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节 渐渐浮现的差距（二）

    “自由人，加油！自由人，加油！”自由人队半场上方，穿着银白色衣服的拉拉队开始统一喊起了加油口号。

    自由人队这次叫的是长暂停。郭笑寒站在其他所有人的中间，苗向军站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大声地商量着对策。

    “队长，”吴海川往自由人队的替补席看了一眼，“看来这战术相当成功。”

    “嗯，”莫宇杰点头，“但我们绝不能放松。大家都知道的，以郭笑寒和苗向军的个人能力，如果他们真的能爆发的话，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老大，他们不就是两个人的球队嘛？”许天豪问。

    “本来不是的，”莫宇杰摇头，“如果不是我们用了这个战术的话。”

    “队长，”周俊扬把手机放回包里，“星海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又赢了。”

    “嗯，”莫宇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跟我想的一样。”

    “哦？”袁启轩睁开眼，“不是说不拿手机吗？”

    “老莫让我拿的，让我随时等消息。”

    “队长，我们现在用不用休息？”赵嘉明问。

    “现在还不行，”莫宇杰摇头，“我估计，他们接下来应该会疯狂出手。不一定是投三分了，可能是以中投为主，而且是以苗向军为主。我觉得，你最好往外一点，去协防他。小臣的力量还是稍微差了一点。”

    “没事，队长，我可以的。”萧敬臣的表情很真诚。

    “我不是说你不行，”莫宇杰笑笑，“只是为了保险。”

    “海川，你休息会吧？”赵嘉明问。

    “没事，”吴海川摇头，轻轻地晃了晃胳膊，“我能行的。”

    “别逞强吧？我看你好像很难受，”莫宇杰靠近吴海川，“你还是歇一会吧？”

    “我真的没事，”吴海川用力摇了两下头，用左手轻轻地捏着右臂，“我能忍。队长，你也知道的，郭笑寒一定会努力反扑。”

    莫宇杰转过头，看了袁启轩一眼。袁启轩睁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

    “你真的没问题吗？”许天豪的语气很怪。

    莫宇杰和赵嘉明同时把眼光转向了许天豪。许天豪知趣地扭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说。

    “我真的没事。”吴海川冲袁启轩摆摆手。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莫宇杰。莫宇杰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铃——”暂停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

    “注意防守！”莫宇杰举拳过头顶，“逐梦队，必胜！”

    “逐梦队，必胜！”

    吴海川再次把头转向了自由人队的替补席，看到郭笑寒正拿着一个深蓝色的水瓶，大口大口地喝着。他没说什么，跟在了莫宇杰后面。袁启轩走到了板凳席的最左边，拉开椅子坐下，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嘀——”当裁判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双方球员又回到了场上。

    “大豪，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周俊扬问。

    “我觉得他不对劲，”许天豪指了指袁启轩，“你不这么觉得？”

    “没有啊，他哪儿不对劲？”周俊扬摇头。

    “哎，你看！”矮个球迷拉着高个球迷的胳膊，“两边怎么都没换人啊？”

    “我也不知道，”高个球迷摇头，“可能自由人队那边有别的安排吧。”

    “咦？怎么回事？”莫宇杰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警觉地看了郭笑寒一眼。

    郭笑寒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白了几分，双眼变得炯炯有神，脸上流着两行汗珠，浑身上下如同发出了一种磁场一般。

    “嘀——”自由人队发球。

    “小豪！”莫宇杰冲郑天豪喊了一声，指了指郭笑寒，连打了两遍手势。

    “包夹他，不管他？”郑天豪感到很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跟到了吴海川的右边，两人站成了一条线。

    “包夹是吗？哼哼……”郭笑寒冷笑着运球，一步一步地向前，逐渐到了吴海川和郑天豪的面前。吴海川、郑天豪二人同时弯下腰，随时准备出击。

    “逐梦队采取了包夹战术！郭笑寒试图以一敌二！”解说员向观众们解释。

    “看招！”郭笑寒大喊一声，骤然加速前冲。吴海川不慌不忙，跟上了郭笑寒的脚步。

    “这边！”苗向军一边往外跑，一边冲郭笑寒挥手。赵嘉明往外扑了出去，企图跟萧敬臣一起夹击他。

    “好！”郭笑寒一咬牙，一蹬地，身体变了方向，往右冲去。吴海川不敢往右硬上，只得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郑天豪刚好堵了上来，一掌挥向郭笑寒手里的球。

    郭笑寒身体一偏，刚好让球避开了郑天豪的巴掌。这一掌没打中球，而是打在了郭笑寒的胳膊上。

    “嘀——”裁判吹郑天豪打手犯规。

    郭笑寒走上罚球线。莫宇杰和赵嘉明分别站到了左右两边的外侧和内侧。淳于成站到了莫宇杰的左边，双手扶着膝盖，死死地盯着莫宇杰。

    “唰——”郭笑寒第一罚命中。42：33。

    “噫——噫——”几个穿白色球衣的球迷开始发出嘘声。

    郭笑寒深吸一口气，拍了几下球，投出第二罚。

    “啪——”球弹筐而出。

    “哼哼。”许天豪瞟着郭笑寒，冷笑了两声。周俊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热身。

    淳于成面朝底线，歪着身子往后起跳，抓到了前场篮板。莫宇杰叉开双腿，半蹲下，用力顶住淳于成的后背，不让他转身，双手高举，如同一张巨大的天网一般。

    “呃——嗯——”淳于成的头上、脖子上不停地在冒汗，每一个毛孔都几乎变成了间歇泉的泉眼，不停地向后用力，但莫宇杰就是纹丝不动。

    “传啊！”苗向军已经跑到了底线，冲淳于成挥手。

    “啪——”莫宇杰一巴掌把淳于成传出的球打到了界外。球重重地砸到了场外的一块广告牌上。

    “嘀——”裁判吹自由人队发前场球。吴海川和郑天豪几乎在同一时间围到了郭笑寒的两侧。赵嘉明后撤到了中距离区，跟萧敬臣分别在两边跑位。

    “嗯，”倪文盛看着在禁区附近跑动的莫宇杰，“自己站内线，放开内线防守？哼哼。”

    “嘀——”裁判吹季修文走步。

    “别勉强。”莫宇杰凑到吴海川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吴海川一咬牙，稍微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在南侧的观众席上，最上方几排正中央的一片观众开始统一地大喊加油。就在他们的上方，一名观众突然站了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拍照。他鼻梁上夹着一副反光的眼镜，嘴上还戴着一层很薄的蓝色口罩，看不清长相，身高约有一米七左右，刚好挡不住再往上那稀稀拉拉的十几位观众。

    “唰——”萧敬臣利用赵嘉明的挡拆抢到空位，中距离跳投出手，命中。44：33。

    “稳住！收缩啊！”郭笑寒冲外线喊。

    “砰——”景志清的中投砸在了篮圈外围，笔直地弹了出去。

    “快攻！”莫宇杰抢到篮板，一把把球往前场扔去。

    萧敬臣故技重施，再一次用抛球躲过了苗向军的封盖。郑天豪却没能把球放进篮筐。球绕了一个圈，然后又滑了下来。

    郭笑寒和景志清同时从中路和右路快速冲过半场，用一记二过一骗过了无法快速转向的吴海川。

    “防三分！”莫宇杰喊。

    郭笑寒再次用假动作骗过了扑上来补防的萧敬臣，转身把球传给了空出来的苗向军。苗向军前冲一步，抛投出手。命中。44：35。

    “好！就是这样！”郭笑寒大声给队友们鼓劲。

    “哼，想起势吗？我让你们起不来！”

    莫宇杰高举双臂，接到吴海川传入内线的球，在空中把球从右手换到左手，勾手上篮，得分。46：35。

    “还是不行！贴紧啊！”郭笑寒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萧敬臣迎着苗向军强行出手，不中。赵嘉明抢到进攻篮板，往外线传球。季修文跳了起来，用力一伸手，把球拍出了界。

    萧敬臣发出界外球，自己再往里跑。吴海川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摆脱不了郭笑寒，强行投出三分——球弹筐而出，落到了季修文的手里。

    “反攻！”郭笑寒爆发出了和他那瘦弱体格完全不相符的喊声。

    萧敬臣眼疾手快，一把将景志清传出的球拍出了底线。自由人队发底线球。

    “往中路给！”郭笑寒不停地往后跑，企图躲开吴海川和郑天豪的包夹。

    苗向军再次得球，迎着萧敬臣投出中投，不中。莫宇杰压着淳于成抢到了篮板。

    “哎呀！”郭笑寒眼睁睁地看着喝了“那玩意”的淳于成仍然被压制得找不着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嘭——”赵嘉明在罚球线上得到球，单打季修文，急停跳投出手——弹框而出。苗向军抢到篮板。

    “现在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最近三分钟内，双方的得分都很少。”解说员说道。

    “稳住！注意防外线！”莫宇杰提醒队友。

    “嘀——”淳于成运球失误，把球拍出了底线。郭笑寒无力地捂住了脸。

    莫宇杰拍了拍吴海川的肩膀，指了指萧敬臣，做了一个“换位”的手势。吴海川点头。

    “收缩！收缩！”郭笑寒不停地挥动着双手，大声喊着。

    “现在双方似乎是陷入了两个极端，逐梦队努力地扩张防守，而自由人队则努力地收缩防守。”解说员解释。

    “他已经乱了，”倪文盛稍稍睁开了他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看了郭笑寒一眼，又看了在禁区内反复穿梭的莫宇杰，“他还如此镇定。”

    吴海川接稳球，用左手的力量把球扶稳，在原地停住。郭笑寒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脸上，不但尖锐，甚至还带有几分凶狠。郑天豪和萧敬臣开始在左右两边跑动，各自躲避着自己的防守队员。

    14，13，12……进攻时间越来越少。

    郭笑寒低低地喘了一口气，一掌掏向吴海川手里的球。吴海川就势往后一仰，用扔铅球的姿势把球抛向罚球区里的赵嘉明。

    赵嘉明接到球，一个翻身转到了右边，顶着季修文往里连挤两步，随即一个急停，把球往郑天豪的方向抛去。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往左飞去的球上，身体也开始不约而同地向左侧篮下靠拢。

    但也就在这一刻，郑天豪再次把球传了出去！球在空中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直飞右侧外线。

    苗向军最先觉醒过来，连忙转回头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球已经从萧敬臣的掌心里发射了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篮筐之中。

    “好球！萧敬臣投中了一记空位三分！现在分差已经拉大到十四分了！”解说员振臂高呼。

    “好！好！好球！……”观众席上传来的欢呼声连成了片。塑料棒的敲击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可恶！”郭笑寒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注意包夹！”莫宇杰及时提醒郑天豪。

    郭笑寒放慢了运球速度，等待队友们跑位。赵嘉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身高优势，不停地去封锁苗向军的接球线路。

    郭笑寒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球往中距离的季修文处扔去。

    “啪——”季修文不负众望地再一次打铁。赵嘉明保护好了防守篮板。

    “换人。”莫宇杰突然对裁判说。

    吴海川回过头看了莫宇杰一眼，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莫宇杰点了点头，冲周俊扬和“醒过来”的袁启轩各挥了两下手。

    周俊扬一路小跑着上了场，替下了莫宇杰。袁启轩慢慢的走在他后面。莫宇杰扶着吴海川的肩膀，两人回到了座位上。

    “逐梦队换人了，莫宇杰和吴海川都下去休息了。看来，之前和郭笑寒的对抗很有可能加剧了他的伤势，也可能耗光了他的体力。”解说员解释。

    “呱唧呱唧……”当吴海川坐回到座位上时，逐梦队的板凳席上方又传来了零零碎碎的掌声，有几位观众还站了起来。

    吴海川假装没听见，用两只手指夹起自己的毛巾，一把捂住脸，靠倒在椅子背上，把右臂平放在大腿上，用左手用力地揉捏着。

    “海川，你真的没事？”许天豪凑了过去，“要不我给你揉吧？我都坐半天了，浑身都乏了。”

    “算了吧，”莫宇杰笑着把他拉开，“你想把他胳膊给弄折了吗？让他自己歇会吧。”

    “嗯，”许天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双手伸出两个大拇指，“老大，你太有才了！”

    “不是我有才，”莫宇杰淡笑，“是大家都有才才对啊。”

    “嗯。对了，老大，”许天豪凑到莫宇杰耳边，低声说，“袁启轩到底是怎么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宇杰突然警觉起来。

    “我觉得他不对劲……”

    “先别急，”莫宇杰打断许天豪的话，“等这场比赛完了，我单独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