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下一步

    在有针对性的调查下，图侦方面，很快便有所收获。

    经过仔细的对比发现，那个伪装成外卖员，并“截胡”了迟钊所送餐品的嫌疑人，确实是段永无疑。

    那么，他们的作案手法，便呼之欲出了。

    方法其实很简单，便是截下了送往石书豪一家的外卖，并往烧烤里头加了点“料”，也就是地西泮。

    在药物作用下，他们吃完宵夜，甚至在吃的时候，便会感觉到困意阵阵袭来，去床上休息。而一旦睡下，他们将会睡的比正常情况熟的多，一般的动静与次激都吵不醒他们。

    但，经口服摄入的地西泮，再多也多不到哪去，作案人为了避免露馅，也不可能往食物当中洒下太多、太大量的药物粉末或者溶液，否则很容易被石书豪一家看出端倪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睡得虽然死，但也仅仅只是熟睡状态罢了，若是遭受太大的次激，比如切颈这类严重创伤，也定然会立马惊醒。

    因此，凶手在入室之后，第一时间，绝不是直接动手杀人，而是想办法给他们再补充点药物剂量，比如通过静脉滴注或肌肉注射的方式，打上一针。

    这点，从华钰尸检所得，或者说从受害人头颅中取得的血液检验报告中也可以证明。以受害人血液中的地西泮浓度来看，若是完全经口摄入的话，一人得吃掉差多了二三十粒药片才行，显然不可能是单纯“投毒”的结果。

    不过，如此高浓度的地西泮，对于机体而言也是相当危险的，其浓度已经超过半数致死量了。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情况的话，哪怕六名受害者未经作案人切颈、砍头，恐怕也活不下来。

    足以致命的麻醉浓度，作用在机体上，别说只是小小的切颈了，哪怕是凌迟，受害人都不可能再醒过来，当然也就不可能挣扎。

    但，这并不意味着，高浓度麻药致死就一点都不痛苦——或许受害者本人确实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机体本身显然会对次激做出反射，诸如肌肉痉挛、大小便失控等等现象，都会出现。

    不说，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毕竟这些症状还未出现的时候，受害人便已经被切颈杀害。

    当然，症状也有可能已经出现，所以凶手才会在作案后将死者的尸体给带走。

    不过，祁烙还是想不明白，若要带走尸体，为何偏偏将他们的脑袋砍了，留在现场？多个脑袋，并不会多多少体积，也多不了多少重量。他们既然有能耐一次性带走六具无头尸体，那显然，想带走六具完整尸体也并不难。

    总不能，是在向警方挑衅吧？亦或者，炫技？

    一想到这种可能，祁烙便觉得愤怒非常。但，当了这么多年刑警，这点脾气还是能控制得住的，不过几个深呼吸后，他便将暴脾气给压了下去。

    随后，他便问道：“现在已经确定，那个穿着外卖工作服的嫌疑人，也是段永无疑了，这样一来，他的作案手法也不难猜，大家有什么想法么？”

    “我认为，关键应该是‘截胡’餐品上。”卓新很快接话，说：“而想要截胡餐品的前提，就是得知道石书豪他们一家点了外卖，才可以提前做准备，包括工作制服，药物等等，准备起来，都是需要时间的。”

    “想要知道他们一家点没点外卖不难。”华钰说：“随便想想，就有好几个办法可以做到，比如长期蹲点监视、监听，比如往他们的手机植入病毒，用黑客技术监控等等。”

    “关键并不在具体的方法上，而在于方法背后的潜在意义。比如，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蹲点的，监视石书豪一家多久了？”

    “嗯。”牧雷表情严肃下来，沉声说道：“看样子，石书豪灭门案，是凶手密谋许久之后，才犯下的。换句话说，这会儿，其实侦查方向，或者说凶手的犯罪动机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就是杀人，就是灭门！”

    “嗯。”祁烙说道：“一开始，我们还有过其他方面的猜测，比如凶手入室实际上仅仅只是图财，杀人不过顺手位置。”

    “亦或者，这桩案件为买凶杀人案件，但实际上，幕后主使开始的目的不过是给受害人一个教训，可惜倒霉的找到了段永，被他‘害惨了’。”

    “但现在看起来，显然并非如此。案件的初期准备工作，耗时绝非一天两天，若主使者一点都不知情不知道，显然也说不过去。那么……”

    “行了，先不说这些猜测。”华钰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在内部统一意见，然后考虑是否给出一条明确且细致的方向出来，也好方便下边侦查组的同事去排查。”

    “毕竟，猜测太多，方向太多，很容易导致下边排查的同事目标不明确，非常影响效率。”

    “虽然说，多条线索齐头并进，与一条路走到黑，不行再换一条之间，究竟孰优孰劣，没人说得清楚，但多数时候，都是看实际情况而定的。那么，咱们现在便该决定，到底是追求高效率，还是求稳妥了吧？”

    “一般来说，如果目标是段永的话，我是建议求稳的。”卓新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毕竟，咱们决不能再容忍这个段永继续逍遥法外了，这一次必须将他抓住，哪怕耗时相对久一些。”

    华钰想了想，问道：“可听你的意思，你并不建议咱们走稳妥的这条路，也就是说，不支持多个方向齐头并进，是吗？”

    “嗯。”卓新颔首，应一声后，接着说：“我刚也说了，是一般而言。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比较特殊，因为咱们无法维持现有的封锁力度太长时间。而一旦咱们松懈，段永便可能立马逃之夭夭。”

    “我相信，他有这个能耐，否则早就落网了。”祁烙说道：“也就是说，保守估计，咱们只有四天时间，再长一些，撑死也就五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