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桂琴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李小花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坐在炕头上的李小花，从床上跳下来，就想要到屋外面去回击宋桂琴。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李小花，蒋玉凤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

    “小花，你不要去。”蒋玉凤一把拉回了李小花，猛的一拽就把李小花按在了炕头上。

    “娘！都这个时候了！她宋桂琴都把我说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让我出去吗？”

    此时是半夜，窗外的月光明晃晃的打在李小花的脸上，蒋玉凤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女儿脸上写满了什么样的情绪。

    蒋玉凤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站起身子对着李小花说道：“让娘去！”

    李小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母亲这个意思是让她在屋子里不要动，她亲自出去跟宋桂琴对峙吗？

    “娘……”

    蒋玉凤没有理会李小花的呼喊，而是默默走到了白天放着饭碗的桌子边，拿起了一个白花花的大碗走到了屋子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李小花此刻心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从未见过母亲这么一副模样。母亲刚刚看她的双眼里充满着得是怒火还有悲伤。

    “你，你，你再骂一个试试看！”

    李小花听到蒋玉凤的声音带着颤抖，冲着屋外的宋桂琴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屋外的宋桂琴听到自己平日里饱受欺负的儿媳妇突然这样对自己说话，一时间竟不知道回答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蒋玉凤手里握着的那个碗，看见蒋玉凤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她不知道她要拿那个碗来对自己做什么。

    “你，你要干嘛？我骂你了吗？赶紧滚回你的屋子里去！”

    看着蒋玉凤这副异常的样子，宋桂琴的心里也一直有些不安定。她不知道这兔子急了，要是会咬人的话该怎么办？

    “娘，您确定还要继续这么说下去吗？”

    此时的蒋玉凤声音逐渐平静，刚刚的颤抖声已经被冷静所代替。

    在屋里默默听着一切的李小花，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已经是为了自己准备去和宋桂琴拼命。

    “怎么着了？我就说下去了，我就说你女儿是大白猪了，你以为你不是吗？你以为你嫁到我们家来是委屈你了是吧！我呸！”宋桂琴并没有被蒋玉凤这副模样给吓到，而是继续骂骂咧咧，说的话也变得更加难听，甚至不止开始骂李小花，连蒋玉凤也开始带入其中。

    李小花坐在屋里，听到这些话恨得牙痒痒，但是母亲已经叮嘱过她不要出去，她就只能忍气吞声在屋里听着这一切。

    只听见外面一片很长的寂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在这情况下李小花踮起脚尖，想要到外面偷偷看一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声，一声巨大的碗破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院子。

    李小花不用出去，也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是把刚刚在桌子上拿的那个白花花的大碗给摔在了地上。

    在院子里刚才还理直气壮，手叉腰部的宋桂琴看到蒋玉凤这个架势像是要跟自己拼命似的，一时间有些惊讶，心里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这是要跟我做什么？你这是要把我杀了，还是要把我轰出这个家？”

    宋桂琴还在跟蒋玉凤打着口水仗，她不敢动手，因为她已经看出了这蒋玉凤这个兔子是真要站起来咬人了。

    “我说，您再说一个试试看！”

    蒋玉凤的平静下，还是压不住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

    大白碗刚刚摔下去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和碎片，宋桂琴看到这般情景也不敢离近蒋玉凤一步。

    “好啊你，你这就是要把我赶出家门是不是？！”

    宋桂琴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她逐渐的弱势下去，然后盯着蒋玉凤的眼睛中的凶狠也慢慢的变得躲闪起来。

    而还在站在房子门口的蒋玉凤，在摔了碗之后，整个人的勇气都被激发了出来，平日里，她从来不敢跟这个婆婆犟嘴，也从来不敢跟其有什么冲突，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丈夫的去世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干系。

    蒋玉凤一直认为是自己亏欠婆婆家里的，所以宋桂琴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怎么辱骂她，怎么折磨她她都不会还手，也不会还嘴。

    而今天这宋桂琴的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也太过分了，宋桂琴骂她蒋玉凤可以，但是李小花可是她的亲生女儿，留的也是她宋桂琴儿子身上的血。这也是他们李家的心头肉，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女呢？

    “娘，你回屋去吧，早些休息时间不早了，再闹下去，别怪我不顾人情。”

    蒋玉凤最后平稳住自己的口气，带着耐心的态度还是在问宋桂琴讲道理，宋桂琴看见蒋玉凤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回头的她终究是有些怕了。

    这个时候的院子里面已经风平浪静，李小花慢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到了院子里看着呆呆的站在原地的蒋玉凤，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娘，难为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这样的。”

    李小花感受到了自己母亲忍不住颤抖的身子，刚刚摔碗的声音还在蒋玉凤的耳朵里回荡，这是他第一次敢跟宋桂琴当面对抗。

    “走吧，咱们回屋去吧，回屋说，一切都回屋再说。”

    李小花牵着蒋玉凤的手，一步一步走回了屋子里面，蒋玉凤到了屋子里面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

    拉着李小花一块坐在了炕头上，然后抚摸着李小花的头想对她说一些什么。

    “娘您说吧，我知道你刚刚受委屈了，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到外面和那个宋桂琴对抗的。”李小花就快要忍不住抽泣起来。

    “娘没事，从小到大让你跟着娘吃了那么多的委屈，这一次你奶奶她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所以娘无论如何要保护你。”

    蒋玉凤温柔的声音传入了李小花的心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不住的在自己的心尖打颤。

    透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了蒋玉凤对着自己微笑的脸蛋似乎有什么在发光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娘，别哭了，以后咱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