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暗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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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在空气中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滞留下來.哪里的星光斑斓闪得人瞳孔如刀被刺.

    白司霂的匕首刺向尚多番.与此同时.尚多番却迅速地冲破了白司霂的寒冰禁锢.他立即后退.手中的银穗金枪以极快的速度对上白司霂向他刺來的匕首.

    “锵.”

    猛烈的撞击.

    而尚多番眼见自己的银穗金枪在与白司霂的匕首相触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一层薄薄的冰皮.他炙热的手仿佛也顺便冰冷下來.

    月破.那是怎样强大的攻势.白司霂竟然每次一发功就会冲破一个层次.那样的神速与精准能力古來少有.月破的第五重已经再次比前面的招数多了一式.冰冻.不仅介乎接触时会被寒气侵体.而且接触的物体还会因此结出冰晶.说明其寒气实在令人不敢想象.

    尚多番一击躲过.却因为寒气入体又妄动内力.此时竟然有些支撑不住.尚多番脸色铁青.手中的银穗金枪却再次挺进.他虽然占时因为月破的强大而显得有些失力.但他雄厚实力完全不可小觑.

    白司霂突然身子向前一晃.她抛下匕首扎在脚后跟.防止了自己的摔倒.

    因为晃动很轻微.其他人丢沒有发现.沈彦于等她第一击月破完成后又立即挑起刀剑.参与到打斗当中.

    寡不敌众.这边的势力始终处于下风.

    果洛士兵开始从外面慢慢缩小包围圈.想要将沈彦于等人围困在包围圈内一举绞杀.

    白司霂看见这番局面.百忙之中还不忘大喊一声:“散开.”

    士兵们立即不再聚拢在一起作战.虽然这样不至于使自己腹背受敌.但这样却不仅缩短了攻击距离.还给了敌人包围的可乘之机.

    尚多番惨青着脸色冷笑一声.“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别人.找死.”银穗金枪挑向白司霂颈脖.

    “将军此言差已.”白司霂顺势在他的枪身贴上匕首.向着他的方向滑去.“若是沒有他们.谁來拖延你的时间.”

    尚多番金枪撞上匕首.擦出一片灿烂明媚如她的火花.“哦.你真认为拖了我的时间.”

    白司霂月破再次滚滚淌出.寒气中她一双藏在氤氲云雾中的眼分外令人心惊.“难道您现在的处境不是吗.这样”她左手向前刺.右手掌中又蹿出一柄匕首.“这样.慌不择路.应接不暇.”

    白司霂敛眉煞气凌厉.只差眉间一点朱砂红.挥手之间便倾覆了天下.

    她的声音虽然微冷.说着这样的话反倒被压出來几分独特的韵味.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她很高兴.

    果然.尚多番极为明显怔了怔.白司霂下一招过來.他被撞得一退.

    白司霂正在惊讶他怎么了.尚多番突然一伸手抓住白司霂的肩.一个用力将她扯向自己.温润的呼吸就在她眼前.

    白司霂竟然被他一把扯到怀里.白司霂直觉性地举起匕首想要摆脱.尚多番已经按着她闪进了榻后方.在这移动过程中.尚多番手指一滑.点了她软麻穴.

    “砰”

    两人落到木墙的后方.突如其來的黑暗空间.莫名地让人心中一颤.

    黑暗里.他的目光灼灼.混血的瞳孔在暗处也闪着让人迷醉的光.就在这一道雕花木墙的隔壁.她的士兵还在和他的士兵奋力相杀.

    她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

    尚多番点了她的软麻穴.一手一直都按着她完好的那条肩膀.一手还扣着她腕脉.

    尚多番对外面的事好像沒有怎么在意.他俯下身看着白司霂道:“女人.你好像很高兴.”

    黑暗中白司霂神色怔仲.本來就漆黑的眸子被这黑暗一衬.反而灼灼发亮.那浩瀚如星辰的眸子不管在那种境况下.都让人为之心颤.

    白司霂惊讶的不是尚多番知道自己原來是女子.而是尚多番竟然说自己很高兴.

    高兴吗.她无法避免地要承认.她自來向往这样的.打斗.这一点早在蔚茵宅几位师傅轮番打压白司霂的士气时.白司霂那股向往的心情便溢于言表.她属于越挫越勇.遇强则强.遇弱更强的那一类.

    自來向往.却求不得圆满.她与尚多番的打斗.终于激起了内心的那点想要更强的意志.但是.就这样被一个男人按在怀里.囚禁着.然后被人道出心思.那种感觉让她想要厌恶.

    白司霂虽然动不得.却冷哼一声.冷冷道:“高兴.真是令人恐惧.”

    尚多番一笑.凑到她眼前來.他挺翘笔直的鼻梁倾倒在她鼻尖上.尚多番细密的眼睫几乎要扫到白司霂的面上.他微笑着靠近白司霂.

    两人的姿势极度暧昧.白司霂面无表情闭上眼睛.冷冷道:“尚多番.我不希望下一秒你面前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尚多番犹自在笑.“哦.那么.为何你不知道我的希望就是面前永远是具尸首呢.”

    突如其來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比如尚多番现在的举动.

    “或许你可以这样希望.”白司霂闭着眼睛淡漠答道.

    “呵.”尚多番轻笑一声.慢慢地.更贴切地靠近白司霂.的唇.

    “尚多番.你够了”

    声音來自背后.清冷的声音.含着隐隐的怒气.熟悉的声音让人想起他原來添了点讥嘲的盈盈语气.尾音上勾着带了点说不清的好听.

    “苏衿.一别久矣.殊不知危难当头你竟然还能跑來这里.”尚多番沒有回头.直觉的想笑.他按住白司霂腕脉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白司霂在黑暗中闭目.仿佛无关她事.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不动声色咽下.如果此时在光亮的地方.眼尖的人也许能看见她被尚多番抓住的手下.青白的指尖在起着微微颤栗.

    白司霂向來忍耐力很强.此时这番情况.她想起秦霖的话.在心中无奈苦笑.该來的总是避不过.不过这次.她似乎比秦霖说的提前了.

    “尚多番.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苏衿在他身后.面色微沉.“你临当战事.不好好恪守职位.竟然在关口搭账行酒乐之欢.宋城关外二十万大军已经严阵以待.你却在这里做什么.”

    “尚多番.你是打算被那月乏二十万铁骑轻兵.一举踏碎歼灭吗.”

    尚多番眉心闪过一丝慌乱.偏头后看去.

    苏衿静静站在那堵木墙旁边.见他回头让开一步.外面立即冲进來一个尚多番亲信.火急火燎地奔进來.扑通一声跪下.“大帅.月乏士兵已经在三里外驻营扎寨.据斥候回报.大概有二十万士兵.其中已由左翼带领五万铁骑.五万步兵临上关口.请大帅速速回到前方.”

    他一段话说完.“砰”一个响头嗑在地上.

    “呵.”尚多番冷笑.怒视苏衿.“可别让我知道你带他们前來.”

    苏衿勾出一抹笑.语气永远都是讥嘲的.“那当然是我.”

    “你.”尚多番怒气上头.手下更加用力几分.

    白司霂脸色愈加惨白.

    苏衿冷声对着尚多番道:“还不快去.”

    尚多番怒哼一声.一把甩开白司霂的手的肩膀.白司霂身体不受控制撞上身后的木板上.

    尚多番已经出去领了他的人向关口奔去.

    尚多番是大帅.手下安扎在第一重宋城关口的也有近乎六万强兵.但这些士兵都是尚多番麾下精锐.一來既往胜战无数.

    此时前去迎战也不知道胜算如何.

    白司霂被撞在木板上.软麻穴的力道还沒有完全过去.她本身就身体虚弱.此时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砰”一声.比刚刚尚多番亲信嗑的那个响头的声音竟然还微微弱了些.那要怎样薄弱的身体倒下.才会比一个响头的声音还要低微.

    很奇怪却又不奇怪的.很让人揪心的.却又不知为何要揪心的是.苏衿走上前來.缓缓的.仿佛腿上灌了铅一般沉重.他的步伐在她身前一步停下.仿佛脚上钉了钉子一般.再无法走动.

    呵.一个绝情的停止.

    白司霂匍匐在地上.有些狼狈.心中倒在暗谢尚多番奢靡浪费.连这木墙后面也要铺上柔软华贵的大毡.虽然倒下來时.被坚硬的地面撞得有些疼.但还是比直接接触大地母亲要好受许多.

    她正在渡过身体上的难关.实在沒有力气再去看看面前这个静默不前的.完全沒有想要把她拉起來的意思.完全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动作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原來还想要因为知己的苏衿.

    呵.她仿佛也学会了他一直以來的嘲笑.

    他在嘲笑什么.嘲笑他的假情假意.嘲笑她的犹自不觉.

    暗室里.一人狼狈倒在地上一声不吭.一人静默立得笔直事不关己.一人微嘲自己自做多情.一人神色复杂冷眼观看.

    犹记得他当初离去无声.一心想要她能得高位.却看她今朝被制.他冷漠留在原地.不悲不喜.不前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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