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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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毕业后才买下来的,之前是吴教授给我方便,提供处所借住。他当时是一层两户同时买下,因为女儿出国念书才空了下来。」

    「他对你会不会太好了一点」有人师徒情分好成这样吗那口口声声挂在嘴上的爱徒果然不是喊假的。

    「我们名义上虽是师生,实际上早已情同父子。」

    与她的这一段感情,全世界都瞒下来了,只有吴院长一双眼从头至尾看得分明,见证他情情伤伤一路走来,在他出事时而出,不惜拿院长之职来为他的人格背书,如此知他懂他、信

    任力挺。

    毕业这么久了,年节送礼、采访请安至今不曾少过,是将来结婚也得让他坐大位才不会失礼的那一种情分。

    「也就是说啊」突然顿悟过来,她脸色倏地爆红。

    她那时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一待就是一整夜住隔壁的吴院长不全都看在眼里

    「你干么不早说啦」好羞耻,脸埋在他背后不肯抬起。

    她还装模作样在人家面前演戏,那时吴院长心里不笑翻了

    让她死一死好了,她没脸见人了

    这反应逗笑了他。「那天小媛刚下飞机,被邻座晕机吐奶的小娃儿吐了一身,家里又没人在,才会过来按我的门铃,借个浴室梳洗,我们没什么。」

    「那个已经不重要了啦」虽然已经推敲了个八八九九,还是开心他愿意开口向她解释。

    「会不会太恩爱了要不要我这胸花换你戴」原来是新郎调侃人来了。

    两人赶紧分开,他低声叮嘱:「回去坐好,我忙完就过去。」

    回程途中,他负责开车,不时偏头留意她的状况。

    她今天喝了不少,说他酒量不好,喝了会不舒服,全程帮他挡酒,倒让自己稍饮过量了。

    送她回到家,他先进厨房冲了杯浓茶回来,原本还坐得端端正正的身躯已经瘫软地趴卧在沙发上。

    他上前扶起她,喂她一口口吸饮而尽,她顺势伸臂勾缠住他颈项,缠腻着不让他走。

    「想发酒疯」

    「可以吗」她眨眨眼,染了酒意的嫣颊,泛着自然晕红,水雾迷蒙的双眸勾挑带媚,身躯缠上他,几分酒意催化下,情韵迷蒙,旖旎醉人。

    这种酒疯,应该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

    他轻笑,知情识趣地迎身拥抱。

    微醺的她,多了些平时少有的妩媚风情,身段如绵,娇娇软软缠腻而来,他抵着她的唇,笑喃:「你害我也要醉了」

    她嗔笑,避开他探抚的手,将他反推进沙发里,倾前跨坐到他身上,拉开领带,纤指挑开衬衫钮扣,一寸寸撩吮而下。

    真打算要发酒疯

    他半是好笑,半是宠溺,纵容着她在身上为所欲为,肆意撩拨。

    被撩起的正张狂地抵着她,她察觉到了,娇笑地伸掌贴抚胸口,感受那逐渐失了稳健频率的心跳,迎唇吞没他浅促的喘息。

    「玩够了」好,换他

    他张手,狠狠吻得她无法抗议,唇舌逐嬉,不容逃避地勾缠,直要夺去彼此最后一缕呼吸。肢体缠腻难分地陷在沙发中,急切想摆脱身上凌乱的衣物

    铃

    是电话铃声。

    「别管它。」情火正织,不想被打断,杨季楚低哝着想继续。

    「不、不行」响的是家用电话,不是手机。知道她家里电话的目前用五根手指就数得出来,都是极重要的人,不能不接。

    挣扎着,硬是喘着气伸长手勾起茶几上的电话。

    「喂妈我、我很好怎么啊」

    从那一声「妈」喊出口,他就已停下动作。

    她父母早逝,还能有哪个妈当然是冯思尧的母亲,她的婆婆

    他静静地,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将她的慌乱、无措心虚、愧意,全都尽收眼底,清楚感受到怀中的温软身躯僵硬、泛冷。

    挂了电话,她惊跳而起,迅速整理衣容。

    「我妈要过来,已经在路上了,拜托」

    他当然知道。那么近的距离,不想听都听到了,他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说出口。

    「现在是被捉奸在床吗你慌什么」

    「不是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拜托你,先回去好不好」

    「冉盈袖,你再说一次」她要他卓她真的敢

    「对不起」她眼神中无言的乞求,看得他更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他算什么被活逮的奸夫吗她还真敢

    六年前,他没有第二句话,任她将他藏起来,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

    六年后,她依然如此对他。于她而言,他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她的前头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而他,永远被排在那些因素之后,一旦两相抵触,他就会无庸庸置疑地被她删除。

    多讽刹多悲哀多屈辱

    她就这么吃定他吗他不是没有尊严、没有情绪,一再包容、一再忍让,她还想要他退到什么程度

    「要就大大方方跟我一起站在她面前,否则,你这辈子不必再来找我。」他受够了祭出了能说的最重话语,打定主意要她在两者之间作出抉择。

    要他或者是继续扛她那些无谓的包袱

    他没有办法与她这样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与其如此,他宁可一次痛到底,断得干干净净,不再回顾。

    冉盈袖慌了,想解释,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说起,门边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狠狠惊吓得她弹跳起来,顿时方寸大乱,无法多想,只能先顾虑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急急忙忙捞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领带,匆匆往他手里塞。「拜托,我会再找时问跟你解释」

    相较于她的慌乱,杨季楚出奇地沉默,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间好想笑。

    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衣衫不整地被捉奸在床,落荒而逃。

    他这辈子的蠢事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来得难堪。

    他怎么也不懂,自己究竞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任一个女人如此践踏、羞辱。

    他轻轻笑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突然发觉,早已无话可说。

    默默抽回被她揪握住的手,打理衣容,安静地转身。

    季楚

    张口想唤,却唤不出声。

    他临去那一眼,不断在脑中浮现,惴惴不安。她从没看过他那种眼神,冷得教人发寒。

    那一刻,她冲动地想追出去、想留住他

    怎么留迈不出的步履,挫折地跪坐地板。留了他,也只是让他陪她一起承受更多的羞辱,她要怎么留

    她将脸埋在掌间,无助地,连泪都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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