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最坏不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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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村中那德高望重的老者认真思索之后,召集了几个精明能干的村民真的立即跟着年轻人去了,年轻人心急,记挂村子数百人安危便带着他们立即朝着他发现山宝和金银财宝的地方赶去,一路风尘仆仆,一众人来到了年轻人挖到山宝的地方,的确有动过土的痕迹,这些人中有精通药理的挖药人,看出了一个大概,确认这里的确出过山宝,年份绝对在五百年以上,可遇而不可求。”

    “年轻人看他们震惊,心中大喜不已,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话可能又信了几分,为此他趁热打铁,又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山坳间,那里有一处山洞,他带着几人进去,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珍珠,玛瑙,黄金,白银,数之不尽,村民见到这些眼睛都直了,立即扑了上去争抢起来,就连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是如此,年轻人见状赶紧提议他们可以将这些金银财宝分给村民,然后离开这座大山,但是哪还有人听他们的,都只顾着往怀中塞金银,眼睛都红了!”

    “年轻人傻了,原本他以为众人看到这些金银会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低估了人的贪婪,德高望重的那位老者告诉他,如果将这里的事情告诉村民,岂不是要与他们平分?这么多的金银凭什么要分给他们?年轻人气急指着这些人破口大骂,这些金银明明是他发现的,告诉他们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呢?”

    “一群人当即警告年轻人,如果敢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他们不会放过他,年轻人知道这些人已经被金银财宝蒙蔽了双眼,他如果再说下去可能连他的命都会丢在这里,见识了人心之后,年轻人失望至极,独自一人回到了村子里,他再次找上父母,劝他们离开大山,就这般过了一夜,爹娘终于相信了他的话,第二天天微微亮,一家三口挨家挨户敲打村民的大门,提醒他们赶紧离开这里,结果村民以为这一家三口全都疯了,他们世世代代住在这山脚下,从未爆发过山洪,何来大灾一说?忙活了一天,一家三口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劝走一户人家,眼看着天黑了,距离年轻人说的山洪暴发还有一日时间,这一家三口连夜离开了大山,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朝着外面走去,年轻人心中悲愤交加,两位老人老泪纵横,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村落,说走就走还真是舍不得啊!”

    “眼瞧着走了半夜,已经远离了大山,两位老人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停下来休息,年轻人看着身后的大山不停的唉声叹气,爹娘见他如此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在他们的逼问下,年轻人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奇遇告诉了他们,并且将世外洞天得见山神的事情也一并说了,也就在他刚刚说罢,忽听得天空响起一道霹雳,紧接着传来浩瀚威严之声,是那山神,他开口指责年轻人违背了信念,将他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他们之间算是再无联系,他也不会再顾及其他,说完这话,夜空突然如同裂开了一样,电闪雷鸣,狂风大起,倾盆大雨瞬时落地,就这般无休无止下了起来!”

    “大劫开始了,年轻人违背了诺言,跟父母说了自己的遭遇,将山神的事情外泄,结果山神与他之间的约定失效,他不在庇护大山的生灵,答应年轻人得三天时间未到便隐去了,露出了大山中的真相,那是一条大蛇,几乎与大山齐高,它在渡劫,雷霆如海铺天盖地砸进大山中,大蛇翻腾每抗一道劫雷山下的水便升高十丈,原来山洪爆发都是因它而起,这头大蛇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恐怕连山神都不是它的对手,它早就开始渡劫了,山神一直再用法力抵挡不想伤及无辜,本来以山神的能力最多也只能抵挡三天,年轻人混进他的世外洞天也算是机缘巧合,修行之人很看重因果,山神便与年轻人约定,希望能借年轻人之口解救山脚下的生灵,可惜,没有人相信年轻人,年轻人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带他们进入埋藏金银财宝的地方,结果那些人见到数之不尽的财宝之后迷失了本心,不但不相信年轻人还想将所有的财宝据为己有,见识了人心险恶的年轻人只能带着年迈的父母连夜离开了大山,途中他跟父母说了实话,结果违背了诺言,山神出现叹了口气收了法力,顷刻之间天塌地陷,洪水淹没了山脚,直奔着半山腰而去。”

    “年轻人跪在地上,懊悔不已,若不是违背了诺言,劫难还能再撑一天,两位老人也愧疚无比,望着远方黑夜中雷霆遍布的大山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他们两个和年轻人一样心中难受,不过三人心中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命数,都怪那些人贪婪,若是信了他们话与他们一起离开大山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局面,三人在雨中抱头痛哭,眼睁睁看着山洪冲垮了大山,洪水还在涨,那头大蛇在水中翻滚,整座大山变成了人间炼狱!”

    “大蛇渡劫化蛟龙,需要借助水势,这山洪都是因它而起,年轻人不恨这大蛇,万物有灵,它也是为了活命,就像人,为了生活,不断的开垦山林,猎杀山中的动物,天道自然,因果有循,这一切都是报应!”

    县衙大院,丑时即将过去,乾列这雨丝毫没有停意。

    陆正安讲完了,回头看了一眼秋香,秋香还沉浸在陆正安讲的故事中,察觉到陆正安看她,秋香眨了眨眼睛,瞪着一双杏眼指向屋外,结结巴巴道:“陆公子,这雨不会……”

    “当然不会,秋香姐姐再想什么?”

    陆正安挑了一下眉头,难道是他讲的不够明白,太过隐晦了,秋香姑娘没有听懂吗?

    屋中一时无声,秋香张了张嘴,低下头道:“陆公子的故事我听懂了,可我却是想做故事中的人!”

    陆正安瞪眼,背着手来回踱步,气道:“朽木不可雕也,秋香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不走,将来你可是拯救此地的大人物!”

    秋香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陆正安打量,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东西若是换作一个年纪略长的陆正安来说,她是信的,只是现在的陆正安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因为他一句话,一个故事,自己就要背井离乡离开生养的故地,这让她如何能做的?

    “罢了罢了,你听我的也好,不听我的也罢,尽人事听天命,只是苦了这乾列!”

    陆正安几声叹息,神情憔悴,那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直看的秋香心中难受不已。

    “陆公子,你说的这些太过骇人,容我想一想吧,明日一早我给公子答复如何?”

    秋香开口,她需要时间去想一想,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儿。

    陆正安开心,他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屋外,突兀道:“秋香姐姐今晚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秋香下意识摇头,男女授受不亲,虽说陆正安是个小孩,但是衙门后院客房众多,秋香有自己的房间,她不想跟陆正安在一起过夜。

    只是她转念一想,双肩不自然的抖了抖,想到了之前从陆正安眼中看到的那个可怕的人影,硬生生将心里的话憋了回去,道:“那好吧,我与陆公子在一起!”

    陆正安笑了,将房门关上,又将窗户紧了紧,然后走到了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的床边,道:“哎呀,困了困了,咱们快睡觉吧!”

    秋香小脸一红,莲步轻移来到了床边,替陆正安将衣服解下等陆正安钻进了被窝中,才轻轻的坐在床边靠着床头背对着陆正安坐下。

    陆正安眨了眨眼,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道:“秋香姐姐快上床啊,你这样算什么,晚上休息不好,明日怎么做事?”

    秋香背对着陆正安轻声回道:“陆公子别管我了,你快睡吧,我就这样也能睡着!”

    陆正安不听,从被窝里坐起来张开手道:“我要姐姐抱着睡,不然我睡不着!”

    他耍起了赖皮,秋香闻言脸色再次又红,她只觉得两个脸颊臊的难受,回头道:“陆公子不要再调戏我了……我……我不抱你!”

    说罢,她赶紧回过头去,瞪着一双杏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陆正安乐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不着还是故意,直接从背后抱住了秋香的脖子,秋香吓了一跳,当即就要站起来,陆正安趴在她的后背上两只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无赖至极。

    “陆公子快松手,别这样!”

    秋香生气,声音都在打颤,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从来没有跟哪个男子这般。

    “姐姐我害怕,你要是这样凶我,我可就哭了!”

    说着,陆正安松开了胳膊,坐在床上小手揉着眼睛就要哇哇大哭。

    秋香回头看见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昏暗的灯光下,犹如一朵素花好看。

    “陆公子别装了,唉,我……我答应你……”

    说罢,她轻轻褪下鞋子慢慢上了床,然后将陆正安轻轻抱在怀里,陆正安瞬时就不哭了,闭着眼睛伸手揽住秋香的胳膊,一脸享受的模样。

    房间里一下子寂静,陆正安在秋香怀中,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头枕着柔软,闻着秋香身上特有的香味,他感到很温暖。

    秋香抱着陆正安从一开始的不适到陆正安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就这样抱着陆正安,望着昏暗的窗棂,脑子里胡思乱想,全是陆正安的模样。

    “你要是再大上一些,那该多好啊……”

    一声叹息,房间里传出呢喃。

    “你说的是真的吗?想要娶我……你这个孩子,真爱开玩笑……”

    秋香看了一眼熟睡的陆正安,小脸通红,下意识的将陆正安抱得更紧了。

    “才与你第一次见面,你便成了我的魔障了……”

    又是一声叹息,秋香脸上的笑意转为忧愁,她就这般抱着陆正安,听着怀中的鼾声,屋外的雨声,她也渐渐睡着了。

    殊不知,在她睡着之后,怀里的陆正安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干净清澈,在黑夜中犹如一汪灵泉,炯炯有神。

    “我与姐姐有缘无分,十年生死两茫茫,下一次再见时,不知又是怎样一副场景了!”

    陆正安痴痴低语,似是声音有些大了,抱着他的人儿突然紧了紧胳膊,发出一声梦呓,陆正安听得清楚,是在叫他的名字。

    “呵呵……”

    苦笑之后,陆正安眼中的神光消退,他闭上了眼睛,可脸上一丝淡淡的愁容却是再也没有消退过。

    翌日清晨,天光昏暗。

    乾列的雨下了数个时辰,依旧不见停。

    陆正安醒来的时候,秋香还在熟睡,看着枕边人,他忍不住低下头在秋香的小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穿衣下床,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公子早啊!”

    才刚出门,还未来得及伸一个懒腰,张捕头的身影出现在对面走廊,朝着陆正安打招呼。

    “我准备了早饭,来请公子!”

    张捕头浑身上下湿漉漉来到了陆正安的身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陆正安赶忙行礼,道:“官爷早啊!”

    张捕头笑道:“秋香姑娘呢?我原本先去敲了她的房门,可屋中没有人回应……”

    “昨夜我和秋香姐姐在一个房间里!”陆正安伸手一指身后,轻声道:“官爷小点声,昨夜~她太累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张捕头闻言身子一颤,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盯着陆正安上下打量,目光晦涩难懂。

    “官爷不要多想!”

    陆正安赶紧开口解释:“昨夜她受到了惊吓,便在我房中休息了。”

    张捕头闻言讪笑两声,拉着陆正安朝着客厅走去,他怎么会多想,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陆正安即便有心也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在长廊上左进右出,来到了一间客厅之中,张捕头解释,这是平日里县衙捕快日常休息聚首的地方,陆正安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待到两人坐下,张捕头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油茶,看的出来,这是刚刚出锅,张捕头真是有心了。

    “来来来,陆公子快吃,不要浪费了我的一番好意!”

    张捕头将包子从食盒中取出,带着荷叶放在了桌子上,他又从中提出一个陶罐,拿来两只碗,将陶罐中的油茶倒了两碗出来,放在了陆正安的面前。

    陆正安微笑接过,伸手从荷叶上拿了一个包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还未来的及下咽,忽听得院中响起一阵霹雳啪嚓的踩水声,紧接着传来急促的呼喊。

    “头儿,大事不好了……”

    “城中又有死人了……”

    “这他娘的鬼天气……”

    紧接着,一个捕快浑身湿透骂骂咧咧的冲进了大厅中,由于跑的太快,身上的泥水不偏不倚溅到了陆正安和张捕头面前的油茶碗中。

    两人低头看了看碗,又抬头看了看那捕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陆正安将包子放下,没有了食欲,反而好奇的看向这名捕快,想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哪里又死了人。

    张捕头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捕快身旁,抬腿就是一脚喝道:“我平日里怎么嘱咐你们的,遇事不可惊慌,要临危不惧,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那捕快无语,连忙转身看向陆正安,道:“见过陆公子,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

    陆正安慌忙起身回礼,然后看了一眼张捕头,目光之中尽是无奈,又回头看向这捕快,问道:“官爷客气了,不知城中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捕快闻言一愣,看了一眼张捕头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这是刑事,不能对外人轻易道来。

    “嘿,陆公子问你,你看我做甚?你们这群小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张捕头瞪眼骂了一句,然后又道:“陆公子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捕快心头直喊晦气,头儿今天吃了枪药了,他们这群兄弟昨夜在送子观守了一夜,早就疲惫不堪,一大早的又被教训,十分无奈,无奈归无奈,既然头儿这么说了,他还是要回话的,于是定了定神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夜头儿歌陆公子走后,乾列便吓起了大雨,我便按照头儿的吩咐将之前围起来的香客全都安排进屋中避雨,这一夜倒也安静并未再发生什么怪事,只待到方才,我看这雨下个不停,一时半儿那些香客也无法回家,幸好送子观中有不少油盐面菜,倒也足够这二三百人吃上几顿,几个老妈子都是做饭的好手,此时估计已经做好了……”

    “你他娘的说重点!”

    张捕头打断了这捕快,瞪着一双小眼睛杀气腾腾。

    “呃!”

    那捕快挠了挠头,讪笑一声,接着道:“我这不是准备趁着做饭的时间,来向头儿请教一下之后如何处理,哪知道走到半路路过怡红院的时候,正巧碰到几个姑娘大叫着跑了出来,嘴里哆哆嗦嗦喊着死人了死人了……”妖里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