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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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尹璁反应过来,乾德帝就大步走了进去,走到桌子前,看了看碗里纹丝未动的酥酪,又看了眼傻乎乎的尹璁,笑着问道:“不是要吃酥酪吗,怎么端上来了不吃,难不成是在等朕?”

    乾德帝只是随口打趣一句而已,没想到这小东西真的抬起头,满眼依赖地望着他,细声细气地说:“是啊,陛下对我这般好,我不忍自己吃独食,便等陛下醒来一起吃。”

    类似的话,乾德帝在后宫妃子哪里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以前他都是笑着揭过,这次不知怎么的,心却突然跳快了几下。虽然知道这低眉顺眼的小东西是在违心地讨好他,但他还是很受用地坐了下来,拿起碗里的调羹,舀了一大勺酥酪,作势要吃。

    乾德帝还不忘了暗中观察这小东西的反应,尹璁表面上看起来拘谨温顺,实际上他看到乾德帝一下子挖走了这么一大块酥酪,心疼得都要滴血了。但话是自己说出来用来讨好乾德帝的,他总不能小气吧啦地从乾德帝手里抢回勺子,那样不就败露了他在做戏的事实吗?

    尹璁以为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实际上乾德帝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还是太嫩了,在乾德帝面前就跟张白纸一样,有点什么小情绪都反映在上面。乾德帝觉得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很可爱,为了让他露出更多的表情,便起了逗他的心思,假戏真做地把调羹里那一大块酥酪全吃进了嘴里。

    然后就看到这小东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那小眼神精彩极了,后悔懊恼心疼混在一起,把乾德帝都看乐了。

    乾德帝又舀了一勺酥酪,一碗酥酪本来就不多,被他舀了两勺,差不多就要见底了,尹璁自己还一口都没吃上呢,急得他眼泪水在眼眶里团团打转。

    眼看着人就要被自己逗得掉金豆豆了,乾德帝才笑着收手,把原本已经放到自己嘴边的调羹转个方向,送到尹璁嘴边去。

    尹璁眼泪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看到了眼前白嫩嫩香喷喷的酥酪。他见乾德帝正笑着看自己,连忙想收起自己失态的表情,没想到收得太急,还莫名其妙打起了嗝,一打就是好几个,难受得他一个劲飙眼泪。

    乾德帝忍俊不禁地问他:“你刚才不是很想吃吗,一直看着朕吃,怎么朕喂你你却哭了,是朕哪里做得不好吗?”

    尹璁听到乾德帝的问话,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打着嗝给自己辩解道:“我、我只是感到太高兴了,我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罢了,居然能够得到陛下亲自喂食,荣幸得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不禁泪流满面。”

    乾德帝没想到这小东西还伶牙俐齿的,对他的兴趣愈加浓厚了。果然,把这样一只小东西放在身边,深宫中的生活也会有趣很多。

    他见尹璁盯着面前的酥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还故作矜持,不禁觉得好笑,才大发慈悲地说:“吃吧,再不吃凉了。”

    尹璁得到乾德帝的允许,迫不及待地嗷呜一大口将整个调羹都含了进去,像是怕乾德帝一会还要用这个调羹吃他的酥酪那样,把整个调羹都沾满他的口水。心里想着乾德帝这么尊贵的人,应该不屑于吃他的口水吧,那这样乾德帝就没有调羹吃他的酥酪了。可他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嘴巴里含着的调羹乾德帝刚刚用过,上面还沾了乾德帝的口水呢。

    乾德帝看着他卖力舔勺子的傻样,眸色暗了暗,然后笑着把调羹给回尹璁,让他自己吃。

    尹璁终于拿回调羹,怕乾德帝反悔那样,一个劲地把碗里剩的酥酪挖出来吃掉,吃得飞快,一会儿就没了。完了他甚至还想端起碗把沾在碗上的给舔干净,幸好还尚存一丝理智,没在乾德帝面前做出那么掉价的事情来。

    乾德帝觉得他这样可笑又可爱,就对荣华说:“既然小公子喜欢吃酥酪,那就每天让御膳房做一碗送过来。”

    荣华应道:“喏。”

    尹璁听到自己每天都能吃上一碗酥酪,两只眼睛都亮了,高兴的同时还有些激动,这是不是证明乾德帝已经很宠爱他了,他是不是可以开始摩拳擦掌地计划他的报仇大业了?

    乾德帝在暖阁吃了尹璁一口酥酪,就当做是吃了点心填饱了肚子,就准备去御书房批奏折了。尹璁见他要走,像条小尾巴似得跟着,还眼巴巴地跟到了殿门口,就差没大胆地问乾德帝要去哪里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没有过问乾德帝行踪的资格,所以很乖地没有问出来,只是用行动来代替了自己的疑问。他知道乾德帝并不会厌烦他粘人,反而还有些享受,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直觉。

    只是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还松松垮垮的,一点都起不到御寒的作用,宫人们刚把殿门打开,他就被呼呼呼吹进来的寒风冷得打了几个哆嗦,叶姑娘怕他冻着,连忙把他拉回来一点。

    乾德帝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勾了勾嘴角对叶姑娘说:“外面天冷,小公子穿得少,不要让他跑出去,要是冻病了,朕拿你们是问。”

    叶姑娘连连应是,低声哄要跟着乾德帝出门的尹璁回暖阁去,尹璁却依依不舍地看着乾德帝,好像很依赖乾德帝,依赖到离一会都不行的地步。

    乾德帝还挺享受这种依赖的,虽然心里知道这八成又是这个小东西装出来博取他信任和宠爱的假象,但还是心情很好地转身摸了摸尹璁的脑袋,沉声哄道:“听话。”

    尹璁乖乖地给他摸头,像是终于被安抚顺毛的小动物,垂着脑袋应道:“好,那陛下要早点回来呀,璁儿等陛下一起吃饭。”

    乾德帝听了这句话,想起中午时他们俩一起用膳的场景,不由得笑了笑,爽快地应道:“好。”

    承光殿下午发生的事又不知道被哪个长舌的宫人八卦了出去,乾德帝前脚刚离开承光殿,后脚他跟尹璁的事就在后宫传开了,还被传得绘声绘色的。

    “承光殿里头那个小公子可受宠了,一天吃了两碗酥酪,还是陛下允许的。”

    “嗐,两碗酥酪怎么了,他身上还穿着陛下的衣服呢。听说陛下要去御书房批奏折,他还想跟着去,但是陛下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太薄,才没让他跟着。”

    “要是他穿着厚衣服,那岂不是真能被陛下带去御书房办公?”

    “啧啧,我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陛下宠一个人,宠到大白天带去御书房宠幸的呢。”

    “你又知陛下宠幸了哪个小公子?”

    “这还用猜?你是没见,那个小公子身上一直穿着陛下的里衣,一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样子,听说陛下要去御书房的时候,他还对陛下恋恋不舍,怕是被陛下的雄风征服,懂得食髓知味了。”

    “噫!讨论这种话题,羞不羞呀!”

    “听说陛下还答应他,晚上会回承光殿跟他一起用晚膳呢!除了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时候,陛下跟谁一起用过膳,也就这位小公子了。”

    这些流言很快就传到沐贵妃那边,气得沐贵妃又摔了几样瓷器。尹昭仪也听说了这些八卦,虽然下午去承光殿时没能进去见到乾德帝,也没能吩咐尹璁该做什么,但听说尹璁受宠,她还是很高兴的。特别是听说沐贵妃又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的时候,她就笑得更灿烂了。尹璁受宠,意味着她这个当姑母的很快也会得到乾德帝的注意,也意味着尹家能够被乾德帝重新重视,回到权力中心去,而她也有更多的筹码去跟沐贵妃斗。当然,要是尹璁再争气点,直接把沐贵妃气死,那就更好了,也省得她费心思。

    后宫都在议论乾德帝寝殿里那位小公子,甚至到处派人去打听消息,只有胡美人最淡定地在看戏。其实乾德帝的后宫也没多少妃子,就一个贵妃,一个昭仪,一个刚进宫的充容,剩下的都是些小人物,像胡美人这样的已经算是在后宫排得上名次的了。除了皇后贵妃昭仪充容,可不就到她了?现在皇后不在宫里,贵妃和昭仪等又不受待见,她要是凭着自己跟尹璁交好的关系去承光殿看尹璁,尹璁念在她接济过自己的份上,肯定会愿意见一见她,说不定还能见着乾德帝。她还算是年轻漂亮,万一被乾德帝看上了,后宫那么多空着的位置,不还是任她挑?说不定还能生个一儿半女,从此在后宫平步青云,还用得着在这里受别的妃子的打压?

    翠儿是这样劝说她的,她却摆摆手说不去,“我可不想去陛下那里凑这个热闹,虽然得不到圣宠在后宫里寂寞了点,但是能白嫖锦衣玉食,为什么还要付出自己的真心和身体呢?何况现在还不到我出面的时候,咱们就好好待在院子里璁儿弟弟的表现罢。”

    这样下去不行,他要出去,就算只是出去走走,当务之急,还是得弄来衣服。

    他看到叶姑娘在旁边帮宫人擦桌椅,心生一计,故意将叶姑娘帮他挽好的袖子裤脚蹭下来,拖着身上过长的衣服慢吞吞地走到叶姑娘身侧。

    叶姑娘见他走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问道:“小公子有什么要奴婢做的吗?”

    尹璁无辜地抬起袖子,可怜兮兮地对叶姑娘说:“叶姐姐,我袖子掉下来了,你能帮我挽起来吗?”

    他这样像极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可怜又可爱的,叶姑娘不禁莞尔,细心地帮他把袖子挽上去。

    尹璁见她完全没有提起给他找合身衣服的事情,也猜出让他穿乾德帝衣服的是乾德帝了。如果是乾德帝的意思,那叶姑娘确实不能自作主张帮他找别的衣服穿。

    他也不为难叶姑娘,而是第几次去找叶姑娘挽袖子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叶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合身的衣服穿呀?这件衣服太大了,玩东西的时候袖子总是掉下来,还老是麻烦你帮我挽起来,都耽误到你做事啦。”

    叶姑娘果然被他这话体贴到了,笑着说:“陛下寝宫里没有合适小公子的衣服呢,小公子先将就一下,要是袖子掉下来了,再来找奴婢就好了。”

    尹璁见她只字不提给他找衣服穿的事,就知道从她这里入手是行不通的了,他只好装出苦恼的样子来,扯着自己的袖子说:“那多麻烦叶姐姐啊。”

    叶姑娘笑道:“不碍事的,奴婢就是专门伺候小公子的呀。”

    尹璁便悻悻然地回去玩他的东西了。

    他手里装模作样地拿着玩具,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弄到衣服穿,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地想到了苦肉计,便又有了别的法子。

    尹璁假装在玩乾德帝给他那颗琉璃珠,这颗价值连城琉璃珠被他当成了蹴鞠球来玩,在正殿的地面上滚来滚去。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会心疼到心都在泣血,可承光殿的宫人都习以为常。

    陛下这段时间给小公子玩的东西多了去了,琉璃球只是其中一件宝物。小公子天真烂漫的,一点都不清楚他玩的这些东西拿出去可以换多少金银,对宝贝没有一点概念,把宝物当球踢是正常的。陛下也没说他什么,只要他玩得开心就行。

    他一个用力,琉璃球滚到了很远的地方,他没等宫人去帮他捡,就从地毯上爬了起来,走的时候又故意踩了一下过长的裤脚,果然打了个趔趄。身体倒下的时候他特意撞向了旁边的桌椅,宫人们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咚——”,看过去后吓得魂都飞了。

    只见原本好好坐在地上玩东西的小公子不知怎么的摔到在桌椅旁边,还磕到了脑袋,正蹲在地上捂着被撞到的地方,痛得眼泪汪汪的。

    看到这一幕的小宫女直接吓懵了,尖叫了起来:“啊!!”

    叶姑娘被她的尖叫声引来,责怪道:“皇帝寝宫,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宫女人都傻了,只知道颤颤巍巍地指着不远处捂着脑袋的小公子,结结巴巴地说:“小公子、小公子他!”

    叶姑娘听她说话听得吃力,干脆自己看过去,紧接着自己也失声叫了起来,一边喊人一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将小公子扶起来,连声问道:“小公子,您没事吧?撞到哪里了,让奴婢看看,痛不痛?”

    关心完尹璁,她又转向刚才在正殿里干活的宫人,大声叱骂道:“你们这么多人,就不知道看着点小公子吗,怎么好端端地让小公子摔成这样?要是被陛下知道,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宫人们也不知道小公子好好地玩着东西,怎么会一下子摔成这样。这会听叶姑娘质问他们,他们也感到了后怕,急急忙忙地跪了一地,跟尹璁求饶道:“小公子恕罪啊!”

    尹璁乖乖地被她扶起来,捂着脑袋安慰叶姑娘和宫人们说:“我没事,只是磕了一下,你们不用担心。”

    叶姑娘又急又怕,眼眶都红了,一来是心疼尹璁,二来她也真的怕乾德帝责罚他们。乾德帝平时虽然挺宽待他们,但他们也都知道那只是没有触及乾德帝的底线。而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尹璁会不会成为乾德帝底线,要是乾德帝生气起来,说不定真的会将他们乱棍打死。在宫里,他们这些奴才就像蝼蚁一样,死不足惜,但他们也只有一条命啊!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小公子,让奴婢看看您撞到哪里了。”

    尹璁见他这样做把一宫殿的人吓成这样,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有些草率和过分了,他也有些害怕一会乾德帝回来会不会怪罪这些无辜的宫人,原本只是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会竟是被宫人们的反应急得要哭出来了。

    叶姑娘见他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更是焦急了,她顾不得主仆有别,就掰开尹璁捂着脑袋的手,一点一点地在他头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幸好只是起了个包,没有流血。叶姑娘松了一大口气,但也后怕得跌坐在地,他们这些奴才死罪可免,但是活罪可能就没那么容易逃过去了。

    不过挨一顿打总比没了命强,这事也确实是他们失职。明知道小公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袖子裤脚难免妨碍小公子行动,居然还掉以轻心地让小公子一个人玩耍,小公子摔倒了不是他们的错,难道还是乾德帝的错吗?当今世上,谁敢说乾德帝一个错字?

    叶姑娘终究是承光殿的大宫女,宫人们的主心骨,她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你们派几个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再派一个人去御书房,请陛下回来,主动认罪。”

    宫人们虽然害怕面对乾德帝,但这种情况下,也确实只有主动请罪,才能争取从轻发落了。

    见宫人们分头行动了,叶姑娘才让人拧了热毛巾上来,轻轻地给尹璁敷伤口。

    尹璁只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庶子罢了,被他们的架势吓得不轻,害怕乾德帝真的因此发怒,惩罚宫人,后悔得眼泪水都流下来了。

    明明挨痛的人是他,他却反过来关心叶姑娘他们的安危,急得语气都染上了哭腔,追问道:“叶姐姐,陛下会不会怪罪你们,你们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我不应该为了能够穿合身的衣服出去玩而故意摔跤的,对不起叶姐姐,我真的错了。”

    他一着急,连自己是故意摔跤的事都主动交代出来了,叶姑娘听了都忍不住破涕为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点了点他的鼻子,无奈道:“小公子啊,您要是真的想穿衣服,可以直接跟陛下说的。陛下那么宠爱您,只要您说,都会答应您的,何必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呢。陛下惩罚我们事小,您要是真的摔了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尹璁蔫蔫地认错道:“对不起,叶姐姐,璁儿知道错了,璁儿一会会主动跟陛下承认错误,不会让陛下惩罚你们的。”

    叶姑娘却虚虚捂住他的嘴,提点他说:“可千万别,小公子,陛下最讨厌别人玩心机,您还是什么都别说,让奴婢们来说就好。陛下仁慈,不会怎么我们的,最多就挨一顿板子的事而已,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这些奴才,而断送自己的宠爱啊!”

    尹璁闻言马上闭了嘴,倒不是真的怕失去乾德帝的宠爱,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复仇大业,他能让尹家家破人亡的办法,只能靠乾德帝了。如果他在乾德帝这里交代了,那他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他不能这样!

    可是他又很担心叶姑娘他们,明明不关叶姑娘他们的事,他该怎么办?是选择隐瞒,继续自己的复仇计划,还是主动坦白,保住承光殿这么多人?

    如果娘亲知道他这么坏,为了报仇连累这么多人,会不会生他的气?尹璁陷入了纠结,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心肉。

    乾德帝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承光殿的小太监突然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告道:“陛下,小公子在承光殿里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乾德帝用力合上手里的奏折,重重拍到案上,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殿里头那么多人都是摆设吗,能让一个安安分分的孩子摔倒?”

    荣华心里也是一惊,又被乾德帝的暴喝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跪了下来,连声安抚道:“陛下息怒啊陛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宫里看看小公子要不要紧,再来跟这些奴才算账哇!”

    乾德帝哼了一声,绕过他往殿门走去,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摆驾回承光殿!”

    荣华给了跪着的小太监一个眼色,火急火燎地跟上了乾德帝。

    承光殿里,叶姑娘一边安抚着担心受怕的尹璁,一边给他敷伤口,尹璁还在权衡报仇和坦白这两件事,双眼无神地看着某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