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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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文舒沉声问。

    晓四摇着头,喘着气,顾不得回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瀚天道,晓四看了看文舒,看她没异议,转身又向回走。

    “文舒,皇姐她一直都很信任你。”李瀚天担忧的说。信任未必是一件好事,文舒如今功高盖主,皇姐要是心有忌惮,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以她如今在军中的影响,要坐上那个位置,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没有那个心,他也不希望她坐上那个位置,可对于皇姐来说,有着这么一种巨大的威胁,谁知她是怎么想的

    文舒听出了李瀚天话里的言外之意,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放心,我今日里就解了兵权。当一个无实权的王爷,闲来逗逗女儿,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比当什么大将军好多了。”

    李瀚天笑着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她现在大权在握,却能看得开,更能放得下,真好。

    “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不要老是看帐本。”文舒叮嘱李瀚天,还猜不到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见他点头,身影一闪,跳上旁边的柳树,踏枝而去。既是急召,坐马车哪里来得及

    晓四已经走远,怕文舒不走,打算过一小会儿再去催,远远的看见文舒眨眼间远去的背景,吃惊讶的张大了嘴,两眼冒星星。

    王王爷的功夫,竟然有这么高也对哦,她平了三国呢,厉害是当然的

    文舒到了皇宫,直奔御书房,进去就见景文雅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御案后,而是一人脸色阴沉的坐在一边的软椅上。

    “皇姐,怎么了”文舒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软椅上问。平时里,可是没有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舒儿,太女病死了。”景文雅抬头对文舒说,特意咬紧了那个病字,眼底冒着阴冷的光,闪过一丝恨意来。

    文舒一诧,没想到是这种事来,看来死的蹊跷啊如果是皇姐下的手,应该不是这种表情。她虽然目光里透出恨意来,却是没有半分的悲痛,只微不可闻的有着一丝感叹。

    望着景文雅那张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文舒突然想了几乎快要忘记的一件事来。初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见皇姐的时候,她当时将她当做大姐,对她说母亲死了,她的眼里就透出了这么一种恨意来。

    她对她一直都是温和纵容的,何曾像这样过

    文舒静等着她的后续。

    景文雅望着文舒,眼底露出一抹欣慰来。她家的小舒儿终于长大了,已经如此能沉得住气了。

    “舒儿,你知道么,太女的死因,和母皇当年的一样。”景文雅说道,目光里含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文舒一惊,不置信的看着景文雅。她、皇姐的意思是,母皇不是正常死亡的

    她心里微跳了几下,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前世里看过的一些小说情节,母皇不会是父后害死的吧因为他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若真是这样,那他害死太女做什么没有这样的必要对不

    文舒心里刚安,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是父后想让皇姐绝了子嗣,而让她当皇上吧应该不会吧,也没有见父后有这样的心思啊。他虽然偏心,但是还没有偏心到这种程度。

    虽然这一世里的很多事与前世里不一样,可是大家的性子还是与前世很像的,父后看起来一直都是心底和善的。

    “谁做的”文舒忍不住问。刚那样安慰着自己,心里还是不免打鼓。

    “屠仙教。”景文雅咬牙切齿的说着。

    “怎么又是屠仙教”文舒惊讶的问,放了心,父后总不可能和这屠仙教有关。不过这个屠仙教也太能惹事了吧她记得皇姐说过,各大门派里都有着皇室派去的人,皇室可以容忍一个江湖组织壮大发展,却不会容忍一个江湖组织对威胁到自己的江山。看她的样子,这个屠仙教,别说在控制之内了,怕是连了解都很少。

    “舒儿,我原本以为,你这次平三国,屠仙教一定会从中生事,可是没有想到竟是没有。”景文雅缓缓道,总觉得这有点反常。

    文舒却了动下唇,景文雅一看她这个小动作,明显是咬下唇的前奏,挑了挑眉,难道舒儿知道原因

    “屠仙教那个天下第一的人跑到了我师父的院子里,被他杀了。”文舒拿食指挠了一下头,想起了管家曾经说过府里也死过两人外人,又道,“可能不止这一个吧若是有其他人去他院子里冒犯了他,应该也死在了他手里。她们可能是忌惮了吧”她猜测着这个可能。七个月不在府里,应该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或许管家和瀚天觉得不重要,也没有说给她。

    景文雅是知道文舒的府里死过一些人,曾也猜过,没想到真是颜悦所杀。想起那个男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遥远而又危险。

    “舒儿,我以前就曾怀疑母皇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没有证据,如今才察觉出来那个幕后之人。”景文雅望着文舒,说出自己愤怒的原因,“如果她们能害死一个太女,就能害死第二个,贤贵妃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我很担忧。”

    景文雅很坦白自己的心事,文舒注意到她说到最后眼底里有了一丝笑意。

    文舒一诧,反应道:“那先恭喜皇姐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景文雅瞪了她一眼:“你忙的哪里有时间听这闲事”

    “皇姐是想让我端了屠仙教么”文舒又问。有这样一个隐患在,的确是让人如芒在背。

    景文雅双拳紧握:“身为女儿,不能为母亲报仇,我有何脸面”屠仙教的历史,比熙国的历史还长,经历了好几个朝代,每一朝的几乎每一个帝王都对其压制打击过,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其灭掉。屠仙教并不有名,知者甚少,影响庞大,而知道她的人都是皇室和一些大家族的主要人物。

    文舒点了点头,反正她对那屠仙教也没有多少好感,听说也不是什么好组织,灭了就灭了吧。

    “可惜豆将军失了踪迹,不然可以查清母皇的死因。”景文雅叹惜道,她这些年来一下让人在找那个女人,可惜没有找到。

    “豆将军”文舒奇怪的问,这个称呼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了想,才记起了上次救的那个郑禾,好像就提过豆将军吧

    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文舒就问起了那个豆将军的事情,才知先皇在见过这个豆将军一面之后就一病不起,第二日她就被贬为平民。因为当时景文雅还小,不知个中原委,等到她去查的时候,她早已经不知踪影。

    “我前两日里还听人说起过一个豆将军,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今日里就去看看吧。”文舒笑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了兵符。

    景文雅也没想到会如此巧,点头应着,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眼光一沉:“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姐,现在三国已平,我这个大将军也没了存在的必要,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个位子,还是做我的平安王好,不用管多少事儿。”文舒笑道,将兵符递到了景文雅的面前。

    景文雅并不接,语重心长的说道:“舒儿,你觉得皇姐是一个鸟尽弓藏的人么”

    文舒笑了笑,这个真不好说。纵观中国历史,多数的帝王还真是些兔死狗烹之人。如有名的朱元璋,在死前将开国的功臣几乎杀了个干净,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你觉得我对于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么”景文雅追问,面色上有了些失落。她家的小舒儿,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已经开始不信她了么

    “皇姐,人都说皇家无真情,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但凡有破坏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情,我都不能让她存在,你明白吗”她不是不信她,而是容忍不了意外,是在消除有可能影响她们感情的东西。

    景文雅释然的笑了笑,将文舒的手推了回去:“舒儿就带着你的兵吧,有你在一日,其她屑小也不敢轻举妄动。”未了,又加了一句,“皇姐很信任你。”

    一句信任,听得文舒很是感动,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兵符。

    这不是要她帮忙时对她说信任,而是在她做完事情之后对她说信任。皇姐,你应该很明白,如果我现在想要你的皇位,轻而易举,你这相当于将你的命,交在了我的手上

    “为什么”文舒终于忍不住问,声音有些微哑。从她来到这里,皇姐对她就只有关爱与维护,哪怕她闯了弥天大祸,杀了皇后,差点引起了熙国的动乱,她也曾未怪过她什么,而是努力的帮她善后。这听起来简单,谁知其中的辛苦与艰难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太不正常了,不是吗

    “舒儿,你对于我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你不会威胁到我,因为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安全的。”景文雅的笑容里带了一些沧桑的味道。她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保持着戒心与警惕,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可是她也是一个人,她也有痛苦和无奈,她也需要找一个倾诉的对象。

    只有面对着她时,她的心才是轻松的。

    以前,她是个痴儿,又是她的亲妹妹,她宠她。

    后来,她清醒过来,她原本也担心过,可那一丝疑虑,在见过她的眼泪和笑容时就烟消云散,让一个正常人看清自己很危险,可是却比对着她痴着的时候更让她舒心。

    她家的小舒儿,身上有让人忍不住去亲近与信任的气息。自从明白她的才思头脑后,她就不再唤她“小舒儿”而改口叫“舒儿”,可是在她心里,她永远都是小舒儿。

    特殊的存在。

    文舒被这句话给震住了。对于她来说,瀚天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种特殊,不会因为时间与地域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原来是这个样子。高处不胜寒,而她就是皇姐的慰籍,是解除她寂寞的存在。难怪了

    即便是这样,她的信任也太深了。

    “我明白了。”文舒点头,拉住景文雅的手,把兵符交到她手里,“我师父说了要带我去黄伽山里深居练功,过些日子就要走了。我总觉得,这一去或许是好几年。所以不止兵符,怕是过些日子什么忙也帮不了皇姐了。”

    “你”景文雅看着手里的兵符,没有再说什么。舒儿的师父她跟着她练功,或许也是好的。

    “皇姐,你知道么,这次平了三国,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文舒很是认真的问景文雅。或许师父让她上战场,主要的不是磨练她的意志,而是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景文雅接口问。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文舒定定的回答,叹了一口气。她能平了三国,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强的统帅能力,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绝世的将才,只是因为她的武功高出旁人太多,两军对垒,她能在数丈之外斩了敌军的将领,仗就先胜了一半。

    杀人对她面言,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在战场上,敌军只要一看到她的身影,都吓得毫无斗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景文雅一震,紧紧的咬着牙抑止自己的感动。

    她这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在保护熙国

    “这个世间不止师父那样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了同我一样武功高强的人,甚至比我的武功还要高的人,皇姐,你说我们怎么办”文舒将问题抛给景文雅。

    景文雅握拳捶了文舒的肩膀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微颤的丝哑,道:“此生有你这样的妹妹,足矣”话毕,她将兵符收入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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