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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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来劲说的出双入对的事情,能满足的一定要尽量满足,毕竟不能满足的事情太多了。

    这样,两人达成一致行动,一起步行到最近的一家挺有名气的小吃店用过早餐后,也就大摇大摆甚至手挽着手就像正在热恋的男女,哦不……应该更像是小两口,显得无比潇洒自如地返回山阴路锦绣花园小区去取车,真是毫无顾忌地出双成对。

    但等专职司机开出地下车库,询问去处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冷然要到的地方竟然是殡仪馆。

    “去那里干嘛哟?很秽气的啊……”屠美丹不暇思索叫道。

    “哦,我……我小姐姐……冷怡今天出殡……当然得去……”虽然有点不连贯,冷然的话同样不容置疑。

    “是不是哦……真的么?噢……对不起……呃,我还真以为你在开玩笑咯,姐姐就姐姐,干嘛还叫小姐姐?”屠美丹还有理由怀疑。

    “嗯……她只比我大一天……”冷然想着这一天的差距,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悄然泛起。

    “就是咯,相差一天应该不是双胞胎吧?那……那就不是亲的喔……”

    “虽然不是亲的,但也差不多了,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你想想看……十多年如一日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也想看到的这个人,会不亲么?”

    “等等……你……你……真有这回事啊……还有……另外几个也是真的咯……”

    ……

    冷然也就想到了周启丽,想到了潘其飞切切的嘱托,这会儿要不要也去她家一趟?不管怎么样作为同事起码的关心可以有,必须有,那……那到底要去她的哪个家里呢?

    其实他只要打个电话问下报社人事部的同事,估计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也没往那处去想。

    他反过来留神当下,这时正在抓着方向盘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沉默的妩媚女人。

    好吧,说那些寻常的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哪家到了时候都会有人死,但屠美丹此时看着一辆辆拼命往前赶死的车,总觉得哪里不对,也就越来越不对劲,这么说咯……他昨晚睡前说的那些话竟然有模有样,还真不是瞎编的故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让她信她就是不信,只是一个念头、一次拐弯的巧合,她也就狐疑起来,终于再次沉默地看他两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把好前行的方向盘。

    这样,一路上也就尽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调味,一任车子悠悠地朝着市郊的殡仪馆缓缓驶去。

    只在快到阴阳中转站的那个陡坡上,屠美丹还没来得及拐弯,就被后头斜斜右刺过来的一辆大奔轻微地来了一下。

    估计开车的都是新手,不同档次的车也都是纸糊的壳子,也就毫无道理地僵持在了那里,因此堵了后头的许多车,刺耳的喇叭声也就此起彼伏。

    但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车况总得看看吧,几分钟强辞夺理的时间也还是要有的。

    这样,屠美丹的车倒也没什么,车头右面被擦出了几条刮痕,大概有三个面要整,反倒是那辆大奔损伤的程度要大得多,估计至少上万的维修费了。

    于是,理所当然抢道的大奔负起全责,自去打电话叫保险,同时也把车子暂且开到了一旁。

    冷然还等了一会儿,终究等不及了,也就和屠美丹打了声招呼,径自步行往里赶。

    反正即使没有这一档事情发生,他也不好带着屠美丹公然参加冷怡的葬礼,显然超出了出双入对的范畴。

    冷然丢掉最后一口烟到达悼念会场的门口,刚好八点半,作为亲人的他来说肯定是迟的了。

    好在这时候没有人说他,即使有人说他也不是这时候。

    白头的何英终究还是来了,老脸悲戚戚地站在家属位置的最前头,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是前来吊唁的客人都会同她默默地握一下手,然后从旁而过。

    冷然也就上前抚住她的肩,往怀里深深地靠了靠,无比小心地轻捶她的背,自始至终也是一言不发地这才站到家属的队伍里。

    冷芬也就帮他别上了一朵小白花,袖子上更是系了一根红绳子,说是避邪用的,至于披麻带孝不合时宜,肯定是不需要的。

    显然,整个葬礼冷芬在里头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属于冷然这一份子的花圈,她自然也不会遗漏。

    “你……你老婆什么时候来?”冷芬自然也会问。

    “她……她应该不会来……”这叫什么话,所以冷然生怕其他任何人听到似的把声音压得极低。

    “又吵架了?”冷芬配合着也就只能使眼色了。

    潘妙妍是本应该来,没有道理可以不来。

    她不像冷芬的儿子邝小宁因为是六岁大的小男孩,可以被家人怜惜或者说是特别爱护,也可以凭借葬礼这时事多人杂顾不过来为理由而暂时寄放在朋友的家里。

    当然,完全无视婚姻关系可以不来,要离婚了也可以不来。

    但任何人这时候估计都不会把它挂在嘴边。

    冷然也就默默地忽略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有一个人可来可不来,他实在也帮不上太多忙,只在家属的最后头也不帮衬任何琐事也不理会任何来宾,就那样一直傻呆呆地站着的邝小明。

    闷葫芦终究只能是闷葫芦。

    冷然又把目光往里再眺,又看到了穿梭在会场人流中帮忙照顾来宾的黎婷,她那高挑健美的身材以及微微上翘的圆屁股,既使不穿警服,也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她似乎到得也没多久,边和来宾比划着什么,这才把那朵小白花别到身上去,然后她也看到了冷然。

    四目蓦然相遇,没有了平日里的情调,却心灵相通似的明白各自有话要说,于是来去之间两人便很自然地走到了一块。

    “老赵……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节衷……”

    尽管很小的声音尽量压低嗓门,黎婷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倏然发现原来身在其间的地方一直就不太适合有人声,要有也只是用着最原始最简单的唇语,她索性示意冷然朝会场外头走去。

    而此时的会场安静得异乎寻常,虽然扫一眼过去几十号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放在任何一种场合都不可能会有这种效果。

    也不需要经过任何培训,与会人们显然清楚,这时候是决定死者下辈子最最重要的时刻,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影响灵魂的超拔。所以不是特殊需要的情况下,也不需要做任何的提示也就保持了绝对的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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