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节 矛盾

    “好！好！”“嘀嘀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响了起来。

    “干得好，大豪！”莫宇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许天豪喊。

    “漂亮！”郑天豪跑过来跟许天豪击掌。

    “不会吧？”胡凌飞把眼睛瞪得跟正常人一样大，“这家伙竟然也能这么快？”

    “大豪，可以嘛！这个球你都能打进去！”周俊扬也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老大说过，要抓住一切机会嘛！”许天豪得意地笑着说。

    “这是比赛，不是个人表演，”赵嘉明故意没去看许天豪，假装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好好防守！稳住！”

    许天豪瞪了赵嘉明一眼，“嘭”地跺了一脚地板，转身去盯防冲过来占位的45号。

    “自己投！”白圣泉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冲古越喊。

    “嘭——”古越在罚球线右侧出手投篮，弹框而出。

    “嘿呀——”赵嘉明用力抢下防守篮板，紧紧保护好球，然后把球发给郑天豪，冲他连做了两个“稳”的手势。

    许天豪猛地转过身，面对郑天豪，不停地摇头。

    “队长，队长，”吴海川突然直起身来，指着赵嘉明和许天豪说，“大豪和老赵好像不大对劲……”

    “我知道，”莫宇杰示意吴海川安静，“等打完这一分多钟，我跟他们谈两句。”

    “嘀——”袁启轩一步没站稳，手一滑，把球碰出了边界。星海队获得球权。

    “哎呀……手滑了……”袁启轩苦笑着冲队友们摆摆手。

    赵嘉明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回防”的手势。

    “就是现在，抓住机会！”白圣泉鼓励队友。

    “他们似乎开始内讧了……呵呵呵，”胡凌飞冷笑，“也好，让我看看，莫宇杰现在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嘭——嘭——”习楷连续两次单打赵嘉明，全都没进。古越捡到篮板，被许天豪碰球出界。星海队发底线球。

    “大豪！”莫宇杰站起来，冲许天豪做了一个“稳”和一个“淡定”。

    许天豪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开始在三分线和罚球线附近贴着45号跑动。

    “队长！”古越直接把球向左侧禁区边线的白圣泉抛去。

    “啪——”赵嘉明利用周俊扬的掩护抢到了白圣泉前面，一掌将球打飞。仇正梁先一步跑到了球飞出的位置，直接远距离出手，不中。

    “嘀——”习楷抢篮板时犯规。逐梦队得到球权。

    “老郑，他几次犯规了？”许天豪冲郑天豪喊道。

    “好像是四次了！”郑天豪一边运球，一边指挥队友们跑位。

    “那边！”赵嘉明用力顶着白圣泉，示意周俊扬去抢位要球。

    “老郑！”许天豪也伸手要球。

    郑天豪停住了脚步，双手护住球，不知道该传给谁好。

    “给周俊扬！”莫宇杰大声冲郑天豪喊。

    “啪——”郑天豪反应慢了一步，传出的球被习楷在空中打飞，落到了仇正梁的手里。

    许天豪一记反抢把球抢了回来，再次持球直冲底线。

    “传！”赵嘉明后撤到禁区外围的控卫，高举起双臂，冲许天豪用力挥手。

    许天豪就跟没看见一样，冲到习楷面前时突然转身，一扬手把球扔给了跟上来的袁启轩。袁启轩往后退了两步，又传回给了在三分线外等着的郑天豪。

    郑天豪原地起跳，出手——弹筐而出。白圣泉抢到防守篮板。

    “你搞什么？为什么不传给我？”赵嘉明冲许天豪喊。

    “我没看见。”许天豪把头扭向另一边，脸上写满了“不服”二字。

    “你……”赵嘉明强忍着没有发作，自顾自地撤回到了禁区附近。

    郑天豪三步并作两步地退到许天豪身边，脸上写满了“不关我事”。

    “别乱！”莫宇杰站起来，挥着手大声指挥，“贴上去！别散得太远！”

    “嘭——”仇正梁面对袁启轩投出中投，弹框而出。周俊扬抢到篮板。

    “不要急，慢慢打！”莫宇杰指着星海队的半场喊，“注意配合！注意中距离！”

    “嘀——”周俊扬拉开空当，出手投篮，造成了45号的犯规。

    “大豪，老赵，抢篮板！”莫宇杰喊。

    许天豪就跟啥也没听见一样，漫不经心地走到禁区左边呆站着。赵嘉明站到了另一边，故意没去看许天豪的脸。

    “唰——”“唰——”周俊扬两罚两中。73：69。

    “逐梦队，加油！逐梦队，加油！”逐梦队半场上方的加油声更响了。那是制服啦啦队的喊声。

    “光靠喊是没用的，”胡凌飞自言自语，“我看他一会怎么调整。”

    “这边！”白圣泉挥手要球，转身向习楷喊，“掩护！”

    习楷点头，迅速从右边底线往左绕了一个大弯，和白圣泉换了位置，挡在了赵嘉明前面。

    白圣泉顺利地跑到了空位，接到球，顶着周俊扬强行出手。

    “唰——”球空心入网。73：71。

    “嘀——”裁判做出了加罚的判决。

    “队长……”吴海川看着莫宇杰。

    “我知道。”莫宇杰摆摆手。

    “唰——”白圣泉加罚命中。73：72。

    “现在第三节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双方还剩下最后一次进攻机会！”解说员振臂高呼，“让我们来为他们加油好不好？”

    “拜托，这还不是最后一节吧？”许天豪有点无语。

    “不用你说，谁都知道，”赵嘉明有点不耐烦地摆着手，“上去跑位去。”

    “贴紧了！防住这个球！”白圣泉不停地挥手，“往前上！防突破！”

    “老许！”郑天豪慢慢地往右路带球，突然加速，一个转身把球抛给了同时从左路往前冲的许天豪。

    “上！”白圣泉喊。

    仇正梁放开袁启轩，从外线退回到禁区外侧，和45号一起夹击许天豪。

    “快传！”赵嘉明喊。

    许天豪仍然不听，低着头往前冲，直撞进仇正梁和45号的包围圈里。45号和仇正梁猛地贴了上去，准备造许天豪进攻犯规。

    只见许天豪用右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整个身体猛地往右后方倒去，在失去重心前的那一刻把球扔了出去。

    “噗——嘭——”球笔直地打在了篮板上，又在篮筐上反弹了一下，落到了袁启轩的手里。

    “袁启轩！这边！”赵嘉明跑到右侧篮下，冲袁启轩要球。

    “回防！往里面缩！”白圣泉冲仇正梁和45喊。

    “嗖——”球从袁启轩的手里飞到了赵嘉明的手里。

    “上！”白圣泉立刻从正面挡住赵嘉明，左胳膊顶着赵嘉明的右臂，双腿分成外八字，弓腰弯腿，试图把赵嘉明挤出去。习楷也从另一边贴了上来，封住了赵嘉明的正面传球路线。

    “这边！”许天豪利用郑天豪的跑位甩开了45号，跑到了赵嘉明的正后方。

    赵嘉明连看也不回头看一眼，单脚撑地左右转了好几步，硬突突不进去，传球传不出去，额头上、脖子上不停地冒汗。

    “老赵，传呀！”莫宇杰从座位上站起来，冲赵嘉明大喊一声。

    可赵嘉明还是不传球，直接把球从右手换到左手，转过身就是一记反手勾手投篮。球从白圣泉的双手中间穿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了篮筐的左边，反弹了下来。周俊扬冲抢到前场篮板，出手补篮，也没进。

    “搞什么啊？怎么都不传呢？”莫宇杰有点忍不住了。

    “嘀——”古越三分出手不进。第三节比赛结束了。

    解说员：“让我们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稍后就是第四节的比赛！”

    黑胖子伸了一个大懒腰：“啊……我又有点饿了，再买个什么吃好呢……”

    “你除了吃，脑子里还有什么啊？”刀条脸翻白眼。

    “放你的屁，你脑子里才全是吃的，”黑胖子用鄙视的眼光瞪着刀条脸，“我一直在思考战术呢。”

    “哎，胡哥，他说他要把你的活干了。”刀条脸调侃道。

    “好啊，”胡凌飞又点上了一支烟，“那你先告诉我，从这两个队现在的状态来看，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呢？”

    “呃……这个……”黑胖子立马变成了哑巴。

    “胡哥，这个你……你能看出来吗？”刀条脸问。

    “我不确定，但我敢赌，”胡凌飞看着逐梦队的替补席，嘴角浮起一丝笑，“赌莫宇杰他们输。”

    “啊？”刀条脸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啊？”

    “因为，我看出来了，”胡凌飞一字一顿的说，“他还不是秦震。”

    曲雪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十指紧扣，默默地注视着逐梦队的替补席，脸上布满了担忧。

    “你们俩刚才在搞什么？”莫宇杰问。

    赵嘉明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喝水，一言不发。

    “嗯……老大，是这样的，”许天豪嘟囔，“我当时看见进攻时间快到了……”

    “行了，别找理由，”莫宇杰有点不耐烦，“我都看见了。我就问你们一句话，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

    “队长，我只是在干我该干的事而已，”赵嘉明放下水杯，“他自己上去蛮干，我不应该指出来吗？”

    “我怎么蛮干了？”许天豪不服气，“我擅长的是进攻，不是传球，这是老大跟我说的！”

    “队长说过让你不传球吗？说过让你不长脑子地往对手的防守阵里面硬撞吗？”赵嘉明提高了嗓门。

    “你说谁不长脑子？你自己传球了吗？你单打不也没进吗？”许天豪也急了。

    “好了，不准吵！”莫宇杰低低地喊了一声。

    赵嘉明和许天豪同时把头扭到另一边去，谁也不看谁。

    “老大……”郑天豪想说什么，被莫宇杰制止了。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吴海川和萧敬臣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站到了莫宇杰的两侧。周俊扬和袁启轩呆呆地坐在两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俩从训练的时候就不对劲，就老是吵，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吵？”莫宇杰开口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大豪，我确实说过，你的长处是进攻和突破，但当对方的防守那么强，甚至开始包夹你的时候，你还能不顾一切地硬上吗？你自己想想，你现在达到了超级巨星的水平吗？”

    “组织进攻虽然只是控卫的事，但团队配合是每个人都应该做到的！‘进攻时间快到了’，这是理由吗？到了非出手不可的最后一两秒吗？没有到，对吗？你的位置离每一个人都不是太远，把球传出去很难吗？”

    “老大，老许当时……”

    “你能少说两句吗？”吴海川低声打断郑天豪。

    “我知道了，老大。”许天豪装作听话地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不服气的表情。

    “还有，老赵，”莫宇杰把头转向赵嘉明，“就算大豪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当时也是正面打不进去，只有后面能传球，你为什么不传？”

    “队长，我知道了。”赵嘉明拿起毛巾，用力擦了两把汗。

    “不光知道，还要做到！”莫宇杰摊开双手，“有什么问题，比赛完了再解决！有意见不早说，赶在这个时候闹，算什么啊？如果你们两个就是互看不顺眼，等打完这场比赛，你们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打完了再好好谈！你们想怎么办都行！谁要是想走，也行！但现在是在比赛！不是闹的时候！”

    “嘀——”裁判鸣哨示意双方队员回到场上。

    “队长，该上了。”吴海川低声说。

    “好，”莫宇杰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嗓门，“我希望你们明白，我不会，也不想偏向谁。争谁对谁错，没有用，也没意思。我只希望大家都记住，现在的我们，是一个团队。”

    所有人都没出声。

    “走吧。”莫宇杰挥挥手。

    “我累了，要歇一会。”赵嘉明用毛巾挡住脸，靠倒在椅子背上。

    “你……”许天豪又要发作，被莫宇杰制止了。莫宇杰侧过身，向周俊扬勾勾手。

    “嘀——”双方球员回到场上。裁判鸣哨示意第四节比赛开始。

    “胡哥，刚才那莫宇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刀条脸盯着逐梦队的替补席说。

    “没错，”胡凌飞翘着二郎腿，“他也开始急躁了。只是他还在尽可能地压着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