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上，东风疲惫的身躯没由来的一震，使劲推开南电。

    “住别靠近这”

    南电这次很自觉的提剑靠边站，一点一点慢慢往后退，缓缓退出东风的保护圈，然后异常平静的笑看着他问道。

    “风，你相信命吗”

    寒风中除了这清冷的声音还带着些温暖复杂的感情，而周身的剑影刀光都往外冒着恶心的浊气。

    “我以前不信，遇到你以后又信了，你说怪不怪”

    “早就问过你，能不能不要先我一步出鞘”

    “但这次好像由不得你喽把他们分我一半吧”

    “我的命我自己来扛”

    等到东风意识过来时，很多事都已经晚了。

    杀红眼的他犹如猎豹般猛翻个身，惊恐的目光只擦过一个瞬间淹没于兵器之中的衣摆，仿佛在那一刻他听见了衣料碎裂、血肉飞溅的残音

    他的世界于顷刻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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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房里燃点的熏香让一一感到从未有过的恶心。

    外面厮杀声不绝于耳，死斗进行了多久她就面无表情的听了多久。

    一次次按捺住心中的酸楚，告诉自己不能出去，你答应过缘的，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

    不断挤压着手中的水晶球，希望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安慰。

    原来她许下了一个这么艰难的承诺，连南电他们的生死都无从得知好难过

    干脆闭上眼睛不去想，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快要习惯这些令人窒息的混乱了

    啪水晶球从一一手中摔倒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落到龙纹尊的脚边。

    眼睛咻地一下张开，美眸中水光流转，渐渐蓄满了眼眶

    就在刚刚一声太过清晰的嘶吼毫无征兆的咻地贯穿了她的耳膜，那是怎样噬骨的绝望才会让一向冷硬的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发泄出如此悲怆几近恸哭的吼声

    一一着双手捂住耳朵，头深深埋到膝上，她想有人能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

    或宅她听错了，那不是东风的声音

    呵呵，是啊，见到他第一面时直觉就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怎么会有像受伤野兽般声嘶力竭的吼叫

    对的，肯定是这样没错了，马上一切都会结束了，等缘回来以后

    尽管这样去想，她还是忍不住凄艾的抽泣起来

    好冷，好累，好想穆缘温暖宽厚的怀抱，只要躲进去，什么都不用怕了

    一一着起身去捡水晶球，每往前一步都很艰难。在蹲下碰触到它的瞬间，看到如血般黯红的深色，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几乎把身体的整个重量都掌心压在了石头上，之前被缰绳勒破的地方又被猛地撕裂了，血水顺着狭长尖锐的疤痕往下滴。

    这一点痛完全抵不上东风的万分之一她感觉的到，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

    双腿蹲得有一些酸软了，扶着龙纹尊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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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内阴风四起，刀光剑影戛然而止

    围攻得正酣畅的武林人士纷纷后退，杀人的利器瞬间变成可怜的防御工具。

    “别停啊我来陪你们练几招”

    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魔鬼赫然现身在坍塌的亭台楼阁边颇有兴致的遥望着他们，淡色的衣袂染上大片大片未干涸的鲜血。

    像暗夜绽放出的妖冶曼陀罗，浓稠火红的花汁顺着茎叶滴落

    啪啪啪

    杂碎在五色鹅卵石上，泛成晕眩的红点，一圈圈向外延伸

    穆缘身上四散的血腥味竟比这整个院落的气味还深还重

    “痛快马上要有第三千零一个蠢货来喂我的剑”

    阴魅残忍的勾起毁人心智的邪笑，咻地收敛笑意，掌风高提。

    大门笔笔直的被乓的一声合上了，震天的巨响逼得院内之人生生后退了好几丈

    他从最远处旁若无人的穿过人群，穆缘所至之处都自动开出一条道路，他很是轻松的踱步到东风身边。

    其间有人想趁其不备偷袭穆缘，却连刀都来不及提及一分，身体已经被分成好几段

    没人看见穆缘回头，只有风肆意舞动他狂乱的发梢，更别说拔剑了，瞬间所有人连打颤都不敢了。

    猛然发现，他们与穆缘之间已经不是差距的问题了

    “他们怎么样”穆缘冷冷地问向北雨。

    东风眼神空洞的抱着怀中的血人，恍惚间也不在意有谁靠近，但若有人想来碰南电，他就会发疯了一样赤手空拳进行还击。

    “不好”

    连他刚才想为南电把脉，东风都不管不顾的直扑自己的咽喉，所以除了这两个字以外他再也找不出形容的词语。

    一时间，只有风刮起破败的残渣，穆缘戾气不再，只是心痛的凝视着这两个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他以前总说，在一众兄弟中，就属东风的剑与他最像。

    同样的冷冽彻骨却又不是完全没有温度。

    这种伸缩得度是因心中在意的东西而存在的。

    而现在想来，他每次心血来潮讲这番话的时候，南电会露出更加骄傲欣喜的神情，然后紧紧跟在东风身旁盯着他傻笑。

    很多关于他们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出，穆缘犹自沾满粘稠血液的双手拍着东风的肩膀。

    “这笔账我定要讨回的”

    这句话就是在场所有人的死亡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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