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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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运爪堪称绝云龙有三现,几重惊蜇伏较技过两场

    瞧见头下脚上,双爪俯冲下击的杨德脯黄芩握拳的前手从肘部弯起,护在面前,似乎是想以手臂来格档对方的爪攻。

    杨德高看在眼中,心下一声冷汉想挡住我这一爪,谈何容易。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一刹那间,黄芩猛然作势,向左做了一个闪躲的动作,随即身体却突兀地向右方弹射而出。他身形弹出的路线并非寻常直犀而是全无规律地左右飘忽摆动着的曲线。

    以这种方式闪避,足见他虑事谨慎,如果敌人没受假动作的影响,继而跟进攻击,也不易得逞。

    他的这个假动作做得干净漂亮,虽然简单,却效果极佳,饶是杨德高这样身经百战的江湖老手免不得还是上了当,下扑的攻势随之而变,直向黄芩左侧击下。

    一击扑空

    若是一般人,眼见这计处心积虑的重击居然落空,被对方化解于无形,难免后悔不已,心生浮燥,势必于空中撤招换形,再图后变。可突然变招极易带来破绽,如被对手抓到利用,予以反击,便是大大的错误。

    这种错误杨德高不会犯。

    此刻,才真正显示出了他的超凡身手。

    只见,他明知扑了个空,却丝豪没有改变方向,依旧直扑而下。就在将要落地的一刹那间,他单手于地面上一撑,借着这一撑之力,立即再次纵起,变化身形往黄芩弹出的方向,空翻而去。

    他的身法快捷轻盈,这几个空翻竟似不受身体重量限制,更如云端飞鸟急掠而过一般迅捷。

    黄芩自问弹出的速度已达到了人的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可人再快也快不过飞鸟,此刻的杨德高就好像是空中的飞鸟。但见他后发先至,竟然再度凌空压到了黄芩的头顶上,双爪疾速抓向他的肩头

    黄芩的脚刚落地,尚未站稳,就觉头上风声凛然,暗料是杨德高尾随而至了。

    他心中一惊,只觉非同小可。

    原来,在杨德高第一次俯冲下扑之际,黄芩也不是不能用劈空掌一类的功夫,将内力发于体外,凌空反击杨德高。但是,他心思慎密,知道杨德高既然敢这般俯冲攻击,必是有应对自己劈空掌力的准备,而俯冲攻击虽然威力,可一旦落空之后,跟随而来的弱点、空门也会变多,更容易反击,所以黄芩才采取了相对稳妥的策略:先避让,再还击。可是,他没有想到杨德高确实大有过人之能,眼下别说乘隙还击,只是摆脱对方的攻势都难得办到。

    杨德高的身法之快捷,变招之迅速,实是黄芩生平仅见

    对于黄芩而言,身体的反应早已快过了头脑,是以,就在杨德高的爪子快要抓上他肩头的前一瞬,他提起全身之力,脚跟一锉,猛蹬地面,刹住了前冲的速度,同时身体骤然蜷缩成了球状,贴着地面,反向滚了回去。

    他的姿势虽然不雅,却是对付凌空扑击之术的最好法子。

    凌空扑击之术,最大的弱点就是落地之前无处借力,无法改变方向。虽然,个别绝顶好手可以在空中凭借自身能力,做出一定的转向,但是角度很是有限,想要折返回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黄芩的这下地趟回滚的路数,恰好是摆脱凌空扑击之术的绝妙法门。

    而杨德高见状,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在半空中扭腰弹腿,继而身体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园弧犀竟然成功折反,飞掠而至,双爪劈头盖脸,向团成球状的黄芩猛扑而下。

    在贴地滚动中,黄芩还是瞧见了杨德高那惊人的空中回转,忍不住从心底发出了无力而痛苦的:

    “云龙三现”

    穿云龙杨开元,空中搏击之术天下无双,独门绝招就是这可以在空中回旋的绝世轻功,当世无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但杨开元的绝世轻功也并非想怎么使就怎么使,而是最多只能在空中回旋三次,是以人称云龙三现。

    黄芩怎么可能想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干瘪老头杨德脯竟然就是成名三十多年,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名宿穿云龙杨开元

    这一次,黄芩不愿再闪躲了。

    穿云龙的云龙三现,能在空中连续折向三次,想摆脱实在是非常困难,被敌手这样不断的凌空俯冲攻击,太被动了。

    此念闪过,黄芩一个后滚之后,立住脚跟,半蹲于地,双手握拳,交叉防守在面前,一副要和杨德高硬拼一记的架势。

    杨德高在半空中瞧见了黄芩的架势,只是冷笑,心想自己凭借了俯冲的优势,力道已增强了一倍不止,而这几十年的爪功又岂是随便说说的,这小子竟然敢来硬拼,想是不要命了。

    原本他防备的只是黄芩用劈空掌、百步神拳或者弹指神通之类的技法反击,心中本已存了数种应对之法,可现在发现黄芩竟然选择了最笨的硬拼之法,就再不犹豫,瞬间把毕生功力都聚集在了一双手掌上,意欲以硬碰硬,一举击溃对手

    手腕、手爪相碰,霎时间引发起双方真气的剧烈交锋,声如雷霆,罡风大作,劲气四射。二人四周的空气中,激起无数奇异的漩涡呼啸,人影也瞬时变得扭曲朦胧,场面极为惊险恐怖。

    罡风散开时,二人的身形也随之两分。

    黄芩左手扶住右手手腕,轻轻地揉了揉,然后松开。只见他手腕上赫然印有三道红色的爪痕。

    痕迹不深,没有流血,但是颇为疼痛。

    黄芩道:“好一个杨德高。嘿嘿,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龙爪天下绝,轻功世无双的穿云龙杨开元,却不知何时改名叫了杨德缚身为垂威武林三十余年的前辈高人,这么不顾身份,一个照面就向我这无名小辈施展压箱绝活云龙三现,且一出手就是夺命杀招,也未免太阴险了吧。”

    杨德高眼中凶光闪烁,阴森道:“笑话别说名字只是个记号,更何况,杨德高才是我的真名,杨开元这名字反是混江湖时随便起的,已有十几年不曾用过了。”说着,他转向众人,又道:“再宅说老朽阴险,未免牵强。须知,既然知道黄捕头是足以胜过雷音神剑的绝顶高手,怎能不以绝招应对,难道还要以普通拳脚过招这是真正的高手相较,又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

    杨德高嘴上说话句句老道,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要知道,刚才他不但全力出手,而且凭借着凌空的优势,爪上的力道已比在平地上增强了一倍之多,但和黄芩间的手腕角力,也仅能稍稍胜出一丁点儿,足见对手实力可怕。

    片刻前的情形在杨德高脑中还无比清晰:他的龙爪只是将黄芩的手腕微微压低了一分,并不能象理想中那样,先压沉对手的手腕,再以龙爪直接攻击对手的面门。还好,他灵活应变,凭借少许的优势,翻腕抓住了黄芩的手腕。本想着以他那握石成粉的爪力,连坚硬的红木桌子,一爪抓上也是如入腐土,这一下本该扯得黄芩骨断筋折。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抓之下,黄芩那看似无异于常人的皮肉,却不仅又滑又韧,还带着股的反震,几乎要把他的手指弹开。以杨德高几十年的爪功,竟是扣牢都难以做到,更别说撕破皮肉,捏碎骨头了。他大惊之下,手上反被黄芩用力一挣,震得虎口发麻,若非松开得快,只怕虎口开裂,就要挂彩了回头想想,能留下三道爪痕,于他杨德高而言已是侥幸之极了。

    他心里明白,虽然说出来令人无法相信,但眼前这个名不经传的年轻捕快,确实拥有比他更为精纯深厚的功力,今日若不能在招式上取得上风,只是一味的以力同他相拼,自己将必败无疑

    他只知对手厉害,却不知黄芩对他,也是吃惊不小,暗自提防。

    刚才,杨德高的手腕一压,力道之沉重,令得黄芩竟然抵挡不下,手臂吃了杨德高一爪,亏是运足了护体神功,却仍火辣辣的疼痛难忍。这一点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之前,黄芩在高邮也曾暗中会过不少江湖好手,却从未遇上象杨德高这般扎手的人物,如此想来,江府之中,当真称得上卧虎藏龙了。

    黄芩不免心中暗叹:看来,这些年在高邮,我倒是坐井观天,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此时此刻,杨德高忽地两臂伸张,两手的五指都笔直张开,每根手指的第一个指节弯曲呈垂直状,爪形展现,已化鹰爪为龙爪,想是要施展与轻功齐名的“大天龙爪”了。

    一般来讲,爪形主要可分为龙形、虎形、鹰形三种,形状互异,讲究不同,虽有相通,却各有所长,并不是什么爪形都可称作龙爪的。

    龙爪,是五指大张,每根手指的第一指节弯曲,张开面积最大,爪尖最易攻击到敌人的一种爪形,但习练未精深时,发力不易。虎爪,则是五指微张,第一、第二指节弯曲,控制面积小于龙爪的一种爪形,发力相对容易不少。而鹰爪,是四指紧紧并拢,第一、第二指节弯曲,贴住指腹的一种爪形,虽不易攻击到对手,可一旦抓住,则发力迅猛,一扯就是一块皮肉,非常凶狠。其他的什么豹爪,鹤爪,燕爪,鸡爪,鬼爪的,都不过是龙、虎、鹰这三形的各类变种而已。在这三形中,以龙形最为难练,要是没有天分及苦练,光是其他指节笔直,只准第一指节弯曲这点,一般人就做不到,更别提其他的了。总体上,龙爪手,鬼爪手都是属于这一类难练的爪功。

    杨开元的“大天龙爪”神功现在少有人提及,可多年前的确是威名赫赫。

    不过,他这架势是吓不倒黄芩的,只见黄芩眼中寒光闪动,双手捏成了苦恼拳状,一副已准备好了迎敌的样子。

    江紫台见状,有些不确定地讶然道:“那不会是苦恼拳吧难道,他竟然要用捕快营的粗浅拳术,来应对杨老的大天龙爪”

    江彬脸色阴沉,道:“两军对阵,从来不是靠武器优劣来决定胜负,这道理,比武也是一样。你永远要记住,任何本领都只胜粳工具不过是方便人用的,武功也是一样。工具有优有劣,使用起来,对胜负的影响的确很大,但并非主宰胜负,能主宰胜负的是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人的智慧和应变。所以,关键是使用工具的人,而不胜具。”

    江彬这番话见识极脯在场的高手名宿听得此话纷纷迎合,无不点头,连在场中的黄芩也不禁大为震动,心道:江彬的为人虽然恶名在外,但能说出这番话来,只怕武学修为已不容小视。

    江彬的见识能够让对他完全陌生的黄芩心生震动,却不能让早已熟悉他的杨德高有什么特别感觉。所以,就在黄芩稍一分心的刹那间,杨德高立即察觉,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发动了进攻。

    他箭步向前,手脚并用,爪攻脚态霎那间仿佛变身为三头八臂的哪吒,一招接着一招,一式快过一式,攻势迅速得似疾风闪电,猛烈得如狂风暴雨般

    黄芩身形随之而动,拳脚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杨德高那般迅猛,但是爪来拳架,脚来腿挡,见招拆招,见势化势,倒也并不显得特别局促。二人拳脚相交之声,噼噼啪啪如炒豆一般不绝于耳。无论杨德高的招式变换何等精妙难测,出人意料,却总无法避开黄芩的拳脚封堵。

    适才他凌空下扑,全力施展,尚攻不破黄芩的护体神功,象现在这种的攻击力度,如果不能击中要害,对黄芩根本无法造成真正的伤害。

    二人一时陷入了苦战之中。

    这种打法,虽然表面上是杨德高猛攻,黄芩死守,但杨德高并不能奈何得了黄芩,所以也根本算不上占了上风。

    这场面,在外行眼中,只觉这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精彩绝伦,但在行家看来,都不过是沉闷的消耗战而已,激烈驶激烈,却一点也不凶险。旁观的一些顶尖高手顿觉没了意思,心中猜测,只有等到这场中二人精力消耗的差不多,护体真气威力下降,速度灵活性大打折扣之后,才能分出高下了。

    激战之中,杨德高忽得左爪往低处一按,一滞,右爪急抓黄芩的面门。这其实是虚招,暗藏着马步向前,右爪变换为肘击敌胸,或者大弓步化左爪袭击档下这两种变化,相当恶毒。不过,这已是杨德高第四次施展了,第一次时,黄芩倒真的差点栽在此招之下。

    杨德高的“大天龙爪”,虽然精奥非凡,变化繁复,但终究不是无穷无尽,前前后后一共只有三十二手。自他成名以来,爪下难有十合之敌,似今日这般,恶斗了上百,能令这套爪功完完整整地使了三遍还多的情况,那真是从来未曾发生过的。

    是以,他这一招,虽然精妙绝伦,可惜已经用过三次,黄芩早已了然于胸。只见他淡然一笑,侧身一个斜步上前,率先堵住了杨德高大弓步的变化路犀右肘横在胸前,防止对手的肘击,同时左手的苦恼拳,一记自左下向右上的斜钩击出,趁着杨德高变化被制,瞬间不知所措的极短一刻,后发先至,沉重的击在了杨德高右肋下的之处。

    这一拳,力道发自足跟,扭腰摆臂,吐气开声,是以沉重之极。

    杨德高年岁已脯这一拳,又在他狂攻了百多招之后,本来就有些气息不匀,护体真气的威力已不足巅峰时的七成,而他被击中的部位恰恰又是防御能力最为薄弱的“软肋”。

    顷刻间,这记苦恼拳令得杨德高当真苦恼至极。他痛哼一声,身形急退,后跃出八尺开外。

    黄芩笑了声,赞道:“好轻功”随后,收起马步,长身站立,也不追击。

    转瞬,只见空中布片飞舞散落,杨德高被黄芩一拳击中之处的衣袍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形破洞,碎裂的布片洒落地上,露出里面苍白黯淡的肌肉,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小小的青紫色的圆形斑印。

    那是被苦恼拳凸起的拳尖打伤的痕迹。

    赤手空拳,无刀无剑,不用指爪,硬是靠拳头把衣服打碎,只是这份功力就足以让人乍舌的了。

    杨德高低头瞧了眼自己的伤处,像是被人抽了一记耳光般,脸上火辣辣烧得慌。这一拳虽痛,还不至于给他造成严重的内伤,却令他颜面尽失。

    老羞成恼之下,他再待扑上与黄芩做生死决斗。

    “杨客卿请住手。”江彬突然放声道:“今日,我本是为了考验黄捕头的能力,才设了这三场之约,并非生死相斗,自然还是以点到为止为原则。这第一场,该算黄捕头通过了考验。既是考验,也谈不得什么胜负,杨客卿万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去换件衣服吧。”

    杨德高听得此言,只觉是江彬不让他讨回面子,脸色铁青,两只三角眼中仿佛快喷出火来,但又不便违抗江彬,只得闷不作声,恨恨然退下了。

    江彬见杨德高连句话也没留下就愤然离去,大失礼数,也不生气,只微微笑道:“杨客卿还有一些杀招没有施展,被我阻止了,所以很不服气,有些失礼之处,倒叫黄捕头见笑了。只是,今日既然不是生死相决,似乎不必比试到那个程度,不知道黄捕头以为是否合适”

    黄芩心道:杨德高的三十二路天龙手已被我洞悉,败势已成,若是继续比斗下去,只会一败涂地。若然他下次再与我对上,因为心理上的劣势,必然闻风丧胆,再无相搏之力。而江彬这般中断比斗,不过是想保存他的锐气,替他留一份争胜之心。明明是护短之举,倒成了为我着想,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心下虽然雪亮,却不便说破,黄芩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将军。在下侥幸过得一场,不知下一个又是哪位高手名宿”

    江彬眉头微皱,沉吟着,似乎对派谁下场也有些为难。不过,略一犹豫后,他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展眉开口,道:“黄捕头能把这捕快营中的入门拳法苦恼拳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真正让人叹为观止,想来拳法上的造诣已达返璞归真之境。不知在腿法方面,你是不是也能达到同样的境界”顿了顿,他道:“吴统领,这一场,就由你出战吧。”

    一人应声出列。

    此人看来三十多岁,一身皮肤象是常年在烈日下暴晒一般,呈现黝黑之色。但这种黑又并非是普通人晒多了阳光后,黑得黯淡发黄,没甚光泽,而是隐隐散发出油亮的缎子般的光泽,漂亮极了。加上他仪表堂堂,浓眉大眼,蜂腰猿背,欣长健美,端得是条好汉的样子。

    此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道:“在下姓吴,草字一鹏,从未在江湖上行赚一直在军中任职,所以也没有什么名号。”

    黄芩微微点头,心道:他有军职在身,更要小心对付。

    吴一鹏笑得很灿烂,继续道:“不过,我那些同袍们喜欢称呼我作哨子腿。”

    黄芩眉毛一剔,道:“哨子腿好奇特的名字,他们为何这么叫你”

    吴一鹏又咧了咧嘴,似是颇为得意,道:“你就快知道了。”

    他并不想说破。

    黄芩点点头,道:“好。”心中暗想:这人皮肤的光泽异样,绝不是晒晒太阳就能晒得出来的,定是练就了什么特殊的奇门先天真气造成的,不知他是否已气走全身,结成金丹了。

    之后,吴一鹏点了一下头,微微抱拳道:“请。”

    言毕,他缓缓抬起右腿,待大腿提升至腰部的高度时才停下不动,小腿则自然下垂,整个人如同一枚钉子般,以左腿为支点,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接着,没有任何多余的作势和动作,他的左腿只轻松地微微一弹,整个人就好像被上了机簧的木偶一般,维持着现有的姿势,生生向前跃出了四超直到黄芩面前。未等黄芩做出相应的反应,吴一鹏的右小腿猛然弹出,只听“呜”的一声怪响,直奔黄芩的小腹击来

    他这一脚踢出,竟然携带起金刃破风之声,如同刀挥剑刺,又如风吹空,更确切地说,就象是有人在吹哨子一样,发出“呜呜”的啸响,力道之猛,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瞬间,黄芩终于明白了别人为何叫他作“哨子腿”了。

    惊诧之下,黄芩的护体真气刹那间提升到最高状态,提腿格挡。

    吴一鹏的腿,极暑异,仿佛膝关节可以朝任意方向拐弯一样,腿一抬起,黄芩的上、中、下三平,左、中、右三路,全部成了他的攻击点。并且,出腿攻击的间隙,他还能不时地交换两条腿,变换它们支撑、攻击的角色,左右开弓,一腿接着一腿,一击连着一击,直似无穷无尽一般。稍一不慎间,只听噼噼啪啪声不断,黄芩的肩部、肋部连续遭到了哨子腿的打击,虽然不曾穿透他的护体神功,但也让他疼得不轻,一时没了还手之力。

    黄芩心中叫苦不迭,如果继续这么被人连续不断地击打,就算他的护体神功当真修炼到了金刚不坏的境界,迟早也会被打得气散功消,所以,他必须封堵住对手的攻击。可是,吴一鹏的哨子腿太快,快得他想封也封不住。不过,也因为哨子腿太快,每一击都无法聚集起足够的力量,来穿透黄芩的护体真气。但那双腿上携带的一种特别而又难以琢磨的阴寒真气,却随着每次的击中目标,一丝一毫地渗入到黄芩的体内。

    他知道,那就是吴一鹏独家的、能让他的皮肤发出奇异光泽的奇门真气。

    假使这种真气积累多了,定然会摧毁黄芩

    这种时刻,黄芩虽然明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在吴一鹏快如闪电的腿法攻击之下,也别无其他选择,只能尽力运起护体真气,双手护住头脸等要害部位,苦苦支撑。他希望能等到吴一鹏潮水般的攻击稍有停息的时候。

    如果,对手的内力和腿功真能生生不息,黄芩就注定要被踢成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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