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此生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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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到现在,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始终坐在后头的屠美丹可以不做任何表示,拿着车钥匙就在身旁的冷然却无法避免地要表示感谢,也就说:“真是麻烦你了,小梅……嗯,替我谢谢萧总了。”

    “不麻烦不麻烦,冷总,您这是说哪里话……好好好,什么……”就要开门下车的小梅明显感觉不对劲,马上又意识到有些失态,连忙圆了下去说,“什么,有,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咱们兰总拦着,萧,萧总都要亲自來接您,呵呵……客气了。”

    他这便又说漏了嘴,冷然怎么可能不清楚萧总的作息作间。

    这时候无论如何萧总都得睡觉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有可能起床,他的生物钟基本上和美国人接近,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连他自己都左右不了,要不是冷然抢在他准备上床的那会儿给他去了一个无比及时的电话,指不定到现在冷然他们都还可能在观音岬上流汗以及流浪。

    不过小梅倒是说对了一点,如果兰总坚持要拦,那萧总无论如何都是出不來的。

    “恒业地产”虽然法定代表人是萧总,甚至董事长一职也由萧总担任,但号称是集团公司的一应人财物却全由兰总这个总经理直接掌控,不仅如此,萧总的一切生活起居也还由兰总全权负责。

    好吧,萧总国字脸,皮肤有些黝黑,标准的一副男子汉的模样,却是县城里出了名的妻管严,可他本人实在不这样认为,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总是滋味浓浓:“那不叫怕,叫尊敬,嘿嘿……就算是怕老婆,那又有什么不好的,那样可真会给男人带财喔。”

    真可谓世人皆醉,他独醒。

    萧总因此在生米县的房地产行业中自谦排第三,实际情况当然也还是只有他自己更清楚些。

    “哈,像我这种小人物哪敢劳驾萧总亲自來接,呵呵……都说借车就好像借人家老婆一样,能够这样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冷然终于自我解嘲说,似乎也是在说给后面的屠美丹听,他明显已经觉察到原來和自己如胶似漆的美女渐行渐远,甚至开始嫌弃自己了,如果换作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何至于被那几个无耻的宵小轻易侮辱了去,闹到如今这般无法收拾的地步。

    只是冷然这个比喻有些过,明显有贬低人家老婆也就是兰总的意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梅也就在想,难怪之前在电话里头兰总明显不善的语气,甚至还打着阵阵呵欠,估计安排他來接客人并将这么高档的车子就这样轻易借出去,实是她非常不乐意做的事。

    但兰总毕竟是这么交代的,小梅也就总以为是她的客人。

    他之所以刚刚就要开门下车的那会儿明显感觉不对劲,实在是因为冷然这个客人说了要感谢萧总而不是兰总。

    这就明摆地说,冷然其实只是萧总的客人。

    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在一个女人完全掌权的公司里,全体员工已经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女人的事才是大事,而那个连面都沒有露过几回的男人,通常都是能够敷衍过去的。

    特别是对于小梅这样的新进员工,陌生的萧总还真就只是一个代号,也可以说成是总经理的丈夫,甚至是老板的爱人,如此而已。

    “冷总您说笑了,呵呵……那就不耽搁您了,祝您在生米县玩得愉快喔,”小梅明显地松懈了下來,也就打开车门还是礼貌地说。

    “嗯……好的,”冷然随口应道,马上又反应过來也就急忙说,“哦对了,小梅,这车怎么开。”

    小梅一只脚这时候已经伸了出去,不得不被迫地又收了回來,脸上也就露出了无比狐疑的表情。

    在他想当然的思维里,不管是萧总的客人,还是兰总的客人,自然是同一个身份的人,至少也是一样有钱的了,那怎么会连一辆大奔都开不來呢。

    想归想,绝对权威的老板即使打呵欠说的话,那也毕竟是她说过的话,作为忠于老板的年轻司机到底还是耐下心來,把车上的各个按钮都明确示范了一遍,这才淡淡地说:“嗯,就是这样子了。”

    他跟着也就利索地跳下了车。

    冷然赶忙追问一句:“车要怎么锁啊。”

    “它会自动上锁,只要你人走开,就可以的了。”

    “那,那要怎么开啊。”

    “有钥匙,走近它就会自动开。”

    估计小梅一边走着,都还会一边埋汰冷然这个乡巴佬,呃,或许还真是萧总乡下的哪门子亲戚,攀龙附凤地跑到城里來吵着闹着要借大奔开两天,然后老板肯定是碍于爱人的情面,也就勉强为之。

    开名车和美女去兜风那可是富n代才喜欢干的事情,沒想到这个乡巴佬居然连这也要效仿,呵呵……那也得是自个儿或是自个儿家里头有的东西,这才叫作有面子呐。

    再退一万步來说,你这个乡巴佬就算是向人借也得偷偷摸摸地來,而且事先总得摸一摸才行,搞得如今这个模样,算啥,明摆着丢人丢到家了。

    难怪那个明显要叫姐姐的美女这么地嫌弃这个乡巴佬,连坐都不让他坐在身边,也不知道早前是怎么勾搭上的,唉,这么一朵鲜花竟然插在了牛粪上,倒也真让人无语的。

    哎呀呀,这个乡巴佬可别一不小心把车子弄坏了,过几天好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去接,到时候误了事老板可不管那么多,一番沒由头的责怪恐怕又得落到自己身上反正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梅就这样乱七八糟地边走边想,一时忘了总在念叼的这个乡巴佬也正是慕名要來这儿吃早餐的,觉着肚子里空得慌也就一拐弯走进了那个专卖三鲜粉的老店。

    ……

    等冷然他们也走进來的时候,刚好小梅的那张桌子一人一粉最容易挤,就这样三人自然而然地又凑到了一块。

    小梅这才发觉又有些不对劲了,也就不得不和这个已经心生厌恶却还得违心地叫一声“冷总”的人再次客套了一番。

    好在他的三鲜粉已经开吃了,就算要谦让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索性头一低也就自顾自地埋头苦干起來。

    小梅原想吃完就走,和这个乡巴佬再无瓜葛。

    可万万沒料到,等冷然他们叫的早点也端了过來后,对面的美女姐姐吃相实在惊人,简直就是眨眼间的功夫,一碗还比较滚烫的三鲜粉竟被她风卷残云地吞了下去,再看她的碗里时,哪还有半滴汤汁能够幸免于难。

    不仅如此,她又开始吞第二碗……

    小梅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这朵奇葩,因此耽搁了原先要走的热切心情,等他清醒过來拔腿要逃时,冷然他们显然也已经结束了用餐。

    这样,三人分作两拨一前一后朝外走去,自然得有人埋单。

    好死不死,站在柜台里的老板娘闲事包似的多问了两句:“你们是一起的么,一起算吗。”

    原來就只想单付自己的小梅偏偏又站在了浪尖处,碰到了这种无比尴尬的场面,他哪里好意思说不认识冷然他们,一起下的车又凑到了同一桌去,也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就在他无比蛋疼地付了几天的早点钱,小心翼翼地收好自己的钱包时,脑海里不禁浮出刚刚冷然他们径直离店的时候,这个乡巴佬竟然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沒有,更别提会來抢着付钱,仿佛理所当然的事,甚至还有些猥琐地说了声“谢谢”,气就不打一处來,一个标准的帅小伙居然学起了那些容易冲动的娘们,也就狠狠地跺了下脚。

    只这一跺脚,他又“哎呀”了声,这,这能向老板报销吗。

    随后,也就记起了平日里那个无比抠门的女老板种种翻脸不认人的劣迹,他瞬间又是一张哭丧的脸,不看路地终于沒了魂似的走出了老店。

    然而,耳朵边这又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亲切地喊他,他因此望去,一时间就像见了鬼似的差点儿拔腿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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