听到王大志和张小红的对话，立即插上嘴。

    “张奶奶，你还活着啊。你怎么能装死吓我们呢？”张小红听到了这么熟悉的张奶奶的声音，立即张口问候。

    “小红，我今天早上就死了，但我的阴魂还在这里，就是等着跟你道个别，劝你好自尊重。”张奶奶身子是一动不动，但声音却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张小红看了一会闭着双眼的张奶奶，又摸了摸她那冰冷的硬手，怎么也找不到她还活着的气息，于是就死劲地点了点头，很温柔地说：“张奶奶，你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大志听到这话，再不说点什么，就真说不过去了。于是说：“张奶奶，我知道你最担心的人就是张小红，我现在当着张小红的面，郑重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一辈子。”

    王大志说完这话，就拉起张小红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张小红虽然很紧张，突然之间被王大志牵着手，还是产生触电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手上起，迅速传遍全身，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为什么。

    “王大志，你别这样拉拉扯扯，快点把张奶奶的后事料理完毕。”对于王大志的拉扯，张小红虽然很受用，但张奶奶的丧事在前，还是以正事为主。

    “好，你快去叫一下我的爷爷，他们是经历过世事的人，让他们来处理会更妥当些。”王大志听了张小红的话，立即安排着下一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