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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宫女低着头死气沉沉的把田蜜送了出来。

    田蜜刚回来没坐多久,太皇太后就派人把田蜜叫了过去。

    老太太手里捏着一串念珠,眉目在博山炉的烟雾中带着狠厉,说话的声音却是特别疲惫。“如今后宫当中以你为尊,这件事儿你就走一趟吧。”

    她身边的老仆苏麻拉姑拍了拍手,就有宫女安静的进来,跪在田蜜的身边把一个托盘举了起来。

    田蜜看到上面放了一把白瓷酒壶和一只小酒杯,有些不明白的问:“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的声音不紧不慢,就像是在闲聊一样,“送平贵人赫舍里氏上路”。

    “老祖宗……她?她……她做下什么糊涂事儿了?”田蜜浑身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和平贵人见面的事是不是也让老太太知道了。

    “不是糊涂事儿,这件事说起来罪该万死,”老太太的两只眼睛如两道利刃,仿佛是在暴怒的边缘,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吐出来,“六阿哥就是折在了这个毒妇的手上,她让人捉了一只野猫,野猫的身上有毒,六阿哥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说完之后老太太忍不住捂着额头,毕竟是上了年纪,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交代田蜜,“这件事儿我算是办完了,你也快点好起来,早点儿把宫里这一摊子事儿接到手里,后宫没个女主人终究是不行的。”

    田蜜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才知道六阿哥平时在宫里有多么的嚣张,而平贵人的反击又是多么的立竿见影。

    老太太觉得六阿哥的有错,但是错不致死,平贵人下手太狠,心肠狠毒。

    诡异的是从老太太的讲述中,居然听到了一丝赞赏,“……手段干净利索,杀局设置精妙,不费什么功夫,没几个人参与,这本事比她姐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反正田蜜的心里是佩服的,看太太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她留不得了,胤祚无论怎么说都是皇家的人,是主子,她敢下手戕害皇子,不碎尸万段不足以消了我老婆子的心头之恨。去吧,送她上路吧。”

    带着人来到了瑞珠院,田蜜让人在外边的等着,自己去看平贵人,平贵人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田蜜觉得自己到了今天也不一定真正认识平贵人。

    平贵人看到田蜜带着一壶毒酒过来,居然表现的心情不错,语气很欢快,表情也是很高兴,“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娘娘,臣妾还以为是贵妃呢。今日已经是我的大限之日了,请娘娘稍等一下,让臣妾梳洗更衣。”

    田蜜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意,人的最后一程,无论如何也要让她走的体面一点,田蜜不讨厌她,反而觉得自己对她认识的太晚了。

    平贵人梳洗打扮换衣服没有避开田蜜,她对自己的死亡早有准备,给自己准备了新的衣服和首饰。让宫女给自己描眉画眼,还很平和的和田蜜聊天。

    “这件事儿太皇太后以为是我主动办的,可我也不是原本就这么丧心病狂。如果六阿哥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对他下手。这里面德妃对六阿哥的溺爱是一重错,黄贵人心思歹毒把我的猫捉了给六阿哥玩又是一重错。所以十分错里面我只占了七成,另外三成在他们两个身上”。

    她心里冷笑,黄贵人和德妃这两个包衣奴才,别以为自己死了事儿就完了,这件事远远没结束。报应太慢,自己愿意亲手讨债,哪怕是自己死了,欠了自己的也要讨回来。

    “和黄贵人有什么关系?”田蜜皱着眉头,对黄贵人的印象很不好,因为宜妃说过黄贵人还不是贵人的时候,就敢欺负敬嫔,原因是敬嫔老而无宠。

    “她和德妃斗法,明面上是争宠,实际上是内务府的奴才想挣个你死我活。娘娘,想来您没见识过内务府的手段,将来您就知道了。”

    平贵人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带着幸灾乐祸。

    田蜜忍不住反问她:“你就不怕内务府报复在太子身上吗?”

    平贵人沉默着摇了摇头,太子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眼珠子,这些奴才又没有几两硬骨头,最会见风使陀,就算是有血海深仇,只要太子还得宠,他们就能把仇忘的一干二净。

    过了一会,她才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无子无女,真心疼着太子,倒是太子不是我的儿子。说好听点送我进宫照顾他,实际上就是让我暗地里干些脏活累活,保证太子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想照顾他衣食住行,可是我连问问他今天吃了什么东西都不能,问了就是身份不够,哈哈哈哈……咳咳咳……还不如他身边的奴才呢,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就这样吧,别说了。趁着我不饿,做个饱死鬼上路吧。”

    她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着桌子对面的田蜜说:“表姐,蹲着表姐今日来送我,给我留了一份体面,让表妹不用对着那些奴才的白眼冷语,表妹将死之人无以拜谢,今天说好的谢礼就给您送来。”

    说完之后很干脆的将酒一饮而尽,他的两个宫女将她抬到了床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雪白的里衣交给了田蜜,随后剩下的半壶酒被这两个宫女喝了。

    等到三个人都没动静了之后,田蜜让青鱼把外边的人叫起来。这一些人是确定平贵人是否真的死亡的一群人,他们带走了平贵人的尸身。田蜜老头看着搭在椅子上的雪白里衣,一头冷汗的回到了凝春堂。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体会到皇权争斗的残酷。她一直哆哆嗦嗦,夏季的太阳都没办法给她一丝温暖。

    她在路上告诉自己:田蜜,不想悄无声息的死了,就要支楞起来啊!

    老五只会说蒙古语,因为太后她老人家不会说汉语,以至于整个宫殿里全是蒙古女奴,五阿哥虽然经常和哥哥们一起玩耍,但是他那蒙古语里夹杂着几个汉字的发音宫里的人都能听得懂,于是没人关注这个问题,以至于他被教课的师傅嫌弃了。

    在场的四个女人除了田蜜,齐齐的叹口气,老太太直接拍板,“让老五学,重头开始学。”

    说完这个,太后就说起另一个事儿,她乐呵呵的,“皇上昨日来了,跟我说让我再养一个小孙子呢。”

    宜妃的脸色不好看,自己儿子在太后哪里待着好好的,德妃偏偏学自己,这样一来,老五被祖母养大的优势荡然无存。田蜜因为围绕着德妃昨天和皇上废了不少嘴皮子,老太太是觉得德妃喜欢出幺蛾子。在场的四个女人,也只有少根筋的太后是真高兴。

    气氛尴尬,太后还没意识到,身为人精的老太太就免不了说一句暖暖气氛,“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话说皇上气血方刚,为心爱的女人出头是有原因的,将来老了就好了。问题是谁愿意长年的媳妇熬成婆啊。再说了,田蜜和宜妃只能熬成黄脸婆,连做诸位皇子福晋名义上的婆婆都没机会。

    但是老太太这么说了,她们只能顺着话往下讲。

    在这里奉承了半天她们一起回去,宜妃一出门就开始骂,当然是骂德妃不要脸不讲武德。

    “太后还要伺候老祖宗呢,她弄个小崽子过来算什么事儿”。

    这是气急败坏罔顾事实,太后顶多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因为心眼儿比较实,说了也未必能讨老太太欢心。田蜜不接话,看了看头上挂着的太阳,“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宜妃心想,最好一尸两命。

    但是这话不能说,加上今天遇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说点重要的。“别提她了,有件事臣妾要跟您求个情,我才知道我娘家这几年插手了内务府的茶叶生意,这事儿把臣妾气的骂他们了一顿,这几年的账您也查了,说真的,做生意需要上下打点,各个衙门也要照顾到了,到他们手里的也没剩下多少,他们让我求求您,罪他们认了,银子也愿意交回来,只是收到多少交多钱,肯定和账面不符,请您多担待。”

    “原来是这个事儿,最近太忙了,如果郭络罗氏要是主动一点,其他的过去也就去过了。”

    宜妃一听,这是让娘家做认罪的典型虽然得罪那些观望的人,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事儿他们理亏,是从皇家的钱袋子里掏钱用,这会再不麻利点,要不然就让佟家这个女人杀了祭旗了。

    “您放心,就这两天的事儿。”

    两个人路上说了几句,宜妃是孕妇,在太阳下不耐久站。田蜜是肺不好,喘气不舒服,两个人就让太监抬着去了德妃那里。

    宫妃已经坐了几排,佟贵人也来了,看到田蜜来了之后就凑到她身边才算是躲开那些“姐妹”得了片刻的安宁。

    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德妃生了。孩子的哭声一响,屋子里的女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外面等着报喜。

    年纪大经历过生育的女人侧耳听了听,孩子肯定不太好,才哭了四五声,跟一只猫儿似的,显得有气无力。

    几个人的眼神对了对,放松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就有医女过来举着册子给田蜜,“回娘娘的话,德妃娘娘今日诞下一位格格。格格生辰八字,出生时的斤两,是否有疾皆在纸上,请娘娘用印。”

    田蜜翻开看了看,小格格是挺胖的,但是上面写着“浑身青紫,疑月份不足早产所致”。让人把自己的印拿来,盖了印交还给医女,这是要交到宗人府封印入档的。

    “既然小格格出生了,各位就先回去吧,等着洗三的时候随一份大礼。”

    诸位宫妃站起来告辞而出。

    佟贵人看着人走了忍不住问姐,不让她们看看小格格吗?”

    这丫头真傻,田蜜点了点她的鼻尖,“傻丫头,小格格有些不好,怎么看?”

    佟贵人也只是不懂,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了,“大姐,咱们这会赶快走吧。”

    “你走吧,我等皇上来呢。”

    佟贵人一溜烟的带人跑走了。没多久康熙来了,他急匆匆的进来先喝了一碗凉茶,“怎么样听说是有些不好。”

    “刚把女眷打发走,生下的时候哭了几声,我听着挺好的,倒是册子上写的不好,也不敢让大家看,咱们不如一起瞧瞧去。”

    “走吧。”

    德妃的精神还好,她生下孩子挣扎着问锦绣,“怎么样?皇上那里有没有特赦乌雅家?”

    锦绣摇了摇头,“没收到消息,昨晚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德妃心跳的很快,安慰自己,“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躺下来才有心思问阿哥还是格格?”

    “是个格格。”

    “可惜了。”

    “您要不看看,瞧着有点青。”

    “孩子生下来都这样,撞了那一下你以为能生下来个好的。”

    锦绣忍不住掉了两滴泪,德妃立即骂她:“收了你的猫尿,大喜的日子敢这样打死你都不亏!”

    锦绣赶快擦了擦脸,“医女说您先别吃东西,等胎衣下来了再吃。”

    德妃点了点头,“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没想起什么,外边通传说是皇上来了,这是产房,男人不到这里来,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抬着德妃挪到坐月子的房间里,给她擦洗了手和脸,重新梳了头发才请皇上过来。

    德妃擦洗的时候,田蜜和康熙正看着这个刚生下来的孩子,医女还没有走,支支吾吾的说这孩子可能有心疾。

    因为是个女儿,没有儿子重要,康熙纵然心疼也没那么悲伤。看着摇篮里的女儿也只是叹口气。

    田蜜乐的做好人,“要不然悄悄的拿着她的八字去外边香火好的寺庙供奉着,咱们家什么药都吃的起,什么大夫都有。前几年可能艰难一点,大了懂事了就好养了。”

    “表妹说的对,这事儿回头和太后商量一下,毕竟小格格放在她老人家跟前。”

    德妃派人来请皇上,没想到老对头皇贵妃还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皇贵妃那张脸笑的好不得意,一进门就恭喜,“哎呀,恭喜德妃了,小格格那脸盘长的可好了,以后也是一个美人呢。如今圆圆胖胖的看着都喜庆,到时候长大了也能领着一串的外孙来请安,想想都觉得福气大,您说是不是表哥。”

    康熙笑着说了一句:“多子多福。”

    皇贵妃在这里,德妃有话也不能说,只好谢了恩,康熙心里记挂着这个小女儿的病,加上快秋季了,他要去木兰围场,各种事儿堆积在一起,安慰了几句德妃直接走了。

    留下田蜜端着茶盏笑着看她,“好福气啊,这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今年夏初出宫的时候,本宫听说福气大了也未必是好事,万事不可圆满,四角俱全的事儿从来都没有,这就是为什么西南的天是倾斜的,因为天地不允许圆满啊。也有句话说福祸相依,小格格的身子如今看着有点弱,未必是坏事,到时候有你这样一个额娘,在她阿玛跟前求一求,也不用嫁到蒙古了,所以啊,坏事不一定是坏事,好事不一定是好事。”

    德妃听着这话阴阳怪气,句句安慰自己,但是句句刺着自己,心想皇贵妃这是长本事了,会打机锋了,“多谢娘娘安慰,臣妾如今也算是儿女俱全了,凑成了一个好字,不知道四阿哥什么时候下学,也让他来看看妹妹。”

    四阿哥是德妃种在皇贵妃心里的一根刺,别人能提,自己提了她觉不会好过。

    让她失望了,田蜜言笑晏晏,“自然是要看看妹妹的,不止是四阿哥,诸位阿哥都要来。对了,咱们都是内宫女眷没出过门,趁着这个机会德妃也问问他们出过门的小阿哥盛京是什么样的,也好早有准备。行了,你歇着吧,生孩子费精力,这几个月都要多休息。”

    德妃看着她出门了,那种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盛京?”

    在场的四个女人除了田蜜,齐齐的叹口气,老太太直接拍板,“让老五学,重头开始学。”

    说完这个,太后就说起另一个事儿,她乐呵呵的,“皇上昨日来了,跟我说让我再养一个小孙子呢。”

    宜妃的脸色不好看,自己儿子在太后哪里待着好好的,德妃偏偏学自己,这样一来,老五被祖母养大的优势荡然无存。田蜜因为围绕着德妃昨天和皇上废了不少嘴皮子,老太太是觉得德妃喜欢出幺蛾子。在场的四个女人,也只有少根筋的太后是真高兴。

    气氛尴尬,太后还没意识到,身为人精的老太太就免不了说一句暖暖气氛,“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话说皇上气血方刚,为心爱的女人出头是有原因的,将来老了就好了。问题是谁愿意长年的媳妇熬成婆啊。再说了,田蜜和宜妃只能熬成黄脸婆,连做诸位皇子福晋名义上的婆婆都没机会。

    但是老太太这么说了,她们只能顺着话往下讲。

    在这里奉承了半天她们一起回去,宜妃一出门就开始骂,当然是骂德妃不要脸不讲武德。

    “太后还要伺候老祖宗呢,她弄个小崽子过来算什么事儿”。

    这是气急败坏罔顾事实,太后顶多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因为心眼儿比较实,说了也未必能讨老太太欢心。田蜜不接话,看了看头上挂着的太阳,“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宜妃心想,最好一尸两命。

    但是这话不能说,加上今天遇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说点重要的。“别提她了,有件事臣妾要跟您求个情,我才知道我娘家这几年插手了内务府的茶叶生意,这事儿把臣妾气的骂他们了一顿,这几年的账您也查了,说真的,做生意需要上下打点,各个衙门也要照顾到了,到他们手里的也没剩下多少,他们让我求求您,罪他们认了,银子也愿意交回来,只是收到多少交多钱,肯定和账面不符,请您多担待。”

    “原来是这个事儿,最近太忙了,如果郭络罗氏要是主动一点,其他的过去也就去过了。”

    宜妃一听,这是让娘家做认罪的典型虽然得罪那些观望的人,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事儿他们理亏,是从皇家的钱袋子里掏钱用,这会再不麻利点,要不然就让佟家这个女人杀了祭旗了。

    “您放心,就这两天的事儿。”

    两个人路上说了几句,宜妃是孕妇,在太阳下不耐久站。田蜜是肺不好,喘气不舒服,两个人就让太监抬着去了德妃那里。

    宫妃已经坐了几排,佟贵人也来了,看到田蜜来了之后就凑到她身边才算是躲开那些“姐妹”得了片刻的安宁。

    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德妃生了。孩子的哭声一响,屋子里的女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外面等着报喜。

    年纪大经历过生育的女人侧耳听了听,孩子肯定不太好,才哭了四五声,跟一只猫儿似的,显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