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节 海滩上的甜蜜

    “呼——”清风缓缓地从海面上划过，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刷拉——刷拉——”退潮的海水慢慢地摩擦着潮湿而坚硬的沙地。

    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有一大片漆黑的礁石，约有三十多块，大小不一。最中间的那一块，也是最大的那块，大约有两米高，顶部非常平坦，大约能坐下六到八个人。每块石头的周围都有无数个细小的裂纹，上面镶满了雪白色或淡黄色的贝壳。每到夏天，都会有人来这里捡贝壳，或者捞小鱼小虾。它们的背后，就是黄色和银白色相间的沙滩。由于这里不是海水浴场，没那么多的游客，因此沙滩上也没有多少垃圾。在每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里都是散步或者晒日光浴的好地方。

    莫宇杰搂着曲雪瑶坐在大礁石上，双眼直视着远方的海面。云层很厚，刚好遮挡住了月亮和星星。最远处的天水相接之处，是无尽的黑暗和深灰色，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玄妙之物。平常在这个时间，海面上总会有一两艘夜航的船或者快艇，今天也消失了，只剩下风在不停地吹动。

    “冷吗？”莫宇杰问。

    曲雪瑶摇了摇头。

    “今天天气不太好啊。”

    “嗯。”

    “没有星星。你不是想看星星吗？”

    “不是，”曲雪瑶摇头，“就是想坐坐。”

    “你怎么了？”莫宇杰转过头，“你今天是不是也不高兴？”

    曲雪瑶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摇头。

    “到底怎么了？”莫宇杰轻轻扶住曲雪瑶的双肩，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

    “今天下午排练的时候，”曲雪瑶轻轻地说，“有几个客人喝多了，上台上去闹事……”

    “啊？什么？”莫宇杰立刻就急了，“他们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曲雪瑶摇头，“他们没动我，只是……”

    “那是怎么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们！”

    “别，别……”曲雪瑶连着摇头，“没事，没事，只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是……是小萍她哥，他不知道小萍正在我们那儿排练，跟他的几个朋友一块去玩，于是就误会了……”

    “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把你扯进去？”

    “没有，他只是骂了几句，把我们几个都骂了，没动手，没伤到人。”

    “你吓我一跳啊，”莫宇杰呼出一口气，“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不是看到你不高兴了嘛，”曲雪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莫宇杰的鬓角，“没事啦。已经过去了。只是件小事。”

    “雪瑶，你别老是这样，”莫宇杰轻拍着曲雪瑶的背，“你受了委屈就跟我说啊，我帮你解决啊！你老是这样憋在心里，我会不好受的！”

    “我知道啦，”曲雪瑶轻轻地点头，“我今天不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嘛……”

    莫宇杰轻轻地从两边抱住曲雪瑶，左臂揽住她的腰，右臂抚着她的背，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人静静地依偎着。

    “嘀——”不知过了多久，海滩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哨响。

    “谁啊？”曲雪瑶抬起头。

    “没事，估计是来玩的小孩。”

    “哦，”曲雪瑶把头转了回来，“宇杰，下一场比赛……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莫宇杰点头，“我的老赵早就拿到了自由人队的全部情报，也已经想好了办法。到时候，我们打算让小臣去防郭笑寒，而且是重点盯防。只要能限制住他，其他人就不算什么了。”

    “那进攻呢？”

    “进攻就交给我和老赵了，到时候由小豪和袁启轩从外线往里面传球，主要打从高位到地位的长传配合，减少突破和外线出手。因为他们是外线球队，所以外线的防守肯定比起内线要严很多。”

    “你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往里硬打吧？”曲雪瑶嘟起嘴，勾住莫宇杰的脖子，把脸拉近到距他的鼻尖不到五厘米。

    “不会！”莫宇杰举起右手，做宣誓状，“我向领导保证！坚决不会！”

    曲雪瑶“扑哧”一声乐了，对着莫宇杰的脸上就是一个香吻。

    “这……这奖励有点大了吧？”莫宇杰呵呵笑着。

    “怎么？不喜欢啊？”曲雪瑶假装生气，扭过头去，“那以后再不给你了。”

    “别，别，”莫宇杰轻轻地把曲雪瑶拉回来，“喜欢！我可喜欢了！”

    话音刚落，曲雪瑶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莫宇杰的身上，双唇轻轻地印上了他的唇。

    “唔——”莫宇杰本能地*着曲雪瑶的香唇，尽情地品尝这甜美的佳肴。

    “唰——”一道光芒突然射了过来，正好照在了莫宇杰的脸上。

    “唔——”莫宇杰本能地伸出右手挡住脸，左手搂着曲雪瑶站了起来。

    “谁！”

    “啊！”“啊！”伴随着两声惊呼，那拿着电筒的两个小小的身影猛地后退了两步。

    莫宇杰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照着那两个拿电筒的小孩。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瘦瘦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左右，上身穿着无袖t恤，下身穿着短裤和凉鞋。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印着花的连衣裙。

    “……叔……叔叔……对不起……”小男孩吓得把手电掉到了沙堆里，双手捂着脸，连连往后退。

    “喂，你叫谁叔叔呢？我有那么大吗？”莫宇杰哭笑不得。

    “……大……大哥哥，对……对不起……打扰你……你们了……”小女孩也被吓得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

    “你们别害怕，没事，”曲雪瑶从莫宇杰身后探出脑袋，一看是两个小家伙，心情放松了一些，“都起来吧。”

    “嗯，谢谢姐……姐姐……”两个小家伙都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现在还不回家呢？”莫宇杰问。

    “呜……我的玉找不到了……哪儿都没有……”小女孩哭了起来。

    “玉？什么样的玉？”曲雪瑶问。

    “就是一块……一块墨绿色的……观音玉，”小男孩比划着说，“上面有‘阿弥陀佛’四个字，字是红色的。”

    “啊？你们是把它掉在这一块了吗？”

    “是啊，我们今天下午跟着我爸妈和她爸妈一起来这儿散步，我们俩一块在这儿堆沙子，她把玉给摘下来了，搁在了沙堆旁边，结果就找不到了……”

    “那你们爸妈呢？”

    “在另一边找呢，”小男孩指了指海滩的另一头，“他们说可能被冲到海里去了。”

    “宇杰，我们帮他们找找吧？”曲雪瑶问。

    “不用了，”莫宇杰摇头，“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儿没有那种东西。”

    “宇杰，你别这样，你看她那么可怜……”

    “雪瑶，不是我不帮她，”莫宇杰摊开手，“这么找没有用。这种值钱的东西如果丢在了这种公共场合，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被人给捡走的，不可能还留在原来的位置。如果是被海水冲走了，那就更不可能还留在这儿了，只能是被卷进海里面了，应该上海里去捞才对。”

    “可是……”

    “小美女，”莫宇杰大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轻轻地蹲下，伸手摸着她的头，“你再好好想想，那块玉到底是放在什么地方了？你是顺手就放在了沙滩上吗？”

    “嗯……我……我记不太清楚了……”小女孩还在抽泣，“当时我们在湿地上挖沙子……堆城堡……”

    “湿地？就是离海很近的地方吗？”

    “嗯……是……然后水就往上涨……把城堡淹了……”

    “对了，那就应该是被卷进海里了，”莫宇杰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乖，不要哭了。”

    “呜……”小女孩嘟着嘴，低着头，蹲在沙堆上一动不动。

    “小帅哥，”莫宇杰转过头，看着小男孩，“回去跟你们爸妈说，我们替你们找过了，这里找不到了，应该是被卷进海里去了。你们早点回家吧，好吗？”

    “嗯，嗯，谢谢大哥哥。”小男孩点了点头，拉着小女孩回去了。

    “刷拉——刷拉——”潮水似乎又涨了几分，冲刷着岸边零散的小石头，还击打在了离海面最近的礁石上，溅起一朵朵零星的小水花。

    “喂，你是不是因为被打扰了才不帮他们啊？”曲雪瑶轻轻地踢了踢脚边的一块鹅卵石。

    “我是那种人吗？”莫宇杰望着两个小家伙越来越远的背影，“我只是想先问清楚了而已。”

    “切，”曲雪瑶轻轻捶了捶莫宇杰的肩膀，“我还不知道你啊？生气了就说出来呗。”

    “不过那小丫头还挺好玩的，”莫宇杰笑着说，“跟你小时候那么像。”

    “哪儿像啊？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我是说样子。你小时候不也梳过两个小辫吗？”

    “那都是二、三年级时候的事啦。你不是还留过一个包子头吗？”

    “我啥时候留过包子头了？啊？”莫宇杰伸手捏曲雪瑶的鼻子。

    “也是那时候的事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曲雪瑶伸手在莫宇杰胸前摸了摸，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刚才想对我干什么啊？嗯——？”

    “你说我想干嘛？”莫宇杰故意装傻。

    “哼，谁不知道你想干嘛？”曲雪瑶松开手，嘟着嘴扭过头去，“没安好心。”

    “看来我刚才应该不管那俩小家伙喽。”莫宇杰抬头望着天，像是要从那厚如学校食堂里的包子皮一样的乌云里找出月亮来。

    “你再闹我不理你了啊。”

    “不理就不理呗，”莫宇杰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套在手指上晃了晃，“但那样的话，某人可就要自己打车回家了哦。”

    “你——敢——！”曲雪瑶一步窜到莫宇杰面前，踮起双脚，用力捏住他的脸，“你把我扔这儿试试？”

    “哈哈，不敢，不敢，”莫宇杰轻轻地拍了拍曲雪瑶的脸蛋，放下她的双手，“我们该回去了吧？真的不早了。”

    “嗯……好吧，我是有点困了。”

    “嗡嗡嗡……”发动机和轮胎的转动声不绝于耳。

    “你这几天还是不回家？”莫宇杰问。

    “我爸还不回来，我回去干吗？”曲雪瑶慵懒地斜靠在座位上，舒展着四肢，像一只优雅的波斯猫，“再说，他回来了也不怎么管我，就会问我缺不缺钱。”

    “也对，不上学的时候你爸好像一直都不怎么管你。”

    “你爸妈不也差不多吗？”

    “不是，我是不需要他们*心，”莫宇杰踩了一脚油门，超过了前方的一辆面包车，“而且他们也确实在忙。”

    “我也不需要啊。”

    “那你还在乎什么呢？”

    “没什么，”曲雪瑶望着车窗外面的写字楼上挂着的闪烁的霓虹灯，“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吱——”莫宇杰把刹车一踩到底，停在了红灯前面。

    “宇杰，后天的比赛真的没问题吗？”曲雪瑶把头转了回来。

    “没问题，”莫宇杰转过头看着曲雪瑶，“我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的。我已经明白，应该怎样真正地去信任队友们。”

    “自由人队有几个人？”

    “九个，但除了郭笑寒和苗向军以外，只有两个技术还算不错，剩下的基本都是水货。”

    “那他们的配合怎么样呢？”

    “就是围绕着他们两个人的配合。他俩至少得有一个在场上，不能都下去。”

    “绿灯了。”曲雪瑶往前一指。

    “呼——”莫宇杰发动油门，车又开始加速。

    “宇杰，你准备怎么跟大豪谈？”

    “跟他谈心就行了，”莫宇杰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摸曲雪瑶的肩膀，“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明天训练完了我去找他一趟就行。”

    “真的没问题？”

    “不会有问题的，”莫宇杰假装得意地说，“你还不相信我的魅力吗？”

    “切。开你的车吧。”曲雪瑶轻拍了一下莫宇杰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