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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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在阵中感受到了阵中力量的变动,一共两次。那么,有两人入阵了。他眉头微皱,怕是这云微好事,带了紫鸢来了罢。 果不出所料。

    他找到云微的时候,云微正在给那个幻影白泽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他想都不想就将云微从幻境之中给捞了出来。

    可是到了紫鸢这里,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云微疑道,“神君为何不救鸢儿姑娘”

    白泽负手而立,眉头依旧微皱,道:“她如今陷在自己的心魔之中,她若自己不能摆脱心魔,救或不救,又有何差别不过是将牢笼从此幻境换成这天地罢了。”

    云微一时好奇又多嘴问道,“那神君为何这么急着将云微救出”

    白泽一副莫名其妙地样子道,“似你这般实诚的性格,我若是不救你出来,你还不知道要浪费灵力到何时,不将你救出来,谁来照料本君的生活起居本君终日照顾紫鸢,其实很受累的。”

    云微点点头道,“神君说的甚是有理。只是鸢儿姑娘并无术法,仙力全失,如何能从这幻境中逃脱”

    白泽细心地解释道:“这就是本君一直没有出阵的理由。红参精此阵有两处甚是微妙。其一,入阵之人所见所闻,皆是自己心魔所在。能否出阵,全靠自身心念。其二,以阵养阵。此精对修行自有一套办法。她以此阵法,吸收入阵人的灵力,借而将此阵将养的更加强大。而她自身亦是与此阵同气连枝,此阵就如一个巨大的仓库,她需要灵力便从中攫取。而若阵法中灵力不足,她又从自身灵力分出部分,将阵法灵力补足。她这等年纪有这般领悟,当真仙资极佳。”

    云微了然得点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泽微微转头,向着云微道,“你且回去炖上一锅安神鸽子汤,紫鸢这里有我看着。”

    紫鸢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每次要停下来的时候,一想到怀川,就又忍不住掉眼泪。她听得身边有脚步声,她抬头,看到的人就如一团烟雾般的人形。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鬼使神差,她冲着这人形喊了一声,“白泽神君”。

    真的白泽神君在幻境之外,看着,自然了解。她看不到他的样子,是因为她从未见过白泽,而此间幻境之中,她自然也不能想象出白泽的模样。就如她想象出了新嫁娘,但是她看不到新嫁娘的样子,只能看到蒙着盖头的新娘罢了。

    幻境白泽手中托着一瓶青花瓷小瓶,蹲在她面前道,“我这里有一瓶忘情酿,喝下它,从此过往皆随风而逝。又或者现世太纷扰,我为你造一个美梦,梦境会美好的如你最初的愿望,从此比翼。”

    紫鸢木然地看着那小瓶,很久很久,她对着白泽道,“你说的两个办法,我都不要。为什么要忘记他那些曾经是最美的时光,如果忘记了他,那么从前那个我又该何去何从。你也许觉得我可怜,可是即便再可怜,我还有过去。没有回忆的人才最可怜,不是么而我也不要去梦境。我们已经这样了,自欺欺人的梦境,谁又能和谁比翼”

    紫鸢说完,幻境便坍塌,真正的白泽将昏迷的紫鸢抱起,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喝汤去。”

    紫鸢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人给自己注入灵力。可惜她看不见。来人不是她熟悉的白泽,也非云微,而是一个小姑娘。姑娘长得挺美,齐眉的刘海,两边很淑女的用小辫自把头发拦着不会掉下来。后面的头发浓密而整齐。弯弯的柳叶眉,眼睛并不是特别大,但是非常的明亮,小巧的鼻子,朱唇轻点,搭上这浑身那红红的衣服,不显得怪异,反而是相得益彰。挺美的姑娘在给紫鸢输灵力。见紫鸢醒了,她也就缓缓收回法力。对着紫鸢甜美一笑。而后想起紫鸢目不能视,遂自我介绍道,“我就是那个制造幻境的红参精,你叫我袖袖就好。神君既是破了我的阵法,我愿赌服输,自然将那说好的千年红参如数奉上。神君说我有仙质,问我是否愿意修仙,他愿祝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一百个愿意。听得神君要来红参皆是为了治你。服用红参哪里及得上我直接输灵力给你。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出。呵呵。”

    紫鸢噢了一声。就沉默了。

    袖袖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遂宽慰道,“你被我幻境所伤,虽君上不说,但是我多少有些歉意。那些皆是梦境。你大可不必将那幻境所见往心里去。我听神君说,你入此境时间不长。想必这情伤甚新。看你如今一副虚弱的模样,那男子也不曾找来,可见他多半不是什么良人。若是那男子真的与你分开不就就大张旗鼓地娶了别人家的姑娘,这般薄情寡义的男子,更是不要也罢。”

    紫鸢苦笑道,“真相如何,梦境如何我跟他终究回不去了。我又何必计较真假。”紫鸢自己默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遂随口问道,“之前白泽神君想让我学用琴音制造幻境。但是他说,若是碰见厉害的人,能将幻境倒过来用在施术者身上。若无十足把握还是不要用。你既是专精环境,这点应该也清楚。为何还要用幻境来挑战神君呢”

    鬼灵精怪之中带着些许得意,袖袖道,“幻境为心魔而备,我无心,何来魔”

    看着紫鸢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袖袖解释道,“我那点微末的灵力,养阵养红参都不够,哪里还有精力滋养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紫鸢在这里,从此就多了一个叫袖袖的好友。紫鸢难免有些羡慕她,她的人生简直简单纯粹地不像话。定一个目标,很努力的去实现。完成了,再来一个新目标。反正每天都嘻嘻哈哈,烦恼这种事,就跟过眼云烟一般,随性地很。她总对袖袖说,“若及你洒脱之万分,这日子不知过得该有多快活。”可是她心里却知道,真真的洒脱不是看出来的样子,而是心境,心境有过开阔,生活就有多洒脱随性。不拘于一事一物一地一人,才能得真自在。

    紫鸢初初学琴,用的是极其普通的一把琴。待她学了有些基础了,勉强能弹出整首曲子了,白泽便拿了一把古琴给她。她用手抚着琴面,觉察到琴上有裂纹,琴音醇厚,是把好琴。而惊奇之处是琴的右上角刻着一只貂。

    白泽解释说这琴从前的主人日日弹着这琴给那貂听,后来,主人去世,貂也老去,但是魂魄便留在了这琴上。许是在等能弹一手好琴的人吧。白泽顿了顿,道,“后来我就唤此琴做守鹤。”

    因为之前用的普通的琴,所用力道跟守鹤需要的力道完全不同,然而紫鸢感觉并没有恢复多少。加之她从前又习惯用剑,这手上的力道虽不如从前大,但是还是时不时便用劲大了。果然才一会儿,便将手给弄出了血痕。

    云微帮紫鸢包扎着伤口,一边叹道,“这也太不小心了。”

    紫鸢笑道,“我曾听过,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白泽咳了一声道,“应该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云微也咳了一声道,“鸢儿姑娘,这几日还是别折腾了。”

    紫鸢一副考究的模样道,“我不过昏睡了半日,就开始流行先咳一声再说话了”

    紫鸢依旧进度极慢,但是慢工出细活。曲子每每完成之时,都能得到白泽极高的评价。其实白泽听得出,她终日喜欢听一些忧愁的曲子,弹的亦如是。琴音可通人心,便知她心中依旧忧郁,只是这原本就是要靠时间去抚平的东西,白泽觉得随他去就好。

    随着时间推移,白泽也慢慢会再带着她一起练剑了。但是如今她精力旺盛一阵,便要休息许久。一日便只是练半个时辰左右罢了。

    偶尔,白泽会想,好在不是在上古时候,那恶劣的环境如何能存活这等细弱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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