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回 解梦得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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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冬的寒冷气息让桃喜感到有点受不了,这个冬天似乎要比往年都来的阴冷。早早便已穿上了厚袄,却依旧挡不住那刺骨的北风,仿佛要刮进桃喜的骨髓中去,她的脸色不怎么好,月信也不太准,趁孙先生来给邵云开冬季进补的汤药,顺便也让他给自己把了把脉。

    “姨娘没事,因为屡屡受寒,身子虚了还没有恢复过来,年纪轻轻的好好养养就会好起来的。”孙大夫收回手,边开方子边对邵云说。

    “那就好,孙先生,我送你。”邵云接过方子,儒雅的起身为孙大夫让开路。

    “大少爷,不用了,您自个的身子也要多加当心,注意保暖,老朽可最怕你受寒了,呵呵……”孙大夫朝邵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送出门外,从下人手上接下药箱就躬身告辞了。

    “好的,孙先生,您老慢走。”邵云目送着孙大夫离去后,将手中桃喜的药方交给金珠,又接过她手中的小铜暖壶,亲手拿给桃喜。

    桃喜半躺着,倚在**背上,邵云塞在自己手中的铜壶泛着暖意,让她冰冷的手渐渐温暖起来。不知为何,最近几日她晚上都感觉冷的很,加了厚被身子还是冷飕飕的,一天不间断的靠着暖壶才让她觉得不是那么的冷。还时常做噩梦,梦里浑浑噩噩的,却又很真实。

    “云,我昨晚上做了个梦,也不知道好不好?”看着桃喜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邵云坐在**榻边,让桃喜靠在自己的身上。

    “梦有什么好不好的。”邵云笑着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信了?”

    “不是的,只是觉得特别真实又怪怕人的。”桃喜将眼神转向**上的纱幔,淡淡的水红色很是好看,可有时候乍一眼还是让桃喜觉得像鲜血被冲淡后的颜色,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害怕。

    邵云看着桃喜微微泛黄的脸,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来,说说看……”

    桃喜一眨不眨的看着纱幔上的桃花瓣,像是又回到了昨晚的梦境里,低低的叙诉着:“我好像走进了一个弄堂,打开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桃喜原本半垂的眼帘慢慢的睁大,好像看到了光亮一般,“突然屋内亮堂起来,我以为那屋子很小,其实里面很深,一直一直通往很遥远的地方,望不见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人,又不像是活人,他们直愣愣的盯着我看,让我选择面前的两条路。”

    “两条路?”邵云疑惑的问着。

    “对,两条路。我的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本恶,一条是后恶。”桃喜抬起头迷茫的看着邵云,“你说是什么意思?”

    邵云**溺的看着桃喜,笑着说:“这有什么可怕的,梦是白日思虑过多,压根就没有什么预兆,我看是你杂书看太多了,下次我得把我的书房收拾下,不该看的书统统丢了去。”

    “那些人的脸上很狰狞,不……是鬼,他们说如果我选错了,就要随着他们一起堕入不边地狱,永远都出不来了!”桃喜认真的看着邵云,“可是我还没有选,就惊醒了。”

    “就算选错了也没关系,因为你跟恶一点关系也没有,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善良。”邵云将桃喜稍微焐热的手握起,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别多想了,你不会去地狱,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只是个梦而已。”

    桃喜点了点头,自己也觉得太过敏感了,做过的噩梦数不胜数,唯独记住的一个何必耿耿于怀。

    “没事你就再睡一觉,可别不吃东西,我先走了。”邵云扶着桃喜躺下。

    “快去吧,让爹知道不太好。”桃喜放开丈夫的手,催他快去铺子。

    快喝了一月的汤药,桃喜依旧畏寒,而且胃口也变得越来越不好,时常感到胃里泛酸,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些天她都躲在被窝里,听着屋外越演越烈的劲风,不自觉的打了个颤,平日里除了靠在**边看书,便是阿籽过来陪她聊天,而邵云只有晚上回来才能陪着她,她发现自己的心里越来越依恋他了。

    不过她也没再做过奇奇怪怪的梦了,只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想起那个让她觉得可怖的梦境,本恶和后恶两个字眼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时常想,是不是病里的人都比较会多想,而自己也无法选择自己该走哪条路,似乎和邵云说的一样,哪条路都不适合自己,没有人会真正承认自己是恶的,如果非要选,那也只能选后恶。可一个本性真正善良的人即使环境如何影响,他又如何会去改变自己的初衷呢。桃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许是太无聊了,已经到了一种自寻烦恼的地步。

    今晚是冬至夜,家里特别要庆祝一下,尤其是邵家这种大户人家,更加讲究。大夫人早早就差人来喊桃喜,她打算中午自己院里几个人先聚聚,不过照例来说,冯青澜也会去。桃喜对冯青澜没有什么敌意,却不太喜欢她说的话,她总会措手不及的给别人难看。虽然桃喜觉得她或许并无恶意,可每次都让她感觉是针对自己来的,也许打从邵府门前的相会就注定了她对桃喜心照不宣的不满,而这一切又源自于邵文,桃喜想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金珠……”桃喜支起身喊着门外的金珠。

    金珠应声进屋,桃喜又道:“金珠,你给我挑件袄裙吧,我想起身了,该去大夫人那了,时间也不早了。”

    桃喜穿上绣鞋,金珠手中已经挂着一条丁香色的袄裙,上面只是简单的绣着流水的纹路,她等着桃喜站起来替她披上。

    坐在镜前的桃喜,放下手中的描眉笔,扶了扶梳好的发髻,她只带了几支样式简单的银簪,簪头上缀着泪滴状的豆色翡翠,显得很别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颊瘦的已经没几两肉了,齐眉的刘海显得眼睛更大了,涂了淡淡的胭脂还是有点苍白,虽然有点病态却显的不一样的柔媚。

    “大少爷早上交代过,中午他也会过去大夫人那的,让桃娘安心先去。带给大夫人的礼物也让奴婢又挑了几件。”金珠帮桃喜穿戴好,又将充好的暖壶递给桃喜。

    “恩,那我们先过去。”桃喜听金珠这么说,便宽下了心,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单独和大夫人见面,“阿籽来过吗?”

    金珠一边搀着桃喜出门,一边回着她的问题:“大少奶奶让翠灵带话来过,说等桃娘起身了就自己过去大夫人处好了。大少奶奶她一早就去夫人院里帮忙了。”

    “噢……”桃喜心里也想和阿籽一般能与大夫人多亲近一点,作为儿媳这是自己该做的,可真正面对时又觉得是呢么的难,大夫人拒她千里外的冷漠让她不敢靠近。

    这样也好,让阿籽代替自己尽孝,而她该离得远一些,因为大夫人见不到自己,也许是自己真正的孝敬。SJGSF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