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等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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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后。

    绝望的情绪渐渐弥漫到蓝蔚蔚全身心,她慢慢靠在墙壁上。

    看着头顶上的血水渐渐地流淌到地上,那些血水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流着,慢慢的汇集到山洞的地表层,渐渐的浸出一层暗红色,整个山洞都是血红色。

    或许这就是当时沈明全父亲领着挖路人看见的鲜血颜色吧。

    那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存在了至少有上百上千年,蓝蔚蔚两腿有些不稳的站起来,尽量离那些血红的血水远一些,慢慢退到洞口。

    向外面看去,没有任何的动静,蓝蔚蔚再也不能忍受山洞里作呕的空气,狠心咬牙走了出去。

    当她一走出去的时候,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

    蓝蔚蔚却发现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入目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是一条古代时候的小街道。

    男子头发都高高揖起,妇女头上都盘着繁复头饰夹发,他们穿着普通的粗布长袍,在一片挤挤攘攘的小道上。蓝蔚蔚被重重的人流挤得向后跌去,在差点跌倒时,被一个白衣男子扶起来。

    一阵清香风声飘过,她跌落到一个男子的怀抱里,那怀抱有些冷,但有些异常好闻的味道,似一股梅花香钻进了蓝蔚蔚的鼻子里,她忍不住又使劲嗅了嗅,可是鼻尖再感觉时,却又一是冷冷清清,仍旧什么都没有。

    “你没事吧,姑娘。”他并没有在意蓝蔚蔚身上奇怪的穿着,温声细雨地问。

    “我,我没事,只是他们挤这么多人,是来干什么。”蓝蔚蔚羞得想向旁边躲去,这个古代的男人看起来很是温雅俊朗,尤其是他身上那阵好闻又似若有似无的梅花香,勾着蓝蔚蔚想靠近他,感觉不由自主地想让人亲和。

    男子苍白的脸,那种白似乎更加透到骨子里,眉心皱了一下,看得蓝蔚蔚揪心不已,都想替他抚平眉目间那抹愁思,光洁的额头下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河边。

    低声叹喟一声:“他们在送别。”

    “送别,送别要这么隆重吗?”蓝蔚蔚虽然只送别过蓝氏,但也不知道送别什么人会一个镇上的人都会出现,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隆重,当然了,他们在送山神。”男子说着嗓子间咳嗽几声,脸上苍白的神色更是染上几点绯红,或许是久病的原故,他的身子非常单薄,将他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寂寥,淡淡漂洒在这江边的围栏旁。

    “山神么,有点奇怪。”蓝蔚蔚抚着下巴,又看着旁边站着的陌生男子。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一条异常奢华的大船,载着一座刚刚祭拜好的山神庙远远驶离,好像是向深山里进发,那当口,好像船上的人都在看向一个地方,蓝蔚蔚扭头,旁边的男子脸上的神情更加淡漠,一阵风一阵雨,都能把他吹走,但他还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到一股死气,但你却不可否认,就算是他活着,你也感觉不出他的生机。

    而,眼前的男子就是如此。

    蓝蔚蔚当天,随陌生的男子回到了他的庭院,他当时是如是说道。

    “姑娘自远方而来吗?”

    “嗯,可以这么说。”

    “那姑娘是否可随在下去小庄上小坐一会儿。”

    蓝蔚蔚似乎考虑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自称是姓沈,字谕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牵着蓝蔚蔚的手指,蓝蔚蔚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这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令人排斥,蓝蔚蔚就没松开手。

    沈谕慢慢将她领到了沈府。

    沈府上下并没有多少人,只有看门的门房,和沈谕的小厮,可是小厮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

    蓝蔚蔚当天就在这个有些空寂的院子里住下,她住在沈谕的隔壁,窗台下面就是一片片的梅花树,梅花清香,挂在枝头有些颤颤微微,顺着那飘到窗台低矮的梅花枝,蓝蔚蔚能闻到丝丝香味传到她的鼻尖,蓝蔚蔚深吸着一口气,原来沈谕身上好闻的味道就是这样形成的,难怪。

    傍晚已经来临,蓝蔚蔚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她就倚在窗台矮桌上,静静听着他弹着清清淡淡的琴音。

    琴音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手指在琴本身的琴弦上弹来拨去,不一会儿,听到“砰”的一声,琴突然被一阵大力砸出去,连带着琴上放置的油灯都被甩出了门外,随即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小厮和门房赶紧过来收拾,蓝蔚蔚犹豫着走向沈谕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空旷,大得几乎望不到边,一眼看去,四周都是黑蒙蒙一片,偏偏地上也是黑黝黝的大理石,走上去脚底冰凉。

    所幸沈谕坐的地方离开门的地方不远,他的长桌前琴已经撤下,重新放上了一盏油灯,将他那一片坐的地方映出一片光亮,才不至于显得气氛诡异。

    蓝蔚蔚在光亮处,轻轻地坐在了他的面前,沈谕一身长袍在他猛烈的咳嗽后,咽出一朵朵鲜艳的血渍,像是窗外的梅花,点点浮在白色的长衫上。

    他仍旧勉强地笑道:“让姑娘见笑了。”

    “你还好吗。”事实上沈谕看上去,像是一个即将步入膏肓的人,不仅是苍白的脸色,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了无生机的死意,蓝蔚蔚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沈谕将胸前的长衫抚平,不在意那些落在胸前的血滴,站在窗前看着窗户外面的丛丛梅花林,点点梅花全已开放,可足见种梅人对它们的爱惜,可是蓝蔚蔚此时并没有看见沈谕对那些梅花有所流连,他的眼神像是天边最远的云,稍稍停留住,便又飘向另一方,他在看些什么,又在找寻些什么。

    “你知道等死是什么滋味吗。”

    漂漂散散的声音,响在蓝蔚蔚耳旁,将她拉回现实中。

    她猛然震惊,等死,这话话题有点沉重,不过,是谁在等死呢。

    沈谕问等死是什么滋味,蓝蔚蔚觉得只要是和死拉扯上关系,能有好滋味吗。

    想到这里,蓝蔚蔚有些不安,坐在凳子上也像是屁股下面有针在扎,想问个明白,可看沈谕脸上淡淡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没有开口。SJGSF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