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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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回到帐篷的时候,凌悠扬已经从外面游玩回来了,张奎唐礼依旧像两尊大佛似地站定在门口。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弦歌的眼珠子左瞧右瞄,却无法从那两人脸上看出任何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看见凌悠扬侧坐在椅子上,脸色倒不差,半阖双眼,像是那种正在想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进来,凌悠扬还是眼都不睁一睁,扬了扬手,“过来。”

    你以为是狗啊,说过去就过去弦歌撇嘴,可还是很没志气地走过去。她才刚一靠近,就被凌悠扬给一把揽进怀里。他把下巴支在弦歌的脑袋上,满足地逸一口气,“温香软玉,这样舒服多了。”

    弦歌皱眉,你大爷的见女人就揩油,怎么就看不出你有半点皇子风范呢市井流氓也不过如此吧还好马上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姑且就算最后被你吃次豆腐。

    “呵呵,流氓有长成我这样的吗”凌悠扬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这次倒是规矩地没有乱摸。

    不是吧这人还能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弦歌吃惊地回首。

    凌悠扬兴味地挑起一边眉毛,盯住她的眼,“你果然是在心里骂我流氓啊。”

    弦歌无辜地眨眼,“殿下多虑了。”

    “小骗子。”凌悠扬在她耳垂处轻咬一口,“冷立出征从不带女人,跟他出来最无聊了。不过”

    弦歌脑子里乱糟糟地都在想其他事情,但还是非常合作非常识相地接口,“不过什么”

    凌悠扬突然间不说话了,这几天他的眉目中总是有犹豫的情绪在徘徊,环在弦歌腰间的双手越来越松,证明他的心不在焉。轻轻一口气呼在她耳边,酥麻暧昧,充满挑逗意味的呼吸,凌悠扬将她的身体曲线紧紧贴在他身上,“弦歌,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得好,会有奖赏。”

    放屁就在前几天,这人还信誓旦旦地说答应她一个请求,结果他不但拒绝而且还羞辱了自己。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弦歌万分无奈。

    “如果,你遇到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甚至对这人还挺欣赏。嗯,该怎么说呢,但彼此的立场是对立的,除掉他会觉得很可惜,不除掉他却会很麻烦。”凌悠扬垂下眼,目中亮芒可以灼伤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弦歌嗤笑一声,“风流皇子也会有这种烦恼”

    凌悠扬笑了笑,抬起的眼眸中又恢复平时的随便,“风流皇子也是好歹是个皇子,是皇子就会有烦恼。”

    弦歌的眼珠子向斜后方一瞥,“如果我回答了你也不见得会按我说的去做。”这家伙的脑子里明明早有考量。不过,他口中的“这人”会是指谁不会是在说她吧“你不是说了,即使风流你也好歹是个皇子,处理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城主,问我做什么”

    背后一阵沉默,凌悠扬抱着她坐一会儿。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弦歌就往帐外走去,“回答得不错,我决定奖赏你。”

    吓这回答也算不错

    凌悠扬刚走出门口,张奎和唐礼就紧紧跟上。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转地打个响指,“不用你们跟着。”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营火一处一处地亮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地上很潮湿,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身边,可一看到是那个著名的浪荡皇子,谁也没敢开口查问。

    离营地越来越远,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弦歌耳中听到裙摆擦过野草的声音,沙沙沙,索索索,仿佛漆黑中的那片蠢蠢欲动摩擦着心中的柔软。天空中挂着一弯下弦月,明晃晃,亮堂堂的荧黄色。星芒银色惑动,苍穹已染上浓浓的墨色。

    这样的夜晚,弦歌被凌悠扬拉着跑,冰凉的夜风划过面颊,滋生出异样的感觉。他们前进的方面是西南方的那片戈壁,凌悠扬带着她往后绕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山坡。

    弦歌开口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呵呵,我不是要给你奖赏吗”凌悠扬的目光像在看一只带爪子的野猫,嘴角一挑,“继续跟我往前走,山坡后面有温泉,喜欢吗”

    “喜”弦歌脸上立刻显出兴奋,很久没洗温泉了。可那个“喜”才刚出口,她又马上反应过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眼神戒备,“你和我一起洗”

    “怎么可能”凌悠扬一脸好笑,理所当然道,“有你这么嚣张的俘虏吗占着我的帐篷躺着我的床照着我的夜明珠吃着我的食物,而且还什么事都不用做。”顿了顿,他一把拉过弦歌,再次往前走去,“当然是你帮我洗了,难道连伺候人都不会”

    弦歌倏然瞪大了眼。怎么办真帮他洗这家伙的脾气看起来是阴晴不定的那种,如果她断然拒绝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都已经快要逃出去了,如果出现什么变数明显对计划不利。而且,只是帮他洗洗也没什么,只要她坚持不脱衣服就可以弦歌低着脑袋,各种各样的想法飘过脑袋,没等她想出个究竟来,凌悠扬已经停下脚步,朗朗开口,“皇甫,原来你在这儿啊。”

    皇甫弦歌刷的一下抬头,只看见一潭冒着热气的温泉,波光粼粼。周围有些树木和岩石遮挡,并不容易让人发现。当然,在这片大自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池中的那位美人。

    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周身,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挂在她身上,身躯洁白无瑕,五官精致无双,活脱脱一幅美人出浴图。弦歌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目光下移,霍然惊呆,像是看见妖魔鬼怪一样。

    不可能,这样的美人居然没胸部她倒吞一口口水,惊讶地映上皇甫的眼,男人

    皇甫容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但一双美目飞快地掠过杀机。他毫无避忌地直立起身,伸手拿起岸边的衣物,脚还没有踏上岸,整个人就从水中一掠而起,此刻他手中已多一把长剑,以雷霆之速刺向弦歌的咽喉。

    虽然美色当前,但该有的理智弦歌还是有的。即使只是泄露的一点点,可在皇甫容目露杀气的那一瞬间,弦歌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一剑刺来,她即刻向旁偏过身,险险躲开攻击。

    好快即使她早有防备,还是有一缕黑发被划下。轻飘飘的长发慢慢下落,贴到湿湿的石头上。弦歌面露惊讶,自己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她本来很有自信避开的。很强也许比冷立更强。以攻击方式来说,如果冷立和雪迟是将领型的,那眼前的皇甫就是杀手型。

    皇甫容不容她闪躲,面无表情,很快反手又刺出一剑

    “皇甫,住手。”凌悠扬闲闲地倚在身旁的大岩石上,眼眸抬起,“是我把她带过来的,你现在这样子代表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盯住皇甫,“打狗也要看主人。”

    皇甫容神一凛,很快收起手中的剑,恭顺道,“是属下的错。”

    凌悠扬低叹一声,站直身躯,垂目思考半晌,方开口说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把她带到这儿来。”他干脆直接地脱下衣袍,跨进温泉之中,待浸入水中后又开口,对皇甫笑了笑,“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这心情我了解。不过,不论事实如何,符弦歌总是我的人,你至少别在我眼前动手。”

    “是。”

    凌悠扬慵懒一笑,随意的摆手。

    “属下告退。”

    弦歌静静站在池边,虽然只是匆忙中扫过一眼,但她清楚地看到皇甫容跨下并没有男性的象征。宦官吗可为什么要扮作女装宦官跟在一个皇子身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为什么会成为秘密弦歌眼角的余光瞟向皇甫容消失的方向,凌悠扬刚才说漏了一句话“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由此看来,应该是私人问题了。

    唉,弦歌苦恼地暗暗叹气,她是不是又很倒霉地惹上麻烦了从小到大,她抽签从没抽到过好签。凌悠扬刚才最后说过的话,也可以理解成只要自己一离开他身边就会被皇甫容暗杀。被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看成眼中钉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呆站着干什么”凌悠扬笑眯眯地望着弦歌,“吓傻了”

    弦歌也是笑,漫不经心,“七殿下,可以问一下刚才那是什么状况吗”

    “呵呵,你的好奇心真旺盛,没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吗”凌悠扬支着脑袋,口吻惋惜,“况且,你又不像猫那样有九条命,光是一次就能让你死得够彻底。”

    弦歌笑得更灿烂,“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凌悠扬的右手从水中伸出,顺手将额发往后一撩,温热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部曲线向下滑动,直至下颚处滴下。“我刚才不说了吗只要你别离开我身边就不会有事。”

    放屁狗屎不离开你你还真打算把本姑娘当禁脔弦歌在内心深处把他不停地咒骂,脸上不动声色,笑容可掬,“殿下不是天性风流吗为什么不在身边带美女,却带了一个”

    凌悠扬眯了眯眼,笑得很含蓄,两手一摊,“没办法,风流皇子也不好做啊。”说罢,他向前走几步,在池中荡起阵阵涟漪,一手撑在岸边,一手招呼弦歌,“下来,帮我擦背。”看着弦歌脸颊隐约蔓延的红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故作宽宏,“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不脱衣服。”

    不脱衣服浸到水里外衣里衣全都湿了,到时候脱和不脱有什么区别一半气恼一半羞涩,弦歌的脸越来越红,脑袋都快冒烟了。

    凌悠扬眉一挑,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乐不可支,“还不下来你这是要我上去请你下来”

    弦歌自动自发地后退一步,绯红的脸色刷的转白。她可不想洗鸳鸯浴也不想看裸男尤其眼前这个男人的裸体洗澡擦背当她三岁小女孩来哄啊这么暧昧的事做到后面擦枪走火怎么办何况这男人还声名狼藉

    凌悠扬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青转紫,由紫转黑。忍不住笑出声,玩心大起,果真从水中站起身子,打算直接走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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