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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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文舒冷冷的问着蓝穷,盯着她比自己高又比自己壮硕很多的身材,语气有些恼怒。她自己的竟然有些吃醋了虽然这个女人很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可是瀚天是土生土长的熙国人,他的审美观肯定和自己的相反,虽说他的身材比他这个师妹的还要好,可保不准他就喜欢这样的啊

    “啊王爷草民蓝穷见过王爷。”蓝穷被文舒突然出现弄的一惊,又见文舒有发怒的迹象,只觉她的气势凌厉无比,心下慌乱,忙向她行了一礼,却是不敢回答她。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文舒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怒火。这是听不懂人话啊还是怎么了,没听见她问她问题么如果她没有记错,前日里她刚对瀚天说让他少见这个女人,没想到这才两天,她就出现在她家里了。

    “我草民”蓝穷有些慌措,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心虚的偷看了文舒一眼,暗暗心惊于她身上的气势。那种俯视是从骨子里面发散出来,无关身份的尊贵,不傲慢犀利,淡然之中却震慑人心。就算她没有官职在身,她母亲在朝为官,官职也不小,她见识过的人物也不少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般在无形中就让人在心里升起一种伏低的心态来。

    好奇怪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这平安王不再是平安王而只是一个升斗小民,她的气势依然不会减去半分,难道是她练了什么特殊的功夫江湖这两日盛传,说她一夕之间成为天下间的绝顶高手。

    “不要让王爷再问第三遍”管家在看到蓝穷身上石绿色的衣衫,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眼光文舒已经不耐烦,有发火的前兆,连忙喝斥蓝穷,让她快点回答。

    “上次之事草民担心王爷误会,所以前来看看。”蓝穷说的心虚,一张尚带稚气的脸上带着忐忑。她一个外女,一般没有资格见皇室的王妃,除非召见。那次看平安王怒气很大,师兄又有着身孕,她怕她虐待毒打师兄,要是因此伤了孩子,她会一辈子自责,一直以来彷徨难安。做事一向稳妥的师兄竟是没捎封平安信出来,更是让她忧虑,王府里没有人打听不到消息,再三考虑之下她还是决定亲自来看一看。只是王府的护卫太过严密,她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偷偷的跑进来,却不想被平安王逮了个正着。

    私闯王府之罪,重则可以处死,难怪蓝穷会害怕。

    “哼,真是兄妹情深啊”文舒冷哼一声,讽刺味十足,向着园子门口走去,眉头微皱了起来。有别的女人关心自己的丈夫,她这个做妻子的心里吃味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为了要演戏,扮成这样小气的,心底还是有着不舒服。她倒是想看看,是谁在中间捣鬼

    蓝穷心里突的一跳,吊着胆看了看文舒,再看了看来时的路,考虑着要跟上去还是原路返回。平安王已经生气了,再跟上去要是再惹怒了她,说不定连母亲和家族都会连累,可是一想起这两天外面关于她与李瀚天的流言,又忍不住担心,没见过师兄安好之前,她不放心。而且已经来了,什么想知道的都得不到就这样回去,实在不甘。

    狠了狠心,牙一咬,快步的跟了上去。

    “王爷。”蓝穷刚开口说话,愕然一惊,看着几丈外文舒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园子里,愣愣的发起了呆来。这

    这得是什么样的功夫

    她心底暗自惊骇,明明看上去只是信步而走,并没有什么特殊,速度却是如斯之快便是她的师父,也达不到这般的境界

    看着管家踱步进了园门,蓝穷站在当地不敢前进。这已经是后院了,她不是管家,在家主在的情况下可以进入内园,一时进退两难。

    “王妃在哪”文舒在寝室里找了一遍,没有看见李瀚天,逮着园子里的一个下等小厮,劈头就问。

    刚刚跟进来的管家也是提起了心,往常里一般都是“瀚天”“瀚天”的叫,现在连正式的“王妃”都是用上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池塘里种的早荷开了,王妃午饭后在观荷亭里午休。”被问的小厮被文舒不同于往常的冷厉神色吓了一跳,立刻神色恭谨的谦声回答。

    文舒阴沉着脸,从后园门出来就向着园外北方偏西的地方走去。

    初夏里的阳光极为的明媚,照在身上不显热,反而暖阳阳的,清风过后,田田荷叶随风飘摇,吹来清凉的水气和荷香,躺在亭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整个人被照的迷迷糊糊的。

    远处里有脚步声急步而来,李瀚天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文舒来了。他的眼微闭着,唇角向上勾起,挂出了一抹舒适的自在来。

    随在厅里侍候的是司珠司玉,闲来无事,两人正在一边亭边的亭板上坐着做手上的针线活,听到脚步声快速的拢了刺绣到衣袖里,一至起来走到亭边躬身行礼,以很轻的声音问好:“王爷。”

    文舒站在亭门口,一言不发,一冷目盯着亭里躺椅上的李瀚天,原本闲适的气氛瞬间变的冷凝。

    司珠与司玉小心的对看一眼,察觉到文舒气息的不善,略显担忧的偷瞄着李瀚天。这两日关于少爷的流言在璟城里像是下了雨水一般,落在了每户人的院子里,王爷这还穿着一身紫金的朝服就赶过来,莫不是在外边听了别人嘲笑,来找少爷的麻烦了

    李瀚天感觉到气氛不对,张开眼睛向前望去,看着文舒一脸阴冷的神色,耳里就听到嘲讽的声音传来:“王妃养胎养的好闲适啊”

    他一愣,坐正身体,看了一眼周围,远处有人向着这边走来,太远看不清是谁,亭里就他与文舒她们四个人,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有些莫名文舒的脾气,却是没有先开口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了除了成亲那一晚,她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书房里的钥匙,是谁掌管的”文舒走到李瀚天身边,一手撑着亭里的石桌,平静的问他。

    “司珠。”李瀚天看了眼司珠一眼,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文舒回答,心却提了起来,她的平静,是那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充满了难测的未知,让人心里沉凝压抑,显得分外可怕。与书房有着,是有关账务方面的问题么

    司珠低着头上前面一步,神态恭谨面色小心,等文舒问话。

    “钥匙这几日可有给过别人,可有遗失”文舒头一转,目光紧截住他的视线。

    司珠先是暗想了一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是该实说还是巧妙的回答,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大事,才如实回答:“不曾。”

    文舒胸口起伏两下,这还真是翻了天了,在她的家里做手脚

    桌子上放了几碟小糕点,文舒气恼的衣袖抚过,一阵清脆的瓷器摔的粉碎的声音从地面传来,落在地上的碟子摔碎在了司珠司玉两人面前,两人惊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皆是惊惧的看着文舒。

    从来没有见文舒发过火的他们,一时很难将眼前这个急躁的人和平时里温善的平安王联系在一起,心里上下打鼓,暗道这几个月真是舒服日子过多了,忘记了这里是皇室之家,规距森严。

    司珠回过神来,慌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请王爷恕罪”破碎的碟子碎片划破夏日里不厚的衣服,割伤了膝盖,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有些疼,司珠咬着牙忍着,生怕在这时再冒犯了文舒惹她生气。

    文舒自从同颜悦练功以来,就算不用功力,视觉嗅觉听觉各方面都较低之以前灵敏,第一时间内闻得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却不看他一眼。

    “文舒,你怎么了”李瀚天看到了司珠膝下流下的血,皱了皱眉,在这时上前两步开口问她。

    “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文舒也不去掏,捉住衣袖一扯,从撕开的袖口里飘落出一个石绿色的肚兜来,她一把抓住捏在手里扬起来在李瀚天面前抖动着手里的肚兜厉声问,“你书房的抽屉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肚兜”

    此话一出,亭子里的三个面色皆惊。

    书房的抽屉里

    李瀚天这时终于明白文舒刚才为什么会问司珠那样的话来了。

    王府里每一道锁都配至少两把钥匙,一把在管家手里,一把在其它各个掌管各种门柜箱子的丫鬟小厮手里,更有些会配上三把甚至四把钥匙。而重要地方的锁子都是特制的,钥匙都只有两把,一把全匙在皇上手里,另一把在管事手里的只有一半,需要与另半把通用于每把特制锁子的金钥匙合成一把才能打开。也就是说,所有特制锁子的钥匙,左边都是一样的。

    但这是以前文舒未清醒的时候太后按王府里的情况特别定的,防止一人暗中做手脚。文舒醒了以后不久,全匙就被皇上还了回来,分到了各个管事的手里,那把金匙倒在了文舒的手里,其它的半把皆在管家手里。也就是说,他的书房可以算做是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别人都进不去,也就没有人有陷害他的机会,那他书房抽屉里莫名出现的肚兜,绝对与他有关了

    金银珠玉这四人不是司奇,从小养到大他信得过,只有半把钥匙的管家也不可能开了门,这莫名出现在他书房里能污他清白的东西,是一场明显的陷害

    文舒极通情理,不会随意的就去怀疑冤枉谁,偏执的一路走到黑,可以向她解释。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她比同龄人成熟颇多,可关键是,刚才前方在远处的人已经走了过来,他已经看清了,一个是管家,一个是一身石绿色衣衫的师妹蓝穷

    文舒告诫过他,不要让他与师妹走的太近,为了避嫌他也没有写信出去给她报平安,成了亲就与单身不一样,有些异性间的友情该淡的就得淡。只是流言一事还没有消弭下去,他的书房里就出现与师妹身上颜色材质纹理一样的女人的肚兜,不让人误会都难。

    李瀚天慌忙解释:“文舒,你听我解释,有两把钥匙不表示其它人就打不”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要怎么自圆其说来掩饰你不正常的行为”文舒怒叫道,声音大到惊飞了旁边树上的落鸟。

    “我爱的是你,怎么会”李瀚天心慌起来,她已经认定他心思不忠了么还是她们两之间年龄差距太大的情况已经产生了问题她难道就不知道,就算像他这样再有经商天赋的人,身份低贱也是致命伤,更加之相貌丑陋体形不正,根本就不会有人看上他。而以他的年龄阅历和心态,人生行致中途,已经最是惜福,这辈子能嫁一个懂他爱他疼惜他的妻主,不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才得来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异心

    “新婚之夜你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吻痕,成亲不到一月就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我连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还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吗”文舒双目圆睁,怒声嘶吼,气劲震断银冠发带,如瀑黑发根根竖立飞扬。鲜血,顺着紧握的两拳缓缓流出。

    “我你明知道不是”突来这样的质问,李瀚天惊诧的看着她,止不住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旧事重提

    他相信她当时的信任是真的,如今因着一个肚兜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现在是不相信他的清白,不相信他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了么

    想到此,他心里一悲,一手扶着已经凸起的肚子又退后了一步,被身后的躺椅一绊,一脚就跌坐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大胆的做出那样放浪形骸的事情

    老天,如果他早知道皇上要纳官盐,如果他知道他会遇到文舒,他死也不会做出婚前买女破身这种有辱男子德行的事情

    后悔了,真的好后悔,果真如她当日所说,他会后悔的

    眼睛被水汽遮挡,悔恨噬咬着内心,一个有着前科的男人,文舒可以原谅他一次,相信他两次,却不可能相信他第三次

    凡事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三次便是有问题尽管这个“问题”不是他

    是谁,要陷害他至此,如此来破坏她们之间的感情,被他找到,决不轻饶

    恨意与悔意交织,李瀚天紧咬着牙,微仰着头看着文舒,也让自己的泪不至于滑落,忍的浑身轻颤。

    李瀚天,你不可以哭,你是这个世上最最坚强的男人,什么样的嘲讽辱骂你没有听过什么样的明枪暗箭你没有接过什么样的压力责任你没有担过什么样的煎熬痛苦你没有受过什么样的酸涩苦楚你没有咽过

    你何时为了这些哭过何时为了这些流过一滴眼泪你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所以你不可以流泪

    可是,眼眶真的很涨很痛,泪水快要包不住了似的,他到底要如何说如何做,才能让她相信他

    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坚强如此脆弱,敌不过她的一句怀疑,只轻轻一碰,便支离破碎

    可是文舒啊,我如今陷了进去,才发现爱你至深,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得多

    “就算我原谅了你,也不能容忍你再次践踏我的尊严”文舒打断李瀚天的话,浑身的冷寒之气,怒不可遏的扬着手里女人的肚兜,不是她的肚兜。

    亭子里的司珠司玉早都被听到的消息惊呆了,一跪一站的傻傻的看着亭里争吵的两人。

    王妃不,少爷、少爷他未婚先孕不不不,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天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少爷的肚子才三个月,好像是比一般三个月刚显怀大一点,倒真有点像是四个月的样子

    两人惊骇的对望一眼,吓得手脚失力。

    真要这样,本就不受皇室待见的少爷就更成了皇室的污点,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们这些人都是死路一条

    文舒表面上愤怒,心底还是有些担忧的。

    瀚天啊,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跟我来个心有灵犀呢这明明是一场陷害,你难道看不出来有人想要我们不合,那我们就“不合”给他看,他们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我这是在找出那个暗中捣鬼的人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怎么就当了真了

    我以前跟你说过那些让要相互信任的话,你怎么就当了耳边风了呢

    这样伤心,会不会伤了孩子啊

    我知道你爱我,却不知道你爱我如此深,所以精明的你才会笨的去相信我说的话。幸好我来时早有防备,可你怎么不向这肚兜上看一看呢

    文舒手微微一晃,李瀚天在悲伤的情绪里眸光一瞥,对着他这面肚兜上贴着一张纸片,在望到上边所写的字的时候,怔了一下后心领神会。

    他的反应极快,低下头去掩过眸底的笑意,配合的委屈辩解:“你是我妻主,我怎么会”因着笑意的扯动,眼角挂着的泪终于被晃的落了下去,滴落到衣间。

    “谁信你”文舒暴躁的扔掉手里的肚兜,却不小心将手里篡着的血囊一起扔掉,他愤怒的上前双脚跳着踩那石绿色的肚兜,将那血囊盖住。

    “哎呀,我的王爷,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落到了亭里的四人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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