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节 试探（二）

    “啪！”郑天豪一掌把古越手里的球拍出了界。裁判鸣哨，示意星海队发边线球。

    仇正梁准备发球。古越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斜后方。郑天豪看了一眼古越的眼神，多了几丝游离。明显是受到了秦震的影响。

    “嘀！”古越重新接到球，一点一点地往前运球。

    “嘀！”裁判吹了习楷一个进攻三秒违例。习楷也愣了好几秒钟。白圣泉摇了摇头。

    郑天豪和萧敬臣并排往前推进。郑天豪在左侧，萧敬臣在中间。许天豪开始在右后方跑位，跟苟艺松硬抢了起来。但两人中间始终隐隐约约地隔着一点距离。

    郑天豪把球发给了萧敬臣，自己从左边插向星海队的禁区。萧敬臣再次把球抛给赵嘉明。从右侧插向星海队的禁区。

    白圣泉突然上前一步，堵住了赵嘉明的右前方，跟习楷刚好形成了一个锐角状的包夹。

    赵嘉明后退一步，跳投出手。球打在了篮圈的正前方，反弹到了白圣泉的手里。秦震轻轻地摇了摇头。

    “嘀！”古越手里的球再次被郑天豪碰出界。

    习楷走到了古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背。古越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防守！防守！”逐梦队的球迷们开始自发地喊了起来。

    球发了出去。古越抱住球，停在了三分线外一步的位置。

    “这边！”苟艺松再次挥手要球。许天豪立马抢到了他前面，把他的视线给堵得死死的。

    古越往左一转身，把球发给了左侧的仇正梁。仇正梁连做了两个假动作，没能晃开萧敬臣，踩着三分线原地出手。这次不进了。

    “防守！防守！”

    “嘀！”裁判吹了习楷一个阻挡犯规。逐梦队发底线球。

    “应该还会往内线发。”白圣泉心想。

    萧敬臣直接把球发到了赵嘉明的手里，自己往左后方跑。郑天豪跑到了右侧底线，而许天豪则后退到右后方接近三分线的位置。外线三角阵型。

    赵嘉明往里挤了两下，停住了脚步。习楷没敢再上前。苟艺松故意把手往许天豪的脸上伸。许天豪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躲开了他的脏手。

    “唰——”球在空中来了一个大转移，转移回了萧敬臣的手里。萧敬臣往左前方虚晃一步，左脚尖在罚球区前轻轻一点，后退一步，中投。命中。6：3。

    “好！”“好！”

    “好样的，小臣！”许天豪冲过去跟萧敬臣击掌。

    “敬臣哥哥！真棒！”陈佳怡欢呼雀跃。

    “唰！”白圣泉接到古越的传球，还了一个中投。6：5。

    “6：5，”解说员说，“一开场，双方的防守强度都很高，命中率相对于前几场都有所下降。”

    “嘭！”许天豪迎着苟艺松和习楷两个人强行出手，不中。

    “啪！”习楷还了一记中投，也不中。

    “暂停。”莫宇杰突然要了暂停。

    “咦？”许天豪和赵嘉明都感到奇怪。

    “逐梦队请求了一个短暂停，”解说员说，“他们可能要针对进攻不够顺畅的问题作出调整。”

    双方队员回到了替补席上。逐梦队一股脑地围到了莫宇杰身边。秦震也慢慢往莫宇杰身边挪了挪。

    “大豪，”莫宇杰把目光转向许天豪，“你刚才那两个球都打得不太好。”

    “啊？”许天豪不明白。

    “刚才那两个球，你都有机会把球传出去，”秦震说，“你应该把球传给小臣，或者回传给小豪，而不是自己上去硬打。”

    “你可能是想通过强打鸭子来提高我们的士气，或者想在我和秦哥面前证明自己，对吗？”莫宇杰说，“我可以理解。但你当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

    “嗯，”许天豪低了低头，“对不起，老大。”

    “没事，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莫宇杰拍了拍许天豪的肩膀，“这是很正常的。我可以理解。”

    “队长，”吴海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的防守确实加强了。”

    “嗯，”莫宇杰点头，“而且他们也预判到了，我们要主打内线。待会儿，我们得把进攻点往外拉一拉。小臣，你做好准备。”

    “明白。”萧敬臣的声音无比响亮，包含着自信。

    “铃——”铃声响了起来。双方队员回到了场上。逐梦队准备进攻。

    “小豪。”萧敬臣看了郑天豪一眼。

    “嗯。”郑天豪点了一下头。

    裁判吹了哨。逐梦队开始进攻。郑天豪和萧敬臣继续并排推进，只不过他们俩人换了一个位置。控球权也转移到了萧敬臣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白圣泉心想，“郑天豪在场上，竟然改成让萧敬臣控球？”

    许天豪仍然在和苟艺松纠缠着，两人谁也不肯让谁。萧敬臣停在了三分线外，正面对着篮筐，慢慢地运着球。

    赵嘉明往外迈了两步，从萧敬臣的手里直接抱过球，双臂上举，把球扔给了左侧的郑天豪。郑天豪故意把身体一歪，面对着仇正梁，把球投了出去。

    这么歪？力道还这么小？仇正梁愣了一秒，没上去防。篮下的白圣泉和习楷也及时地往外退了一步，准备抢篮板。莫宇杰的动作却和他们截然相反，迎着球就往前冲了上去。

    “哐！”送给星海队的，是一记空中双手扣篮！尽管莫宇杰控制了力度，但篮球与篮网的摩擦声就像一颗震耳欲聋的炮弹一样，传到了白圣泉和习楷的耳朵里。

    “我x！”白圣泉摇头，暗骂自己大意。

    “8：5，”解说员说道，“逐梦队完成了一记精彩的空中接力。”

    “我了个去，”薛红俊瞪大了双眼，用力摇着头，像是在脑海里回放莫宇杰刚才的动作，“这个飞身扣篮……太牛了。”

    “跟我们打的那一场……他好像还没用过吧？”林广森问。

    “应该是。”

    “唰！”白圣泉吸引开莫宇杰的防守，助攻习楷命中了一记跳投。8：7。

    “这就叫你来我往啊，”郭笑寒跷着二郎腿，“你进一个，我进一个。”

    “他们都还没使出全力呢。”苗向军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噗！”郑天豪的中投打铁了。

    “啪！”许天豪把苟艺松接到手里的球拍出了界。

    “他打手了，裁判！他打手了！”

    苟艺松弯着腰，追着裁判伸冤。裁判没理他。许天豪用看一只正在垃圾桶里找食物的全身流脓的流浪狗的眼光看了他两秒。

    古越接球，慢慢地往右前方运。苟艺松没往里跑，跟在了古越旁边。

    “这边！”习楷站到左侧底线附近，伸手要球。古越把球传了过去。赵嘉明往前贴了一步，整个人贴到了习楷的背上，双手举过了习楷的头顶，如同一张天网一般。

    习楷把球传了回去。古越后退一步，背对着边线和裁判席，再次把球发给了苟艺松。苟艺松弯下腰，双手把球抱到胸前，正对着许天豪，咧开他那一嘴令人作呕的大烂牙。

    “有种你上啊~孙子~”

    苟艺松挑衅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方圆一米之内的人才能听到。只不过，现在的许天豪已经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冲动的火药桶了。在他眼里，苟艺松不过是一条咧着臭嘴乱吠的野狗而已。癞皮狗只要不咬人，何必费时费力去打它呢？

    “快传！”白圣泉挥手催苟艺松。

    苟艺松停住了脚步，直起身，用投篮的姿势把球往内线扔去。白圣泉接到了球，背身往里单打莫宇杰。

    “嘭，嘭，嘭……”球和地板连续地碰撞着。

    “咚，咚，咚……”两个人的心飞速地跳动着。

    “嘀！”刺耳的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什么？”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裁判。裁判吹了郑天豪推人。

    “这尺度怎么这么严了？”莫宇杰也直皱眉头。

    星海队发边线球。球又到了苟艺松的手里。苟艺松没停留，直接把球传给了最左侧的仇正梁，自己随即往禁区跑去。

    仇正梁停在了左侧大约20度角处，一只脚踩在三分线上。萧敬臣伸出双臂，不停地从左右两侧骚扰仇正梁。

    球又到了习楷的手里。习楷利用苟艺松的站位，绕开了赵嘉明，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抛投。打板入筐。8：9。

    “星海队将比分反超了。比分变成了8：9。这是星海队本场比赛第一次领先。”

    “啪！”莫宇杰单打白圣泉，转身勾手出手，不中。

    “嘭！”仇正梁的中投也不进。习楷捡到了前场篮板，一记长传，回传给了苟艺松。苟艺松连做了两个假动作加鬼脸，面对许天豪投出三分，还是不进。

    “这个家伙的小动作怎么那么多？”板凳席上，秦震问吴海川。

    “他就那么个德行，”吴海川淡淡地说，“小组赛的时候，他还故意往小臣的脸上打喷嚏呢。裁判没吹。”

    莫宇杰撤到禁区外，接到了萧敬臣从斜后方分来的球。习楷往右边来了一个平移，挡在了莫宇杰的前面。

    “嘀！”

    莫宇杰就势带球起跳，刚好撞上了没站稳的习楷，把他撞退了两步。裁判的哨声响了起来。

    “好，”秦震鼓了两下掌，露出了笑容，“宇杰现在竟然也会骗犯规了。深得我的真传啊。”

    “真的吗，秦哥？”周俊扬像一只小老鼠一样，把脑袋伸到秦震面前，“老莫的这些骗犯规的技术都是你教的？”

    “秦哥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啊？”袁启轩低着头喝水，“二货。”

    “你才二货呢！你个贱人！”周俊扬回头瞪了袁启轩一眼。

    “你才贱人呢！”

    猥琐二人组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开始打闹起来。

    “唰！唰！”莫宇杰两罚全中。比分变成了10：9。

    “噔噔，噔噔噔噔！”广播里响起了音乐。

    “兄弟们，稳住！”莫宇杰挥手鼓励队友们。

    “嗯，”秦震轻哼一声，“这样的话，试探也该结束了。接下来，都该使出全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