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显然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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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普惊愕,结结实实地被冷然相当失常的动作吓了一跳,半睁半闭迷糊的眼睛速度瞪圆了骂道:“他妈的,你搞什么屁啊,三更半夜地横在大门口,鬼都会被你吓死……”

    还没穿好外衣的他骂骂咧咧地,随手这才把另一支胳膊套入袖筒,顺势转身自顾自地去关门。

    冷然自然窘住,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咦,你这臭小子,还呆在这干嘛,还不滚回去!”赵普再骂。

    “奶奶的,谁招你惹你了,狗嘴里全是牛粪……光你什么事……”冷然不由还口道。

    “你没看我,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如果你跟我调调,就知道啥滋味了。”赵普叹道。

    “怎么?又有事了?”冷然随口问。

    赵普似乎懒得搭理他了,径直走到电梯口慢腾腾地摁了两下按钮,这才转过头来意懒心慵地说:“这年头似乎人人都不要活了……水岸华亭,他妈的,又是一起高坠案件。”

    冷然刚要后退的一只脚悬在空中,一道惊雷般的噩耗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传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前兆。

    他有些吃力地扶住了门框,别说是手,两只脚更是不住地打颤,也着急,忍不住拔高了调门:“王八蛋的东西!走走走……走什么走,赶死啊!你……你把话说清楚来!”

    “什么?你扯什么扯,就不怕吵了隔壁邻居?”电梯门恰巧也开了,赵普要走的心却停了停,似乎听出了冷然满嘴里的火药味,只好任由电梯门又再次合上,随后侧目斜望他。

    “你……你刚说的水岸华亭,当真是……那边出事了?”

    赵普只得缓缓点头,一下子也看出了好朋友那近乎绝望的神情。于是他又无可奈何地倒回来试探性地问:“有什么问题?他妈的,你小子可千万别跟我说,这事……也跟你有关?”

    冷然用左手再次扶住门框,有一种不小心就能猛扎下去的感觉。他又用右手去寻找支撑,顺势也就攀住了赵普的肩膀,缓下几口气后才又苦笑:“**不离十,想知道的话……你就等会儿,我同……同你一块去。”

    “不要吧?你……真是……”赵普语带双关,话虽是这样说,却也无可奈何地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的动作。

    但冷然此刻心乱如麻,一时没了早先的默契,只好重重地又捶了他两下,意思是让他千万别走开,否则……奶奶的!兄弟都没得做!

    可他倒退两步回去,猛地又刹住了车,呆了半会,欲言又止地说:“你……你着不着急?我还得叫上潘妙妍,也一起走……车上……你可千千万万别给我乱说话。”

    赵普只得仍旧无奈地摇摇头,抬手看了看表,也就脱口而出:“他妈的……你磨磨蹭蹭什么,赶快。”

    “好……”冷然却不退反进,说话间已越过赵普,一手就把刚才丢掉的画稿又抓了回来。

    显然没有风的暗夜,一个装有画稿的垃圾袋不可能被扔到多远,也不可能凭空生出翅膀悄悄遛走。

    现在这张画稿仿佛又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依仗它,可以肆无忌惮地窜回家去,也不管妻睡了没有,就打开主卧室的吊灯大声说:“ 这屋子不能呆了,潘妙妍,你赶紧……赶紧回你爸妈家去住吧。”

    潘妙妍着实被吓了一跳,翻身坐起,两眼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已勃然大怒,虽然语气不重地说:“你……你胡闹什么!说什么鬼话!这么迟了也还不睡,想死了……是不是?”

    冷然决定速战速决,一面把那张有些折皱的画稿摊平了正面丢向她,一面飞快地换上自己的外套说:“谁让你鬼迷了心窍,非要留下这张鬼女人的画,嘿嘿……现在……它找来了……”

    “你……你胡扯什么!”潘妙妍因为常年累月都在和神经病打交道胆子自然大些,虽然晚上提及鬼多少有些心慌,却仍旧没有动。

    “不信?”冷然恶狠狠地失去了常态地说,“你……你再仔细瞧瞧……上面,就是这双眼睛,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奶奶的,这……这真是一个鬼女人……”

    晚上提及鬼,任你有多大胆尤其是女同志,都不得不心怯三分。潘妙妍这时又顺着他的指示看下去,也就又心怯了七八分。

    她再抬头,留意到冷然的眼睛里似乎也闪起了奇异的光芒还四处探头张望,忍不住便跳了起来,一边轻骂道:“疯子,疯子,你真是……疯了。”

    也亏了潘妙妍这一声轻骂,仿佛当头棒喝,把冷然给喝醒了。

    他稍稍收敛,也为掩饰地便把架子上的衣服抛向潘妙妍,完全平静下来说:“你就信一次吧,我的预感一贯很灵,而且这些天,老觉得有什么脏东西左左右右地纠缠过来。还有,你别忘了,我们这一片……原来是通向天堂最近的地方——坟场。一定……一定不会错的,快点了。如果再捱下去的话,我们……我们可能都会惹上……”他终究没有说到底。

    潘妙妍一阵哆嗦,竟起了一身鸡皮。她这才开始换衣服,嘴里却仍不饶人,也许不伤人:“我呸……鬼才要相信你,胡说八道,你……不会也有神经了吧?或者……亏心事做得多了?”

    冷然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却又不得不说:“等会,我和赵普……先送你去……”

    “赵普?”潘妙妍明显不习惯这种称呼。

    “他……他要去水岸华亭,听说,那边也有见鬼的事……他现在就在门口,让我也跟他一起去看看现场……”

    这样,潘妙妍自是一路无语,平日里这三人在一起本来话也不多,他们也就仿佛逃难般地逃出了平常赖以生活的家园。

    偏偏上车的时候,无风无雨的深遂暗空突如其来几个惊雷,滑稽地倒像是欢送会后鸣放的礼炮。

    潘妙妍的娘家与水岸华亭恰巧都在沧江岸边,只是南北遥对,中间隔了沧江大桥。

    好不容易把惊魂未定的潘妙妍送神般地送到目的地后,车子又不得不倒回来,但至少剩下的两个人轻松了许多,特别是冷然。

    但轻松了这头,那头呢?

    冷然不由地摇下车窗,也不管车上有没有开空调,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唉……这人命关天的事,有些话真到了不得不说的境地。

    “盛婧樱和冷怡的尸体,你……研究得怎样了?”冷然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

    “除了双瞳张得很大以及迅速腐败外,与一般的高坠案件相差不大,似乎……都能排除他杀。”

    “那……这样的案子,警方最终会如何处理?”

    “今天下午……不对,应该说是昨天下午已经开过案情讨论会了,还是作为自杀案处理,先搁到积案组去。”

    “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太草率!”

    赵普无语,只偏过头来瞅了他一眼。

    “那至少那个杨玫,也就是夏颜,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是盛婧樱生前有位神秘的男友,你们怎么不去查一下?”

    “黎警官查过,但这个人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当时,他一直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呆着,除非他有分身术,小潘又看花了眼。”赵普淡淡地说。

    “你们居然背地里调查我,特别是那个该死的黎婷,她……她不会出卖我吧?啊……她是怎么和潘妙妍说得这事?”冷然讪讪地抢过话来。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好了……而且,冷怡出事的那个晚上,你也一直同我在一起,记不记得了?我们刚好一起去看的尸体。更何况,冷怡还是你的小姐姐……你没那么变态吧?”赵普自顾自地把事情分析完,踩了一脚油门,提高了车速。

    “这个……恐怕你们都错了。我……虽然不在现场,但她们的死的的确确都与我有关……我的直觉拼了命似的这样告诉我,不由你不信。而且,还有……我上次跟你提及的脏东西,似乎有了些眉目。你看看,这个鬼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它……它可能一直就藏在我现在住的地方。”冷然说着,又随手掏出了画稿。

    这张揉皱了的画稿似乎很能说明问题,作为一种有效的说服工具,他自是时刻不忘地带在身上。

    “这……这只不过是一幅很普通的画稿,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应该是你的心里作用。”赵普因为要开夜车,尽管有大灯在前探路,但为了谨慎起见,他也就随便扫了一眼便说。

    “唉……有时候真搞不懂你,眼光这么差,感觉这么不灵光,怎么做得了法医?还破案?这么样的一个鬼女人……能简单吗?不信咱们走着瞧,我已经让黎婷去查了,等知道详细情况后,你……你……”冷然竟说不下去了,只好又叹了一口气。

    “你……真能这么肯定?”赵普有些将信将疑了。

    冷然无奈地点点头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两天潘妙妍的面色相当怪异,每到天明未明的那一刻就会变得鲜红鲜红的,让人觉得心惊肉跳。唉……我怕……她也会有事。”

    赵普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只是生理现象?你……有没有说给她听?或许,她能自己解释得清楚也不定?”

    冷然苦笑:“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样的一种生理现象。所以,我也一直没敢告诉她,是怕……吓到她了。”

    赵普彻底无语。

    眼看水岸华亭就要到了,冷然紧接着却又淡淡地说:“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马上你要见到的死者和我也有关系,她的尸体……将会和盛婧樱和冷怡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没了所有的情感,难道是痛彻心腑过后的麻木?

    越来越一头雾水的赵普忍不住一个激灵,寒颤颤的。也为了安全,他只有把车速一降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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