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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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大海看看左右,只见大家面面相觑,被黄芩的武功所震慑住,谁也说不出话来。

    黄芩目光闪烁,带着一种森冷的视人命如草芥般的情绪,道:“是保护一个对你们而言,无关痛痒的小秘密,还是与我这样难缠的人为敌,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是先给你们一个提醒,我只是个捕快,目的只为缉拿嫌犯。如果拿不到我想拿的嫌犯,拿走你们也算得上为民除害,于我而言是无所谓的。但是,你们若不想被我缉拿,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你们痛下杀手。”

    他缓了口气,冲余大海微微一笑,道:“若激起我的杀心,我保证,你会做噩梦的。”

    黄芩的笑容很温和,却令余大海打了个冷战。

    因为,他发现,那个笑容是没有温度的--冷,比冰还要冷。

    沉默了良久,向贤道:“你诗人,我不信你敢无故杀人。”

    黄芩狞笑道:“那你猜猜看,我会不会留下把柄,给你们去高邮挖我的根呢”

    陆九川喝道:“一旦伤了我们的性命,你也休想离开扬州”

    黄芩打了个哈哈道:“真取了你们的性命,无论我能不能离开扬州,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向贤心头一寒,心道:他果然不似一般公人。

    余大海也觉脊骨发寒,一摆手道:“正如黄捕头所言,那个秘密与我们的确无关痛痒。”他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僵硬,继续道:“我此刻说出来,并非怕了你,而是买卖早就做成了,钱也收到,没什么可顾忌的。”

    黄芩知道他不过是撑个场面,嘴硬而已,自然不会说破。

    余大海道:“消息是师爷的朋友告诉他的,他报告给了我,我又卖给了北斗会。”

    他转向滕师爷道:“你说吧。”

    黄芩转盯着滕师爷。

    滕师爷惊魂稍定,才道:“不错,确实是我朋友给的消息。”

    黄芩问道:“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被那样的目光盯着,滕师爷知道不说实话,过不得关,唷了声,道:“若被他知道我出卖了他,定不能饶过我。”

    黄芩道:“你不说,我现在就不能饶过你。”

    滕师爷踌躇了一刻,道:“他名叫管通,绰号四柱纯阴掌,双手阴绵掌力,阴极阳至,开山裂石,鲜有人能比。”

    黄芩心想,此人必是秋毫针一伙里那个掌力超群,杀了娄宇光之人。

    他又问道:“人在何处”

    滕师爷道:“他们头儿有个远房亲戚,在高邮附近的粮仓管事,我听管通说,他们好像要在那里落脚一段时间。”

    黄芩心忖道:秋毫针一伙人居然没有逃离高邮,还躲在粮仓,也算胆大。

    余大海漠然道:“我们已经如实回答了黄捕头的问题,黄捕头还不走吗”

    黄芩转身,边走出船舱,边道:“鱼只能在小河里称王,龙才能盘据大海,余鱼大海这名字,言过其实了。”

    陆九川追出几步,大吼道:“臭小子你以为你使得几手障眼法,就了不得了吗吓得了别人,却吓不了我”

    他拔出钩子,似是想从背后偷袭黄芩,却觉耳畔风声乍起,两口短刃从前面,分左右呼啸而来。他想往左躲,不行,想往右挪,也不行忽听得向贤高呼:“站定”

    陆九川呆立当场。

    那两口短刀一左一右,将将擦过他的耳根飞驰而去,直钉在余大海的座椅上。

    短刀,是黄芩在财星赌坊的地上捡的,顺手带在了身上。

    陆九川惊出一身冷汗,口中大呼“侥幸”。

    向贤轻声纠正道:“并非你侥幸,而是他无意伤人。”

    陆九川愠道:“我瞧你处处为他说话,莫非中意此人”

    向贤只觉莫名其妙,道:“三爷何出此言”

    陆九川不满道:“若非你在余爷耳边吹风,我们早下手对付他了。”

    向贤叹道:“你有所不知,几年前,我那个纵横四海、武功高强的朋友曾在高邮吃过憋,就是栽在这姓黄的捕快手上。据他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他说的朋友陆九川也知晓,那人在上的名头极响,武功胜过他们何止十倍。

    陆九川疑道:“是不是真的”

    向贤道:“若非交情深厚,此种吃憋挨打之事,他岂肯告诉我是以,绝假不了。”

    陆九川不服气道:“但我们兄弟众多,就不信做不了他”

    向贤道:“做不做得了他,我不知道,但恐怕兄弟们到来之前,我们就已被他所制了。刚才他那手,你也瞧见了。我要确保余爷无恙,所以不希望与他拼斗。”

    陆九川一钩钩在当中方桌上,瞧着余大海,气恼道:“余爷,难道就任他在我们地头上撒野不成”

    余大海笑了笑,道:“你年轻气盛,不晓得江湖上处事也须得圆滑,不是单单仗着武功好,人数多就行的。我手下势力浩大,人手多达几百,听起来足以骇人,那些小小的公人捕快,如何奈何得了我可是,有时候,我们又得让他们一步。不然,若被鹞鹰等捡了错处,加以利用,就更麻烦了。”

    陆九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余大海又道:“那姓黄的捕快要查之事本与我们无关,告诉他也无妨。”转眼,他面色凝重道:“他若是针对我们,我岂能容他离开此处”

    陆九川连连点头,服气得很。

    向贤对滕师爷,道:“被黄芩盯上,你那朋友只怕落不了好。”

    滕师爷低头不语。

    陆九川仍心有不甘,道:“这小子如此嚣张,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余大海冷笑连连道:“他特意跑来扬州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又岂能让他安安稳稳地拿到人”他转向滕师爷,道:“师爷,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滕师爷抬起头来,贼贼一笑道:“管通那伙人可不好惹,如果先支会他们一声,使他们有所准备,姓黄的搞不好会被他们剁了。”

    余大海点头笑道:“还是师爷知道我的心意。”

    向贤道:“可要受通等人真被黄芩拿了呢”

    余大海无所谓道:“拿了就拿了吧,与我们何干。姓黄的真有此等本领,我们也不想惹,只要他离得远远的,互不相犯便好。”

    言毕,他命人取了纸笔,让滕师爷疾书了一封信件,又叫来一名亲信属下,令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高邮,就算跑到马死人疲,也一定要在三日内,将信件交给躲在高邮粮仓的管通。随后,他又吩咐向贤速去联系扬州巡检司里的朋友,让他们派人截住黄芩,用查看他的路引文书等伎俩,拖延他上路,给去高邮通风报信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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