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节 内外结合的压制

    “什么？”这次不只是薛红俊，其他四人也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袁启轩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反应力和预判能力。

    就连天豪双煞都怀疑自己看错了。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贱人”吗？

    “他今天是不是吃药吃多了啊？”郑天豪喃喃地说，“过于亢奋？”

    “肯定不是，”许天豪摇头，“看来这才是他的正常水平。”

    赵嘉明没说话，只是注视着袁启轩的背影。除了莫宇杰，他是唯一一个观察到袁启轩的内心，以及他所作出的努力和改变的人。

    就在这时，暗狐队在胡凌飞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了观众席的最上方。除了胡凌飞以外，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有两个人还气喘吁吁，很明显是着急赶路过来的。

    胡凌飞朝前方的一排空位指了指。“暗狐”们很有序地走了进去，依次坐下。胡凌飞往四周看了看，也走了进去，坐进了最中间的空位。

    “嘭——”赵嘉明的中投打铁了。莫宇杰抢到篮板，补篮，也不中。

    “胡哥，”一只暗狐指了指逐梦队的半场，“看来他们遇上对手了。”

    胡凌飞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敖安运球到右侧，不停地在三分线外徘徊，企图寻找出手机会。吴海川站到了他的右前方，包围住了他。

    “注意盯人！”莫宇杰紧跟着薛红俊，往后挤了两步。

    敖安双手抱住球，把球往前传。卢博远接到球，双脚叉开，在禁区边上站住，双手护紧球，寻找着机会分球。周俊扬连续两次伸手抢断，都被他躲过了。

    “往后！”薛红俊一边绕前，一边往外线伸手。

    卢博远突然发现底线的空隙，也来了一个击地传球，直奔周俊扬的身体和底线之间的夹缝而去。

    “啪——嘭——”赵嘉明一抬左臂，打中了球，球飞出了底线，砸在了旁边的广告牌上。

    薛红俊挥手示意敖安去发底线球。自己和卢博远换了一个位置。

    “注意外线防守。”莫宇杰冲袁启轩挥了挥手。

    “哎，”一只暗狐用胳膊肘捅了捅黑胖子，“咱们是不是得多看看他们的内线啊？”

    “太对了，”胡凌飞开口了，“无论他们谁赢，对我们来说都是大麻烦。以你们两个的实力，无论是跟哪一边的内线对抗，都很难。今天我们能赢，已经八成是靠运气了。”

    “嘀——”薛红俊利用卢博远的挡拆晃开莫宇杰，强打内线，造成了周俊扬的防守犯规。

    裁判示意薛红俊上罚球线。莫宇杰和周俊扬分别站到了左右两边。

    “噫——噫——”逐梦队半场的上方传来了几声嘘声。尤其是那几个举牌子的球迷，嘘的最响亮。

    “啪——”薛红俊第一罚不中。事实证明，这嘘声是有效果的。

    “准备抢篮板。”莫宇杰对周俊扬做了个手势。

    “唰——”第二罚进了。比分变成了51：46。

    “往里打！注意别失误！”莫宇杰鼓励队友。

    “快起来！”林广森仍然在喊。可无论他怎么喊，观众们也很难再从红森队场上找出薛红俊以外的速度够快的人了——相对而言。

    莫宇杰接到球，背对薛红俊，用右手运球，左手护住身体，用力往里硬挤。薛红俊扎起马步，膝盖用力顶住莫宇杰的后大腿，硬是不让他前进一步。

    “哈……哈……”两人同时加快了喘气的节奏，脸上、脖子上、肩膀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也都开始往下流了。薛红俊不去抢球，莫宇杰也不去躲，两人就这样，用最纯粹的身体力量去对抗。

    “那货竟然敢硬扛老大？”郑天豪有点不敢相信。

    “他的力量相当强，”赵嘉明说，“队长跟我说的没错。严格来说，他应该是全能型大前锋，既有速度，又有力量，而且不笨拙。如果好好雕琢的话，他也会是一个可造之才。”

    论力量，终归还是莫宇杰更胜一筹。他与篮筐的距离还是在被一点点地拉近。

    莫宇杰逐步踏进了三秒区。一秒，两秒……

    就在第三秒，薛红俊突然发力，双腿和胸膛同时往前一挤。莫宇杰竟然动摇了，整个身体往前一退，退出了禁区以外。

    但在下一秒，球已经传到了突入禁区的萧敬臣手里。

    “不好！”卢博远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向萧敬臣的胳膊。

    萧敬臣有那么容易被盖掉吗？他的身体在起跳时就早已往右偏了一下，刚好躲过了卢博远的封盖。

    “唰——”球空心入网。53：46。

    薛红俊的脸开始憋得发红。他实在受不了，自己球队的看家本领竟然被莫宇杰拿了过来，而且被用来对付自己。他也终于明白了，莫宇杰对自己的了解，远胜于自己对他的了解。

    林广森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没有薛红俊那么严重。他亲自控制着球，企图从中路杀入禁区。兰洋和敖安也分别从左右两边跟了上去。所有人都进入了三分线以内。

    如果是许天豪面对这样的进攻，十有八九会正面撞上去。这样很有可能被对手骗犯规。但萧敬臣就不会这样。他缓缓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改变着身体的角度和运动方向。

    林广森紧急停球，一转身把球抛给右边的敖安。敖安面对袁启轩的防守，投出一记中投。投偏了。

    卢博远刚好捡到了篮板，却又被莫宇杰挡住了，不敢投，回传给了敖安。敖安连做了两个*运球，一记长传，把球传到了三分线外的兰洋手里。

    “啪——”吴海川把兰洋手里的球拍出了界。

    周俊扬有点惊讶地看着吴海川。以他的智商，是想不明白吴海川是怎么在臂伤还没全好，只能做恢复性训练的这几天里练出反应力和抢断对手的能力的。

    兰洋站到边线外，双手抱球，准备发球。林广森和敖安开始在两边跑动。

    “哎，胖子，他们现在用的这个打法，应该叫……‘两低位、三高位’吧？”刀条脸问。

    “嗯，差不多吧，”黑胖子咬了一口嘴里的烤肠，“两个内线一直在里面，其他三个人一块在外面跑。”

    “用这种打法的话，”胡凌飞吐出一口烟，“策应和传接球，可能会出现问题。”

    “嘀——”裁判吹卢博远走步。

    “搞什么？”卢博远也是一脸不爽。

    “他的技术虽然比刘雁鸣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莫宇杰心想，“在内线球员这一点上，他们跟自由人队的差别不太大。”

    吴海川得到了机会，单独控球，沿着三分线往底线跑。

    “夹住他！”薛红俊大喊。

    兰洋和敖安同时从两个方向堵了过去。兰洋在左边，敖安在右边，两个人活生生地把吴海川堵在了死角。

    “海川！往外传！”袁启轩被空了出来，有点着急了，连忙挥手喊道。

    吴海川却没听见，迎着敖安的封盖强行出手，整个人往后倒去。

    “危险！”

    “唰——”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落入网中。吴海川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身体差一点撞到背后的椅子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好球！”解说员带头欢呼，“又是一记精准的底角三分！这是吴海川最拿手的招牌动作！现在比分变成了56：46！分差拉大到了十分！”

    “哗啦——”全场瞬间开始沸腾，一半以上的观众都开始大声欢呼，其中还有不少观众站了起来，大声呼喊着逐梦队和吴海川的名字。也有一些红森队的球迷开始骂娘，但他们发出的噪音和戾气很快就被淹没了。

    袁启轩几步跑到吴海川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把他拉了起来。

    “不难吧？”吴海川笑了笑，用左手拍了一下袁启轩的肩膀，“就像我这样。在关键的时候，做自己该做的。”

    薛红俊已经郁闷得想拿头去撞篮球架了。这逐梦队就没有弱点吗？人人都能得分，人人状态都好，人人都有效率！

    莫宇杰自然看到了薛红俊那张已经臭得不能再臭的脸。心里暗笑：谁让你们运气不好呢？现在正是我们全队的心态和状态最好的时候。

    “嘭——”兰洋的中投弹筐而出。

    “噗——”萧敬臣玩了个花式上篮，连绕了两圈，做了两个假动作，突入禁区，换手上篮——刷筐而出。

    “嘀——”卢博远再次失误，运球运出了底线。

    “当——”袁启轩大着胆子学吴海川投三分——打铁了。

    “哎，胖子，”刀条脸指了指逐梦队，“现在两边的命中率怎么又都下降了呢？”

    “这是因为莫宇杰没自己攻，”胡凌飞淡淡地说，“他是为了保留体力，还有锻炼队友。在此之前，除了对付星海队那一场以外，他基本都是没使出全力的。要不然，他的队友们也不会像这样，在短时间内成长。”

    “胡哥，那你为什么不锻炼我们呢？”一只暗狐问。

    “屁！”胡凌飞用力把烟屁股扔到地上，“我们哪有那时间、那精力？他们什么水平？你们什么水平？”

    “呀——”林广森用力一咬牙，右脚一蹬地，运动鞋的鞋帮上的裂痕瞬间扩大了几分，硬顶着萧敬臣和袁启轩跳了起来。莫宇杰刚好转过身，退进三秒区，也迎着林广森跳了起来。

    林广森曲成了一把弩弓，用全力射出了手里的箭。

    莫宇杰张成了一柄巨锤，用全力挥出了手里的锤头。

    “啪——”箭径直撞到了锤头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从空中坠落。萧敬臣刚好抓住了球。

    “快攻！抓住机会！”莫宇杰大喊。

    萧敬臣根本不需要提醒，几步就抢到了三分线外，打出了一记快攻，直冲红森队篮下而去。如果说许天豪的进攻像一头充满侵略性的野牛，那么他就是一只充满智慧的红狐。

    林广森和敖安同时从两边回防，企图在三分线前截住萧敬臣。但他们都晚了一步。

    “唰——”一记漂亮的空中换手上篮落入了红森队的篮筐。58：46！分差进一步拉大，变成了12分！

    “好！”许天豪忍不住站了起来，挥拳高呼。

    “小臣威武！”郑天豪也大声喊了起来。

    “都干什么呢？”薛红俊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挥拳一边大喊，“注意防守！注意防守！”

    “你自己就不注意防守，还说别人呢。”许天豪坐回到椅子上，一边嘀咕一边得意地笑着。

    “好球！又是一记快攻！”解说员已经意识到，自己想不偏袒逐梦队都不行了，“逐梦队内外线同时开火，打得红森队毫无还手之力！”

    “‘毫无还手之力？’这解说员也太业余了点吧？”黑胖子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

    “所以他只是业余比赛的解说员啊。”刀条脸说。

    “怎么这么厉害？”坐在最右边的一只暗狐看得有点呆了，双眼瞪得老大，嘴也闭不上了，“照这么下去，我们能赢他们吗？”

    “淡定，淡定！”胡凌飞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别紧张！紧张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能碰到他们啊！”

    “胡哥，那你是想不想碰到他们啊？”

    刀条脸再一次大脑短路。胡凌飞给了他一个白眼，当做回答。

    “唰——”“嘭——”“嘭——”薛红俊、林广森、兰洋各往篮下强打了一次，全都是无功而返。兰洋甚至被莫宇杰一巴掌给盖出了界，整个人都跌出了底线。当听到他比划着控诉莫宇杰犯规了的时候，裁判那张铁板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逐梦队也没能再次扩大比分。袁启轩有了信心，却似乎是失去了准头，两次投篮没进。

    “嘀——”伴随着敖安的超远三分变成了一个三不沾，上半场的比赛结束了。

    逐梦队互相各击了两下掌，依次回到了更衣室。莫宇杰一手搂着袁启轩，一手搂着吴海川。

    红森队却没有立刻回到更衣室，而是跟平时暂停时一样，围着薛红俊和林广森站成了一圈。薛红俊和林广森轮流发了一顿火后，其他人才灰溜溜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通往更衣室的通道。几声嘘声和笑声落到了他们身后，仿佛他们已经失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