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白天不能说人(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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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刁大被赖司机一眼认出来的那一刻起,阿炳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躲躲闪闪的头脸真恨不得有个地缝儿直接就给钻了去。

    冷然也就觉得没他啥事了,估计有关刁大的故事全是道听途说,就像赖司机那样刻骨铭心地记着人家,可人家不认得她有个屁用。

    既然这么倒霉今天真给碰上了黑社会,也不等黑社会再次发话,省得到时候难堪的他撸了撸早就已经放下双脚来规矩了不少的屠美丹。

    她毕竟还算是良家妇女,虽然会抽烟,偶尔还会爆粗口,甚至搞些损人不利己的恶作剧,却也不可能像阿炳那样神经病,哦不对……确切地应该说是另类的精神分裂以至于凭白无故地招惹是非。

    冷然到底不放心地又朝她使了使眼色,也就站起来伸手去拿行李架上的箱包。

    他知趣地准备后撤,在等屠美丹最后一个穿鞋动作的那时,禁不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刚才还神思不已的刁大,除了一身黑乎乎的长毛惹人触目外,其貌不扬,五短身材,那就应该是凶了?可假使都不要命的话,谁不会凶哦?

    他难道真能有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

    冷然到底还是暗自叹了口气,服气地认为似乎也只有这么样的一个精壮汉子才可能配称得上神枪手吧,据说有个万人斩的拳王也不过如此。

    看到冷然这么肯给面子,虽然还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地,那个被刁大喊作阿水的成年男子也就不再为难他,却仗着身旁的凶势变本加厉地指着车上其余人等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

    “还有的人,也都给俺听到来,这趟车……俺们包去生米了,如果有中途下车的现在就赶紧给俺下……这一路以后都不停了。”

    他这一叫明显犯了众怒。

    大家可以怕神经病,也可以怕鬼脸大妈,但这些非常人只是存在那里,不去招惹他们通常都会没事,显然也不会引起同仇敌忾。

    而现在,车上绝大多数人还并不知道后来的这两个恶人便是传说中的黑社会,在三三两两的异议声出来后,肯定会有更大一点胆子的人跳将出来。

    比如马上就要在元阴县下车的那个又煲起电话粥的青年男子。

    他闻声也就匆匆挂了手机跟着挺身而起,似乎也没有太留意刚才就要火拼的事,又似乎根本就当刁大他们俩不存在一样,只朝着就要落座的赖司机以及不知所措这才站起来的韩姓乘务员叫嚷:“怎么可以这样!这里到县城至少还有五六公里路,难不成都叫我们走过去?”

    因为被刁大伤透了心又紧接着被阿水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赖司机也就是赖小莲,失魂落魄或者说是各种心思都有地还是一屁股照旧坐了下去,她只管充耳不闻,其实是人在边缘的时刻。

    也就只好韩姓乘务员势单力薄地勉强登场,可一边是上帝,一边仿佛还是赖老板的老相好,左右为难之间,她也就只能左看看,右瞅瞅,明摆着是要人自己商量着办。

    这当下,只能速战速决,杀鸡儆猴,有些娘的阿水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也就二话不说地小跑几步上前,狠狠地照着青年男子的脸上一巴掌抽了去。

    被打的青年男子到底是个文弱书生样,捂住头脸的时候都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愤愤地君子动口不动手地朝着阿水怒吼了几声:“你……你怎么打人!你,你竟敢打人!”

    只这一会儿功夫发生的巨变没有影响到已经搬迁到后头正在上行李的冷然以及自寻空座位施施然坐下的屠美丹。

    阿炳今天也出奇地安静,竟然不疯不颠地也跟着他们坐到了后面的位子上,他似乎成了他们的小跟班。

    反正又没有什么牵绊,他后发先至反而更早地稳定下来,也就刚好看到更多人似乎只是听到的耳光响亮。

    他又不禁出格了,手掌拍拍也就欢声叫了起来:“好耶好耶,打架咯,嘻嘻……好看好看,真好看!”

    惹得众人只管怒目而视,也不过是在寻找另一个出气筒而已。

    左右恶人太彪悍,车上又没有敢于硬碰硬的英雄人物,陆续有人选择下车。仿佛任何事情也都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先做了,许多人都会前赴后继地跟着来。

    那个被打的青年男子在阿水随后的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声中,也选择了仓皇逃窜,但在临下车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无比挑衅地正告说:“你,你等着!我,我会去告你,告你打人……你,你竟敢打人!”

    阿水流里流气地索性坐到一个空位子上,细声细气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操……打的就是你这种人,娘希匹的,不识抬举!死一边去!”

    ……

    车上绝大多数都是半路上车人,目的地显然都不是生米县,看情形这两个恶人又似乎说到做到,于是还在犹豫的其他人等也就只好自认倒霉,下定决心后也都通通下了车。

    仿佛只是一眨眼之间发生的事,一时间班车原有的乘客就只剩下了冷然仨,自然会傻了眼。

    冷然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万万没料到的是那个鬼脸大妈居然也随着最后一拨人流下了车。

    他因此没有留意到大伙儿拥堵下车的那时,有一位中年男子领着一位青年男子反而不显山露水地上了车,正往他原来坐过的那排位子上坐去。

    车上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人自然是韩姓乘务员,转瞬间,空荡荡的车以及空落落的人。

    百感交集的她始终只能是猜到了开头,没想到结局竟会成了这样子,以至于面对新来的一伙半路上车人,那个上车买票天经地义的理由这会儿竟然说不出口来,只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总拿眼睛瞅向此时人在边缘的赖老板,也只有等她拿主意的份。

    韩姓乘务员终归想错了。

    这一伙半路上车人明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班车的指挥权显然早就被那个一脸凶煞的刁大牢牢地控在手上。

    他事实上也已经发号过施令,一切也进行地相当顺利。

    他比较满意地看着后来的那两位男子轻松地落座后,似乎上了瘾般地当仁不让说:“可以了,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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