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节 谁胜谁败？

    赵嘉明往后一退，刚好拉开了自己和白圣泉、习楷二人之间的距离，用双手把球往上一送，轻轻地把球放进了网中。

    只听“唰”的一声响，比分变成了98：96！

    “暂停！”这次，没等到裁判有任何动作，甚至绝大多数观众都还没有什么反应，白圣泉立刻就要了暂停。

    “好球！”观众席上，铁龙又一次挥起了他那几乎跟莫宇杰差不多大的拳头，“好样的，战神！传得漂亮！”

    比起铁龙，拉菲的眼神显然更加冷静。他先是看了说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的主流一眼，再往电子记分牌上看了一眼。

    “还剩下二十六点三秒。如果稳着打，应该是双方各有一次进攻机会。如果往快里打，白圣泉他们可能会有两次机会。但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接下来的这个球。”

    “对，”铁龙直起了上半身，抬了抬头，看着重新在替补席上围成一圈的星海队众人，“现在比赛的主动权肯定是在逐梦队手里了。如果战神他们能防下这个球，就肯定能赢了。”

    就在铁龙话音刚落之时，已经回到了更衣室的苟艺松突然快速地沿着通道跑了回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凑到了白圣泉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白圣泉一把揪住了苟艺松的球衣，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死气沉沉的死鱼眼。包括戴玉在内，其他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围到了白圣泉身边，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

    苟艺松没再说什么，只是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

    白圣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松开苟艺松，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坐回到了椅子上，低下了头。

    “怎么了？”

    “队长？”

    其他六个人全都凑到了白圣泉的面前。包括古越在内，每个人都是面露担忧之色。没有人去管已经往回走的苟艺松，哪怕是两边场外的工作人员们也没有。

    就在下一刻，白圣泉突然抬起了头，目光无比凶狠，如同一只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双手紧紧握拳，并拽紧了球裤。除了戴玉，每一个人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队长，鸭子跟你说什么了？”戴玉上前一步，问。

    “他说，”白圣泉说，“我父母打来电话了。小琪突然精神失常了，被送到医院去了。”

    “啊？”

    整个星海队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张着嘴，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什么也不用说，”白圣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一咬牙，伸出拳头，“什么也不用想。打进下一球，赢下这场比赛。”

    戴玉第一个伸出了拳头，和白圣泉碰了一下。紧接着，习楷、尹昊、仇正梁和庄林也分别跟他碰了碰拳头。

    古越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低着头，缩着脑袋，把头转向了别处。习楷刚想说什么，被白圣泉劝住了。

    “没什么。待会见机行事。谁有机会，谁出手。注意传球，不能失误。”

    “嗯。”戴玉和习楷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不能输，”白圣泉把双臂搭在习楷和戴玉的肩膀上，高喊一声，“绝不能输！”

    莫宇杰看了一眼星海队的替补席，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行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知道，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真正的冠军就在自己眼前。绝不能让它溜走。

    “队长。”

    “宇杰。”

    吴海川和秦震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嗯，”莫宇杰把身体转回来，面朝队友们，“我们防守的重点，是白圣泉和戴玉。这一球，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由他们来投。如果是我，我会控制时间，然后抓住一切机会，投三分。”

    “没问题，老大！”许天豪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戴玉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给他机会的！”

    “需不需要错位防守？或者……包夹？”周俊扬开口了。

    “没必要，”秦震摆了摆手，“这个时候用包夹，很有可能会出现漏洞。他们现在在场上的五个人都有一定的进攻能力。”

    “好，”莫宇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也认为由戴玉出手的可能性最大，”吴海川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许天豪，“大豪，加油。”

    “加油，老许！”郑天豪上前一步，拥抱了许天豪一下。

    “加油！”袁启轩也上前一步，拍了拍许天豪的肩膀。

    “加油。”最后一个开口的，是赵嘉明。他没做什么肢体接触，只是伸出了右手大拇指。

    许天豪会意地笑了笑，也伸出了大拇指。

    “铃——”铃声响了起来。裁判开始示意队员们回到场上。

    “逐梦队，必胜！”逐梦队众人喊了最后一次口号。

    逐梦队和星海队迈着相同的步伐，同时回到了场上。两队人同时分散开，在响彻全场的、越来越响亮的塑料棒的敲击声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每一个裁判，每一个观众，都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眼中和心中那烈焰般的斗志，以及对冠军的渴望。此时此刻，沉默的唯一结局，就是爆发。

    “嘀！”裁判鸣响了哨声。尹昊接到了仇正梁发出的球，立刻开始向前运球。只用了四秒钟，两人就越过了中场线，停在了中场罚球区后的左右两侧。白圣泉、习楷和戴玉以篮筐为中心点，由里到外站成了三层，三个人同时绕着一条半圆形的轨迹左右跑动。白圣泉和戴玉是先右后左，习楷则是先左后右。

    郑天豪和萧敬臣迎上了他们各自的对手。两人都不急于上前*抢，只是提高了注意力，紧盯着他们眼前的对手，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许天豪对戴玉的贴防最紧，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双臂也遮挡着他的左右两侧，几乎快要把他抱在了怀里。而莫宇杰和赵嘉明的防守都相对松了一点——仅仅是相对来说松了一点而已。

    十七秒，十六秒，十五秒……

    十九秒，十八秒，十七秒……

    两个屏幕上，两个时间同时在一点一点地逝去。有些观众已经紧张得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忘了喊加油，甚至忘了自己应该支持谁。

    “唰！”尹昊把球抛向自己右前方的仇正梁，快速往左跑去。仇正梁原地站稳，双手把球举过头顶，抛向自己的右前方。

    果然是给戴玉！

    许天豪用力咬了咬牙，整个身体狠狠地压向了戴玉的后背，整个身体同时用力，全身关节都开始运转，仿佛已发出了噼啪的响声。戴玉抓住了球，停在原地，左臂高举，右手运球，一只脚快要踩到了三分线外。仇正梁硬顶着郑天豪，强行向戴玉的方向跑去，准备与其会合。

    “快！”白圣泉弯下腰，身体往后用力一挤，拉开了自己和莫宇杰的距离，整个人趁势冲出禁区。莫宇杰瞬间从背后压了上来，重新补上了那一道空隙。

    仇正梁突然低下了头，整个人蜷缩了下来，像一只老鼠一样从许天豪和郑天豪二人之间的空间钻了过去，硬是挡在了许天豪的前面。

    戴玉往后一退，整个人退到了三分线外，转身，起跳！

    “好机会！”解说员的喊声响了起来。整个球馆都安静了下来。球如同银河中央的一颗流星一般，从戴玉的手中飞出，直奔篮筐而去。

    莫宇杰、白圣泉、赵嘉明和习楷四人同时转身，面向篮筐。大批观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齐把目光投向这极可能决定比赛胜负的一球。除了秦震以外，双方替补席上的所有人也全都站了起来。

    “嘭！”球打中了篮筐和篮板之间的连接处，然后弹飞了出去！全场响起了一片叹息声和惊叫声。莫宇杰双眼一瞪，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挡住了白圣泉的退路。

    就在这时，仇正梁最先清醒了过来。他精准地冲向罚球区的右侧，双腿一蹬，双臂一举，飞扑向罚球区的上方，抢在赵嘉明和郑天豪之前抓住了球！

    “好球！”解说员大喊一声，“仇正梁抢到了关键的前场篮板！星海队还有机会！”

    习楷顺势跟了上来，抢在了赵嘉明之前。仇正梁用力一转身，一扭腰，双臂一抬，躲开了郑天豪伸过来的右臂，一扬手把球扔向了右侧篮下。白圣泉刚好转了回来，双手接到了球！

    “队长，加油！”庄林用力地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大喊！

    “星海！星海！”大量的星海队球迷开始了呐喊。更多的球迷开始尖叫。

    白圣泉狠狠地咬了一下牙，背过身，顶着莫宇杰往里硬挤。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尝试单打莫宇杰了。他只知道，这一球，比以往的任何一球都重要。时间变成了10。除了被赵嘉明硬扛住的习楷，星海队其他三人同时移动到了右侧。

    10变成了9。白圣泉双腿再次加力，上半身用力往后倾。莫宇杰仍然不为所动，稳如泰山一般。

    9变成了8。莫、白两人的脖颈两侧同时流下两大滴汗珠，二人谁也挤不动谁，又谁也不肯让谁，僵持在禁区线之前。

    8变成了7！白圣泉再也无法忍耐，以右脚为轴，原地转身一百八十度，起跳！莫宇杰也在同一刻起跳！

    当两人的双脚同时离开地面的那一刻，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双眼，更看到了对方眼眶中的那份信念。

    谁胜？谁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