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节 试探（一）

    国歌奏完了。双方队员回到了各自的替补席上，开始做赛前的最后准备。赛场的四角开始变得拥挤起来，不少工作人员和记者开始来回走动，一架架的摄像机被架了起来，再被安装好。两侧篮球架的后面各竖起了两层广告牌，每一层都比之前比赛里的要坚固得多，不会被突然飞来的球砸倒。

    逐梦队和星海队各围成了一个圈。除了不属于球员的秦震以外，每一个人都站在各自的圈里。再也没有任何局外人。

    “还是老办法，”莫宇杰说，“对攻。对付他们，不能缩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嗯，”赵嘉明点头，“队长说的没错。一开始，还是要主攻内线。小豪，小臣，你们俩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办，主要集中于防守和策应。大豪，你就是我们中间的轴。”

    “明白！”许天豪信心满满地回答。

    “哎？”郑天豪突然反应过来，“老大，我首发？海川不首发吗？”

    “对，”莫宇杰看了郑天豪一眼，点了点头，“我们要内线主攻，外线主守。海川的防守不行，很难限制住戴玉。必须要让小臣来防他。海川还是当奇兵比较好。”

    郑天豪转身看了看吴海川。吴海川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往戴玉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刚好面向星海队众人，嘴里说着话，手上还在不停地比划着。

    “好了，”莫宇杰伸出右臂，把手伸到所有人中间，“无论他们怎样，只要相信自己，我们就一定能赢！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胜利！”

    许天豪、郑天豪、赵嘉明、吴海川、萧敬臣、周俊扬、袁启轩，七个人依次把手搭了上去。

    秦震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经的小弟，又看着这一群新朋友，欣慰地笑了，把手搭到了最上方。

    “逐梦队，必胜！”九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全场。

    与此同时，星海队也在商量战术。

    “我的想法就是这样，”戴玉说，“先单打莫宇杰，把火力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尽早地多造他犯规。”

    “这不可能，”白圣泉摇头，“以莫宇杰的技术、体格和智商，想要偏到他的犯规，很难。他们的防守也不会允许我们只单打他那一个点的。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我们不是已经……”

    “喝了你弄来的那样新东西，对吗？”白圣泉接着摇头，“是，没错，但我还是觉得，稳一点比较好。”

    “队长？”

    “这……”

    除了苟艺松，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白圣泉。他们都感到很奇怪。

    “你们别这么看我，”白圣泉说，“我只是为了我们全队考虑。”

    古越偷偷地把脑袋一歪，往逐梦队那边看了一眼。

    “你是看到了秦震，对吗？”白圣泉说，“不光是你。我也没想到。”

    “什么？”一向没个正经的苟艺松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慌地往逐梦队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人是秦震？”

    “你也认识他？”戴玉翻了个白眼，“现在你得啵不出来了吧，鸭子？”

    “行了，别闹了！”白圣泉用力挥了两下手，示意队友们各就各位，“别管他们那边来了谁，就是来了一个神，我们也一定要赢。”

    “嗯。”“嗯！”星海队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需要这场胜利，”白圣泉的声音沉了下去，“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我们的家人。”

    每一个人都表情都严肃起来了。包括苟艺松。他们都亲眼目睹了，白圣泉讲起自己妹妹受到伤害时那心痛的表情。

    “是时候了！走吧！”

    “铃——”铃声响了起来。双方先发队员排成了两队，站到了各自的半场。

    “来看看双方的先发阵容吧，”解说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也清脆了几分，“逐梦队的先发五将有了一定的变化。中锋仍然是10号，莫宇杰；大前锋是8号，赵嘉明；小前锋是5号，许天豪；12号，萧敬臣出现在了得分后卫的位置上，组织后卫是17号，郑天豪。”

    坐回到替补席上的戴玉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替补席上的吴海川。

    “星海队回归了他们从预选赛一直用到八强赛的首发阵容。中锋是1号，白圣泉；大前锋是7号，习楷；小前锋是99号，苟艺松；得分后卫是14号，仇正梁；组织后卫是16号，古越。”

    秦震抬了一下头，往古越的方向看了一眼。古越明显没有其他人那么有自信，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的郑天豪。

    “嘀！”主裁判托着球，踱着步子走到了中场区的中心，示意双方中锋准备跳球。其他的裁判和工作人员也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照相机、摄像机也全都开始工作了。

    莫宇杰和白圣泉大步走进圈内，站在两边，身体前倾，双腿微微下蹲，做好了跳球的准备。其他八个人分别围在了中场区两侧。

    观众席上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观众都注视着球场的中央，其中更有不少人紧张到难以呼吸。幻宇杯，这个清河市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篮球比赛，也是全中国有史以来举办最成功的一项业余篮球联赛，即将迎来它的第一个冠军。

    莫宇杰微微扬起了头，目光上扬。迎接他的，是白圣泉那重新闪耀着光芒的双眼。

    就在前一秒，他们的心中还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但这一刻，他们只剩下一种信念，那就是，胜利！

    冠军，是我们的！奖金，是我们的！未来，是我们的！

    “嘀！”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裁判把球高高抛起。莫宇杰和白圣泉如同两道闪电一样，冲天而起。标准的一个二龙戏珠。

    就在这一刻，位于中线的萧敬臣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古越的距离。

    “啪！”莫宇杰得手，却一掌把球拍向了右前方。这个方向，刚好是萧敬臣的方向。

    萧敬臣如同一只兔子一般，迈着小碎步，几步杀入了空无一人的禁区，来了一记最简单的勾手上篮。2：0。六秒不到，逐梦队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次进攻。

    “好！”贵宾席上，一位领导拍手鼓掌。

    “他就是小怡说的那个控卫吗？”陈幻宇也把目光转向了萧敬臣，“确实挺不错的。”

    古越控制住球，在三分线前等待着机会。星海队站出了一个雁型阵容，白圣泉和习楷位于同一条横线上，仇正梁和苟艺松分别在左右两翼活动。

    “防守！防守！”观众席上，一部分球迷自发地喊了起来。

    古越把球往左传了出去。苟艺松强打许天豪，跳投出手，不中。白圣泉抢到了进攻篮板，背对着莫宇杰，不敢轻易强打。两个人僵持在禁区边缘。

    “嘀！”裁判吹了一个郑天豪防守犯规。

    “啊？”郑天豪没反应过来。

    “这尺度是不是更严了？”观众席上，一位球迷问。

    “好像是。”另一个球迷说。

    仇正梁站到底线，准备发边线球。苟艺松开始来回跑动，一边跑一边伸手要球。

    “啪！”许天豪抢在了苟艺松的前面，一掌把球拍出了另一侧的边界。仇正梁只能重新发一次球。

    “往后发！”白圣泉示意仇正梁发给古越。

    古越接到了球，重新组织进攻。习楷开始往外退，在罚球区左侧移动。

    球传到了仇正梁的手里。仇正梁面对萧敬臣，往前推进了几步，停住了脚步，一扬手把球传给了斜后方的习楷。习楷面对赵嘉明，中投出手，仍然不中。

    “嘘溜——”观众席上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声。

    “啪！”赵嘉明接到莫宇杰的内线分球，单打习楷，也不中。

    “嘭！”苟艺松自己带球，连续挑衅许天豪未果，中距离远投出手，打铁。

    “嘀！”仇正梁碰球出界。逐梦队发边线球。

    “收缩防守！”白圣泉往两侧扫了一眼，确认了逐梦队的站位，认定了逐梦队会单打内线。

    球果然传到了赵嘉明的手里。赵嘉明一点一点地往里挤，慢慢地沿着左侧禁区线推进。就在右脚跨入禁区线时，他学着萧敬臣的动作，双手往右后方一扔，把球传到了莫宇杰的手里。

    莫宇杰就势起跳，勾手上篮。命中。4：0。

    “噔噔，噔噔噔噔！”观众席上的那两支拉拉队没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广播里的音乐。

    “嗖！”仇正梁在左侧底线急停，接到白圣泉的内线分球，三分出手，命中。4：3。

    “噔，噔噔噔！”广播里响起了另一段音乐。

    “好球！”解说员说道，“很漂亮的一个底角三分！仇正梁为星海队打进了第一球！也是本场比赛的第一记三分！”

    “嘭！”许天豪强打苟艺松，抛投出手——弹筐而出。

    “嗖——啪！”苟艺松也强打许天豪，结果更尴尬——投了一个三不沾，自己也差点摔倒。球狠狠地摔倒了广告牌上。还好新广告牌足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