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字数:14074   加入书签

A+A-

    一只玉白的手从纱帐里伸出,拢起淡粉的薄帐挂于床侧的银勾上,已经穿戴整齐的冷冰玉从床上站起来,目光直刺向李瀚天。

    李瀚天心里酸涩而又愤怒,一手紧握在腰间当做腰带用的软剑上,双目泛红,面容微狞,胸口起伏了几下,忍不住骂道:“你要不要脸”他不信文舒会对她做什么,一定是她对文舒做了什么这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女人,喜欢不藏着掖着就算了,竟然对文舒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她是个女人啊

    冷冰玉并不答话,不怒不羞,眸光里有暗涌的莫名波光浮动。他身子向旁一让,彻底的露出了床上的情景。

    床上那熟悉的凌乱刺伤了李瀚天的眼,只见文舒闭眼昏睡于床上,墨发披散,香肩外露,肩上,有着明显的亲吻痕迹。

    李瀚天气的浑身发颤,强忍着奔上去将冷冰玉杀了的冲动,坚难的迈着脚步走到床边,捡起文舒的衣服,抱着她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他双手微抖,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

    “我这么美,文舒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冷冰玉似还嫌不够,在一边说,语气里听来透着一分的喜悦。

    这一句话,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激怒了李瀚天,忽然之间觉得她很恶心,愤恨的迅速放下文舒一手抽开腰间的软剑就向着冷冰玉刺去

    剑身反射出森冷的寒芒,快速向着冷冰玉刺去。

    一剑入骨,于心口上方处穿肩而过

    李瀚天一愣,没想到冷冰玉竟是躲也不躲。一反应过来,他就更加生气,这女人是以为他不敢拿她怎么样么好好好,你以为我就愿意这般受制于人么

    今日,那便让他也来任性一回,杀了这畜牲以泄愤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黎民百姓,就是文舒的那一句话:干他何事

    李瀚天一剑拔出,因动作带起的风扬起了身边另一侧未挂起的纱帐,飘然若舞,鲜血从冷冰玉的肩头飞溅而出,大红的血液在空气里划过一抹弧度,似激烈,又似悲伤。

    李瀚天发足力气,一剑向着冷冰玉当心而诛

    新仇加旧恨,这一剑,带着决然的干脆

    无论文舒曾手掌了多大的兵权,无论她上战场杀过多少的敌人,无论她现在比以前变的有多坚定,她依然还是那个他第一次相见的小女孩,心底深处有着一份他不懂的脆弱。

    任何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绝大的羞辱,这个女人如此做贱他的妻主,其罪当诛

    况且,他总觉得,文舒醒来后,不是因觉得受到了污辱会愤怒,而是怕会伤心。

    这一刻,李瀚天不想管什么家国,只想一剑将冷冰玉给杀了,以泻心头之恨。

    剑快速的向着冷冰玉心口刺去,仿佛有利刃划肌肤的声音传出。

    正在这时,人影一闪,两只手掌夹住了李瀚天刺出去的剑。

    文舒在刚刚被李瀚天放下的时候已经醒来,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脑袋里“嗡”的一响,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就发现了床边两人的异状,闪身快速的截住李瀚天的剑,声音带着半分丝哑:“瀚天,你不能杀她。”

    李瀚天愕然,冷冰玉微笑。

    文舒缓缓的拿开了李瀚天手里的剑,脸色惨白,身子像是有些撑不住的虚弱,盯着冷冰玉神色愤恨,眼神悲伤。

    她心底惶恐、羞怒、愤恨,虽然她晕过去后没了记忆,可是脑子里隐约那与人缠绵的感觉那样的清晰。

    “我要为百姓着想。”文舒嘶声对李瀚天道。原谦国里的多数将士,还是会受冷冰玉影响。谦国刚降,就杀了冷冰玉,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说盛康帝景文雅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情与皇姐无关,其它人一见连冷冰玉都被杀了,一定会有很多投降的人担心自己的安危,狗急跳墙的绝地反击,那么天下又要乱上一些时间了。

    以前,瀚天出事的时候,她可以任性,说天下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可是如今,经历世事的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那样的话了

    平了三国的七月里,很多时候一场仗下来,她全身上下从头发到鞋子都沾满了红,像是从血水里泡出来的一般,死在她手上的,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眼看着一刀一枪的击杀,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每一个生命的逝去,她都会心底生出一抹内疚与怜惜来。

    那些好女儿,哪个不是有家有室的她们的父母亲也会如同她的父后一样盼着她安然的回家,经历了站场上的血雨腥风,她反是将生命看的更重了。

    如果战事再一起,会死上数千数万的人。

    她恨、她怒、她伤、她也不忍

    况且她就要和师父去黄伽山了,哪里有时间再去平叛乱战事一起,众人一看熙国少了一个景文舒,原琥国的人民必定不甘,到时候乱的可不是一个地方啊

    所以,她只能忍

    只能忍

    李瀚天听得怔住,也理解文舒的意思,慢慢的收回了剑。什么时候他那个偶尔有点小任性的妻主,变得心怀天下家国了

    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甚至,已经比他成熟了。

    可是,越懂事,越委屈。

    看着文舒那强忍着的悲伤和愤怒,李瀚天心里猝然一疼,眼泪突然就掉了下去。

    他能想得通,皇姐如此为她一个没有皇室血脉的妹妹,她不能给她抹黑,让后人说皇姐的不是。

    李瀚天咬牙恨恨的看着冷冰玉,额头边的青筋突起跳动,文舒从他手里拿过剑,看着冷冰玉,慢慢的平静下来:“你保我皇兄清白护他名声,你在皇宫救我夫女两条命,你带领半个谦国投降,救了熙国数万人的命,你助我平了琥国,又救了千万士兵的命。冷冰玉,我心底很感谢你,真的,一直”

    现在这种情况,她却对他说这种话,冷冰玉心底升起了惊慌来。

    “但是,你败坏我夫名声破坏我们感情,辱我夫欺我身,从今而后,你我再无关系就同这袖子,一剑两断,恩灭义绝”文舒的语气激烈而又振奋,说到最后左臂一伸,右手一剑斩断袖子,左手一把抓起那一截向下飘落的袖子,扔到了冷冰玉身上。

    一剑两断,恩灭义绝

    冷冰玉下意识的接住那截袖子,听文舒的声音带着决裂的绝然,浑身颤抖了起来。

    文舒说完拉着李瀚天就向门外走,冷冰玉下意识的动身挡在了两人面前,气愤的一指李瀚天,质问起了文舒来:“他也污辱了你,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

    别以为他不知道,李瀚天也对她做过肮脏的事情

    她的心里悲哀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人不同,所以态度也不同

    李瀚天心里一慌,文舒正生气着呢,她提出那件事来,是将插在她身上的刀拔出来再刺进去。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她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情,李瀚天目光严厉的看着冷冰玉,急道:“这不一样,你是女人”

    这一句话,狠狠的戳在了冷冰玉心底最深的痛处

    “谁她爹的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她边说边暴躁的一脚踢掉旁边的花架,大声的吼道,好像这样就能说服人一样。花架和上面的青花盆摔倒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都被她的声音淹了下去。

    她的语气真诚的不能让人起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瀚天一惊,转头去看文舒。

    她说她是女人,一起洗过澡的啊难道骗他的吗

    文舒面色无变,李瀚天心里随既释然,不可能是男人的,他在客栈受冷冰玉污辱的那一日,看文舒的反应就知道她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是男人

    她竟是偏执到了如此地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李瀚天紧紧的握着文舒的手,打算随时跟她走。

    “男人又怎么样”文舒反问,知道会打击到她,如今也不顾忌,一字字的道,“我不爱你”

    炸雷般响起

    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冷冰玉只觉轰隆隆一阵雷响,那四个字在他脑中炸开,击的她五脏六腑都裂开,鲜血淋漓的痛

    他捂着胸口,痛的弓着身子,眼泪流满面颊,精致的面容上绝望弥漫,雨打残花落一般的凄凉,像是飞鸟再努力也永远越不过沧海一样的哀伤无望。

    她说,她不爱他

    不爱他啊

    心揪了起来,千万只手撕扯着一样、千万根针扎着刺着一样。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何现在听了,还是这样的疼,比以前更加的疼

    文舒无视冷冰玉痛苦的样子,她爱她没有错,她想追求幸福也没有错,可她错在污辱了她与瀚天,错在三番两次的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说的对,同样是污辱,我当时真是杀了瀚天的心都有。”李瀚天听到此,心紧张的提了起来,却听文舒说,“可是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所以我能将我的恼怒气恨深埋,我能很快的原谅他。但是,你不同”

    你不同你不同你不同

    冷冰玉眼泪快速的冲出眼眶,输了么还是输了么

    李瀚天又是一阵感动。

    成亲那一晚,他看她认出他后恨成那个样子,以为他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在文舒的心里将永远无翻身之地。不想她再也没有做什么,他以为她在想着惩治他的手段,没想到那件事情就那样不了了之的揭过去了。

    文舒,我才发现,原来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珍惜。

    文舒推开哭的伤心的冷冰玉,带着李瀚天向外走去,她身后冷冰玉被推的踉跄几步,撞碎了桌子后最终坐倒在一地的木屑里。

    车上,两人一句话都不说,李瀚天感受到文舒的难过,紧紧的抱着她,无声的安慰。

    回了平安王府,文舒进了书房,李瀚天不放心的跟了进去,文舒站在蹋边,头也不回的说:“瀚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平静的声音,却是带着无尽的压抑,李瀚天心里一堵,难受的很,也没应一声,静静的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文舒穿着鞋上了蹋,缩在蹋边的墙角处,抱着双腿默默的坐着。

    门外,李瀚天静静的站着。

    文舒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李瀚天就在房外站了一夜。

    天刚麻麻亮的时候,文舒突然起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直奔东院。

    “师父”她冲进颜悦的房间,对着盘腿坐在床上的人道,“你陪我过几招吧”她憋闷委屈、气恨的想杀人,可就算砸了全王府,迁怒了下人也于事无补,只好自己忍着。

    忍着忍着会忍出内伤,可没有对手,别人再高的功夫她一招过去就能打倒,实在没有出气的感觉,只好找师父了。

    无论虐与被虐,她要的,只是发泄

    文舒话刚完,颜悦已经站在她面前,她一点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动的,这点早已不奇怪,当下运足内劲提起拳头对着颜悦就打了过去。

    这一早上,文舒被颜悦虐死了

    李瀚天在听到开窗的声音时,进门去一看,文舒已经不再书房内,他就回了寝室里小憩了一会儿,不放心又去东院里看,听到颜悦房间里打斗的声音,放了些心,又回了园子里。

    他真怕文舒那样憋出病来。

    让人去上菜,拿起筷子还没吃,孩子就哭了起来,这次却是哭的厉害,哄了小半个时辰才好。饭早已凉了,又让人拿去热,晓四过来递了一个名帖给李瀚天,说:“这是管家让给王妃的,说是昨天下午就递到府里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给王妃。”

    李瀚天点头,接过来打开装帖子的帖封上的蜡,拿出帖子一看,竟然是他师妹的爹爹写的,说蓝穷病重,恳请他过去见一面。

    这突然来的消息,让他皱眉,吩咐晓四一声,让人备了马车,带了司金司银就走。文舒虽然不喜他与师妹来往,还是通情理的,既然病重,怎么能不去见一面只是好好的,怎么就病重了

    文舒出了一身汗,回到园子里洗了个澡,心情好了一些,看不到李瀚天,就问一边的人:“王妃呢”

    “王妃,”晓四面色有异,他们几个都是有眼睛的,看得出来王爷不喜欢王妃的那个师妹,于是小心的回答,拿出那个帖子递给文舒看。

    文舒接过一看,有些意外,听晓四说:“王妃去蓝府了。”

    “去备车吧”文舒对他吩咐,晓二拿两个食盒走过来对文舒说:“王爷走的时候把这两个食盒带着,路上吃吧。”

    “一个就够了。”文舒点头,一早上没吃,确实有些饿了。

    “王妃早上也没有吃,另一个可以给他带着,回来时吃。”晓二回答,在他看来,那个什么府,王妃为避嫌,是不会留在那里吃饭的。

    “瀚天早上没有吃”文舒诧异的问,一边的司玉这时才道:“何止没吃呢,昨儿个在王爷的书房外站了一整夜。”他的语气里带了点担忧,不知道她们两人怎么了,虽然去年新婚时有一次闹的很凶,可是这次看到少爷的脸色就让人感到压抑。

    站了一夜

    文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波涛般袭卷了她的心,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他是在担心她。

    瀚天,瀚天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房外夜露那么重,怎么这样不爱惜身体

    文舒有些后悔昨日里赶了他出去,拿了盒子,坐车去蓝府。

    蓝府里,蓝穷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蓝父拿着手帕在一边抹眼泪,哑声开解她:“穷儿啊,爹亲已经让人递了帖子进去,想来这一两日就来了。王妃是贵人,很忙的,没有当天来是正常。”

    “我没事,爹亲放心。”蓝穷虚弱的道,心里却是绝望。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清楚,要来昨日里就来了,不会等到今日,他是嫌她私自进了王府,惹了王爷不快,生了她的气,不想再见她了。

    “穷儿,你怎么就这么的傻。”蓝父在一边低泣,不就是一个风寒,却是治不好,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吃了什么都吐。大夫说是心病

    他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爱上那么一个男人,救救老天让他来一趟,劝劝他的孩子。

    蓝父正盼着,听下人说人来了,惊喜的连忙出去迎。

    李瀚天先到了蓝府,蓝父拿着手帕抹眼泪,恭敬的将他让到了蓝穷的房间。

    “穷儿,你师兄来看你了。”蓝父越过屏风,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的人说话。

    “真的”蓝穷惊喜的问,声音很虚弱,张眼向着那屏风望去,咳嗽了几声。

    李瀚天无视那一道屏风,直接走了进去,看着蓝穷面色发黄,唇色干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凝声问:“怎么病成这样”

    蓝父看李瀚天走进来一惊,一想已经进来了,那便算了。

    “我,没事,就是风寒。”蓝穷让蓝父扶她起来,心里激动,笑的愉悦,却是喘着气回答。

    师兄来了,师兄竟然来了,他没有生她的气,没有,真好

    真好,他没生她的气

    李瀚天一看她就是重病之身,凝眉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你在找死么”蓝家虽说官不大,用一二两银子请个好大夫还是绰绰有余的,看起来又没有发热,一个风寒怎么可能要了她的命除非她是自己做贱自己

    蓝父听李瀚天的话说的难听,不过请人过来就是帮忙的,当下哭着接口道:“还说没事,大夫说你气滞”

    “爹”蓝穷声音虚弱,语气却是严厉的打断父亲的话,有些哀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要说,不要泄露,师兄很聪明,他会猜到的,她不想让他知道。

    李瀚天心里一惊,温暖而又感动,有些叹惜的说:“师妹,你以前不是说要做个像你母亲一样的好官么不养好身体,你怎么做官”

    “嗯,我,我会好好吃药的。”蓝穷想了想,看着李瀚天,迟疑的问,“师兄,你不生我的气了”她心提了老高,惴惴不安。要知道,问出这句话,她下足了勇气。

    李瀚天失笑:“哪里来的这话,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你真没生我的气”她明明白白感觉到了他态度的冷淡,不像是在师门时那样亲热,不是生她气是干什么他不是怪她私自去了王府,惹了王爷不高兴,才不理她。

    “没。”李瀚天摇头,在她很小的时候,整天就念着将来长大了要娶他,他只以为是小孩子的玩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过了十多年,她的心还是没有变。

    师妹,听说你母亲开明,而且只有你父亲一个丈夫,如果没有遇到文舒,我们或许还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可是如今,我们绝不可能

    蓝穷听到李瀚天肯定的回答,快乐的像个孩子,与李瀚天谈起了以前的事。

    文舒来到蓝府,直接闪进了门口,院子里逮了个下人问了蓝穷的住处,在那个小厮愣愣的看着她的脸反射性回答后,立刻离开。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清楚,这个蓝穷对瀚天是有心的,她就怕发生什么事情。

    她真是被吓得有一点怕了。

    房间里相谈正欢,蓝父静静的坐在一边,很高兴女儿有了精神。穷儿的病不见好,一天一天的重,大夫说她有心病,没有求生的意识才病的这样重,他吓了好大一跳。女儿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懂,可是那个男人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平安王妃,她就算是做了丞相,她们之间也不可能

    平安王爱平安王妃天下皆知,那盛宠比之他的妻主对他更胜无数倍,她那个做母亲的怕惹了贵人累及满门不让他去求人,可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死去趁着妻主外去,他迅速递了帖子去平安王府,没想到王妃竟然真的来了。

    文舒进了房间,蓝穷先看见,惊愕的睁大双眼。

    李瀚天与蓝父忙转过身去看,见是文舒来了,蓝父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时竟是忘记行礼了。

    天啊,竟然被王爷看见了,他为了女儿没有坚持让王妃在屏风外,做了这样不合礼数的事可怎么是好

    “文舒,你怎么来了”李瀚天从床边站起来笑问,背后的蓝穷满脸失落的垂下了头。

    “既是你师妹,也算是我师妹了,过来看看。瀚天,你们先出去,我给师妹诊诊脉。”文舒赶起了人来,坐在床边拉过蓝穷的胳膊,把起了她的脉来。

    蓝父有些担心,也听说了文舒的医术高强,心里对她抱了希望,跟了李瀚天出了房间。

    两人和身边的小厮一走,蓝穷就有些别扭的抽着自己的手腕,文舒也任她抽去。

    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不像样子的女子,文舒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世上,还真是有人慧眼识珠,认得瀚天的好。

    “就算爱瀚天,也不用这样做贱自己吧你忘记你还有爱你的父亲和母亲了吗”文舒面容亲切,语气却是有些严厉。

    蓝穷吃了一惊,没想到文舒竟然能看得出来,有些慌乱,冷静下来后却是倔强的扭头:“不用你管。”

    “你就不怕我借故灭了你蓝氏满门”她与瀚天绝不可能,文舒不想看到另一个冷冰玉,打点主意要劝蓝穷。

    蓝穷一惊,脸色惨白的看着文舒,反应过来,人却是认真的道:“你不会。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师兄不会爱上你。”

    这倒让文舒讶异了,这丫头脑子也不笨嘛,看人竟是如此准,难怪能识得瀚天的好

    “那瀚天呢,你就不怕我因此迁怒他你就不怕我让他痛苦”文舒倒是有些和她扭上了,不打倒她不罢休。

    蓝穷的脸色变的青白,一想到李瀚天伤心,突然揭开被子,跪在了文舒面前。

    认错的姿态,却是一句认错的话也不说。

    蓝穷低头不语,对王爷无视,的确是她的错,可是她爱师兄,她不认为她有错凭什么王爷能爱,她就不能爱

    “蓝穷,瀚天幸福了,你就痛苦吗你就见不得他好吗”文舒叹口气,真是个单纯倔强而又执拗的孩子。

    “不是,我怎么会”蓝穷慌忙摇头,她自然是希望师兄幸福的。

    “那难道,你想拆散我们,让瀚天嫁给你吗”文舒又问,态度很是亲切。

    “不”蓝穷又摇头,王爷乃是人中之龙,身边又只有师兄一个男人,她虽然能做到这一点,却未必有能力像她那样将将师兄宠上天。最重要的是,师兄爱的那个人,不是她啊她连争取,都不能。

    “既如此,你这又是干什么”文舒心底松了一口气,这师妹,看起来好劝多了,不像冷冰玉那样一根筋

    蓝穷一愣,清瘦的脸上现出迷茫,怔怔的看着文舒,她只是,只是以为师兄讨厌她了。

    “你爱的人幸福了,你也就幸福了,只要他幸福,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呢”文舒的话静静的,却说的很真挚。这话虽然不完全对,用来忽悠这蓝穷刚好。

    蓝穷心一震,恍然大悟,灿笑着对文舒躬身道谢:“谢谢王爷提点,蓝穷明白了。”原来她痛苦,只是她爱的太自私,光为自己着了想,将自己放在了第一。

    她这般风华惊绝的人物,有大智慧,又痴情不改,难怪师兄会爱她。

    文舒彻底松了口气,真是太好骗了。与其说这个师妹笨,不如说心思干净,反倒显得更为的聪明。

    她出去开了药方,嘱咐了一番,道了别,与李瀚天一起回王府。

    车上,文舒安慰李瀚天,让他别担心,有她的药方,不会有事。

    “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蓝穷的名字,是怎么想的吗”李瀚天笑着着问文舒,找话与她说,这样她就能很快的忘记冷冰玉那件事。

    “不知道,反正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想到的就是:这真是一个容易富有的名字,不做生意还真是可惜了。”文舒知道李瀚天在为她解心烦,不想他再担心,与他谈起了话来。

    “哈,你也是这样想的”李瀚天意外的问,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呢”蓝穷难穷,不是容易富有么

    “是嘛”文舒笑问,两人在车里轻声细语,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王府。

    下了车,车夫驾走马车,两人觉得气氛不对,就见等在一边的管家走了过来,恭敬的道:“王爷,太后来了。”

    文舒一愣,拉着李瀚天就向园子里走去。父后来了,管家不在外围侍候着,指挥下人,却来这里等她,看来父后有很急的事情,让她在这里等她了。

    两人一入园子里,守在门口的汉子就将话传了进去,老远的,就看见步言安宁两人等在门外。一向遇事不动声色的步言面色上也有着着急,文舒放开李瀚天的手,快速的奔进了内室。

    太后并没有坐,在房间里来回的走,一见文舒进来,立刻让周围侍候的人离开,只留文舒一个。

    “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文舒快速的问,有些担忧的看着太后。出了事,不找皇姐,怎么找到她这里来了,不会连皇姐也办不到吧

    “小舒儿,”太后奔到文舒身前急切的拉住她的手,唤了一声,音都哑了。他眼里含着泪,悲声说:“你一定要救救你娘”

    救救你娘

    文舒心里咯噔一下

    四周一瞬间寂静,只闻心跳之声咚咚。

    娘

    是真的么她的娘真的还活在世上么

    她出了什么事

    ------题外话------

    ps:对不起啊亲们,我记得我发了通告,说是要请假写结局的,可是一上来才发现没有发,汗死了

    vv4811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