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没人可以取代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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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自儿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莫晚的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下,收回目光望向了霍子杰:

    “我们走吧”

    明显感觉到天泽对自己、对脚下小女孩的厌恶,阎擎宇真是有口难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离去。温馨的画面在他心上撕裂一道深深的口子。

    垂眸,蹲下身子。阎擎宇拉开了脚边的小女孩:

    “贝儿,叔叔不是来看你的也不会做你的爹地,听清楚了吗现在,去找你的妈咪吧”

    知道孩子不懂事,也不想伤害她幼小的心灵,可她在他儿子面前胡邹这些话,不是给他添堵吗他的儿子也是孩子,他不能因为顾及她去伤害自己亏欠太多的儿子。

    “叔叔不喜欢贝儿吗可贝儿很喜欢叔叔啊叔叔..”

    叨念着,小女孩又往他怀中赖去。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阎擎宇一阵无语,她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孩子的听不懂人话不说。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就这样,随便找个人都能把她拐了卖了

    无奈地,阎擎宇唤道:“贝儿----”

    可看着小女孩泫然欲泣的神情,太过伤人的话,对一个孩子,他竟有些说不出口。

    这时,宋芳菲寻来,恰巧看到阎擎宇对贝儿不忍又束手无策的一面,一个怔愣,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抬脚,她快步走了上去:

    “贝儿。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对不起这孩子让我惯坏了”

    说着,宋芳菲拉回了孩子,小女孩也乖巧地窝在了宋芳菲的身边,没再吭声。

    起身,阎擎宇也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dash;--

    那天之后的接连几天,阎擎宇一直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孩子那句娇弱又委屈的爹地不喜欢他的控诉,像是魔咒一般不时盘旋在他的脑海。他一直想要亲口跟孩子解释,却始终找不出机会。

    三年的缺失,他错过了太多。一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儿子。不确定他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甚至有些害怕贸然相认最后的结果会是失去他。

    这天下午三点,处理完公务,阎擎宇突然就想去看看孩子,刚起身抽过西装,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阎擎宇随即转过了身子:

    “进来”

    “怎么,你要出去”进门,林一肯边打着招呼,边晃了下手中的文件。

    接过,看也没看签下名字。阎擎宇就递了回去:

    “嗯,有事,你处理对了,那个毛毛,你查得怎么样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查了,你这儿真是太为难我了孩子口中的两个字,你指望我能查出什么,我查到有家玩具公司叫毛毛,还知道有不少毛茸茸的玩具,还有个什么毛毛熊这个范围太广了,我突然想毛毛会不会是某个小猫小狗的名字,或者是小朋友的名字也有可能或许跟你说的碰碰车不一样,就不是一种东西”

    摊了摊手,林一肯表示很无奈。他发觉,最近,他尽是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查些没用的这次丢给他两个字,让他查毛毛,下次,他可以更省了,直接丢个查,让他跑断腿,随便猜,更省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这个算了等我再问问”

    阎擎宇自言自语着,林一肯无语地直翻白眼,遇到那个女人跟孩子的事儿,他的脑子就直接大条了

    “对了,还有件事,我发觉最近好像有人在收购万利的股份,要不要找人私下查查”

    翻看了下手表,阎擎宇根本没往心里去,随口道:

    “你看着办吧,我先走了,有事也别call我,你自己处理”

    说着,阎擎宇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身后,林一肯一阵目瞪口呆:他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有人收购他的公司啊,他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他那工作狂的头儿吗

    出了公司,阎擎宇先去了玩具城。碰碰车终归还是太过巨大,挑选了一圈,阎擎宇买了量高度仿真的玩具车,才开车去了幼儿园。

    将自己的身份证给工作人员审核检查后,阎擎宇才顺利进入了幼儿园,见到了在场地中央跟小朋友搭积木玩耍的天泽。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将他领了过来。

    望着面前瞪着大眼好奇地瞅着他的漂亮小男孩,阎擎宇蹲下身子,热血沸腾,颤抖地伸出双手,就想抱抱他。

    他的手还没碰触到他,却见天泽警觉地倏地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见他似要跑,阎擎宇赶紧出声:

    “天泽,叔叔不是坏人,你不要怕,叔叔是你爹地的好朋友是特意来看你的我还给你带了玩具跟零食”

    说着,阎擎宇指了指身后一侧休息上的一大包。他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进了超市,店员推荐的,最贵的,能拿的,他全拿了。

    “过来让爹叔叔抱抱你,好吗不要怕,这里很多小朋友,还有老师,叔叔不会伤害你的”

    诱哄着,阎擎宇伸出了手。

    看着他,停顿了片刻,天泽真的走了过来:

    “你不是贝儿的叔叔吗怎么又成了我爹地的好朋友你为什么不来看她来看我”

    “大人的关系很复杂,说了,你也听不懂天泽只要知道叔叔对你没有恶意,就好了”

    小心翼翼地圈抱着孩子,阎擎宇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哽咽:“天泽想爹地吗”

    没有犹豫,孩子纯真地回答道:“想”

    清脆的一个字,却让阎擎宇欣慰又难过:“那妈咪有没有跟天泽讲过爹地是谁,在哪儿”

    “有啊妈咪说爹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给天泽挣很多钱,买很多玩具,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他了。可我知道,妈咪是骗我的天泽根本没有爹地,爹地是要跟别的阿姨在一起生小baby,所以才不要天泽跟妈咪了”

    一时激动,紧紧地抱着孩子,阎擎宇脱口而出:“不,不是的爹地从来没有不要你,爹地一直都在找你跟妈咪,爹地只要你跟妈咪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我爹地”

    “我”好想亲口承认他就是他的爹地,几度哽咽,阎擎宇还是没有说出口。

    平静了下情绪,才继续道:“天泽会讨厌叔叔吗”

    望着阎擎宇,孩子轻轻摇了下头,随即又想起什么的点了点头:

    “我不讨厌叔叔,可我不喜欢贝儿,她总欺负雅雅,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叔叔以后不要来看我了,妈咪知道了,会难过的天泽想爹地,可天泽不会去见爹地,他不要妈咪,天泽也不要他,天泽要留在妈咪身边,快快长大,像爹地uncle一样保护妈咪,不让坏人欺负她”

    孩子懂事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插入了自己的心窝,阎擎宇痛得无法呼吸:

    “天泽叔叔也不喜欢贝儿,叔叔喜欢天泽,很喜欢这样,叔叔以后,是不是可以来看天泽了”

    “这样啊那可以”

    单纯地思考着,小男孩随即点了点头,换来了阎擎宇一阵欣慰的笑,抚着儿子的小脸,阎擎宇抱起他往一边的座椅走去:

    “以前有很多坏人欺负天泽跟妈咪吗”

    “嗯有一次,妈咪接我放学,有个女人跑出来就打妈咪跟我,妈咪用身体护着我,被那个女人打得好惨,幸亏子杰爹地来了,才把那个女人赶走她还骂妈咪是狐狸精,所以天泽是没有爹地的小孩,是小野种妈咪很生气我妈咪才不是狐狸精,妈咪很疼我,妈咪说我是上天泽给她的礼物跟宝贝,是爹地跟妈咪爱的结晶,才不是小野种,所以叫天泽上天的恩泽那以后,子杰uncle就成了我的爹地”

    一阵怒火翻涌,阎擎宇的身体不由地纠结偾张。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莫晚为什么宁可受尽委屈,也执意跟他索一个名分了是他亏欠他们母子太多了

    “叔叔,你抱疼我了”

    怀中温热的小身躯挣扎了下,阎擎宇才蓦然回神,松了松手,却还是没将孩子放下,而是随后拿过一个玩具,塞到了他怀中:

    “对不起,叔叔轻点,好不好关于爹地天泽,还知道什么”

    回想地拧了下小眉,孩子青涩的嗓音再度响起:

    “嗯妈咪说爹地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帅气的男人,跟天泽一样帅我讨厌贝儿总说她的叔叔比我爹地帅虽然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不过,在我心里,我爹地永远是排第一的跟子杰爹地并列对了,叔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原本以为他会很排斥他,没想到,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居然是这样想的,阎擎宇顿时又惊又喜:

    “天泽,叔叔想作你爹地”

    阎擎宇试探的话刚一出口,下一秒,小男孩挣扎着从他腿上跳下来,却是掉头就跑。

    吓了一跳,阎擎宇倏地站起身子:“天泽----”

    一顿,小男孩扭头,愤愤地瞪了阎擎宇一眼:“坏人坏人你也打我妈咪的主意,我讨厌你,我以后都不见你了..”

    敏感地觉察到什么,稚气的吼完,天泽扭头跑远,扎进了孩子堆里,飘忽的笑声时断时续,哭笑不得,许久,阎擎宇哑口无言:

    孩子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难不成有很多人打过晚的主意

    一段小小的插曲,不由得让阎擎宇感慨良多,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先行离开。

    孩子的事儿,他们之间的账,他都需要好好理顺,好好跟她谈谈

    而后接连的几天,每天,阎擎宇都给莫晚打电话,她不是不接,可从来没有接受他的邀约,好几次,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空,而后直接就是挂机,更甚至于直接关机。

    阎擎宇被她拒绝得恼火丛生,莫晚也被他扰得乱了思绪。

    她想过拒接,想过换号,可她也知道,只要她还在这个城市,这些都不是长久之道,而且,她已经回来了,再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她不是想要逃避问题,只是一时间,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怎么解决两个人之间最大的牵连----孩子的问题。

    这天,莫晚刚拿起手中的资料,熟悉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微微拧了下眉,她捞过了手机,语气不佳:

    “你到底要干什么”

    “晚,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该了解我的为人,不达目的,我是不会罢休的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错过了三年,我不想再继续错过,也不想强迫你给我点时间,不要逼我,好吗”宏夹私圾。

    电话那头,好听的嗓音沉稳地响起,隐约间,莫晚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意味,不由得,心底的烦躁更甚了:

    “你在威胁我阎擎宇你是天泽的爹地,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你要去看他,甚至告诉他你就是他爹地,我不会阻止,他只是生活在我身边,同时享受着父爱母爱,这样,不好吗难道我们一定要撕破脸闹上公堂、让儿子亲眼看着父母对决,你才开心吗阎擎宇,今时今日的莫晚,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可以任你欺凌的女人了曾经,我愿意委屈,是因为我对你有渴望,可是现在我不惧你我们之间,也没有可能了。我可以接受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独独不能是你过去的事儿,谁对谁错,我都不想再提,可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吗”

    因为你姓阎最后一句,莫晚没有说出口这番毅然决绝的剖白撕裂了她的心,也骇住了电话那头的阎擎宇。

    他还来不及反应,一阵挂断的嘟嘟声已经响起。

    攥握着手机,迷离的泪模糊了双眼,潸然而下,抽噎了下,再度垂眸,飘荡的字符黑压压的一片,却怎样都无法进入眼底,起身,莫晚离开了办公桌。

    心情郁结的厉害,坐不住地,莫晚拿起包包,转身出了门。

    三年,每天沉浸在忙碌的学习工作中,她已经有些忘记,逛街是什么滋味了。

    今天不是周末,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沿着繁华的商业大道,莫晚行尸走肉地游荡着,只想驱散心头堵着的一口气。

    漫无目的地溜达着,一直到了路的尽头,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响过,莫晚才蓦然回神,伫立原地,一个抬眸,黑白交织的dolce&gabbana招牌优雅地闯入眼帘,凝望着,许久,莫晚一动未动。

    dolce&gabbana,意大利著名的时装品牌,也是他颇为偏爱的品牌之一,他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偏爱沉稳的色调、大气的款式,他似乎很中意意大利的品质与风格,arman,versace都是他喜好的牌子。

    情不自禁地,莫晚抬脚就往路对面d&g的旗舰店走去。

    进门,着魔般,莫晚失魂落魄地就往男装区转去,放缓步伐,一样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不自觉的,她的目光会停留在暗色系的主打服饰上,然后呆滞地望上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过一个男模展示区,下意识地,莫晚又停下了步子,伸手就往精致的黑色西装上抚去。

    “小姐,是要给男朋友挑礼物吗这款银黑西装是我们今年的新款,光泽的面料,高档的材质,合体的剪裁,没有纯黑的沉暗,又不失庄重,搭配黑色的衬衣一样尽显尊贵,再配上这条绛紫红的领带,尽显成功男士的高雅优雅绝对值得拥有的要是你不喜欢我们的搭配,也可以单独购买,西装衬衣,或者领带都是不错的选择”

    亦步亦趋地跟在莫晚身后,服务生殷勤的推销着。

    收回手,扭头,莫晚呆滞的目光落在服务生身上,望着她笑意盈然的甜美脸庞,苦涩一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热情。

    可男人的西装,她买回去有什么用呢这是他喜欢的牌子她知道,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一定不比这仿真的模特架子差,可是

    灵光一闪,莫晚突然想起了霍子杰,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送过他什么,想起最近又要去麻烦他,莫晚随即笑着开了口:

    “小姐那麻烦你帮我拿一件衬衣吧标准码,一米八,有没有其他颜色的最好是浅色的”

    虽然不是为了他进来的,这礼物总也不好选个不适合他的颜色。印象中,他好像没穿过黑色的衬衣,他跟阎擎宇就不是一个风格

    “好的白色跟浅蓝,我拿来给您选”

    服务员转身离去,莫晚刚想再转回去细选一遍的时候,衣装镜前,一抹熟悉的倩影闯入眼帘,心情一阵澎湃,抬脚,莫晚迎了上去:

    “新柔”

    “真的是你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真是好巧”

    上前,莫晚兴奋地一把抓起了她的小手,全然没注意到赖新柔看到她时的诧异、震惊与呆滞。

    “晚真是好巧你怎么回来了”

    脸上的笑容有些木讷,赖新柔的回复都明显慢了半拍。

    见到她,很是高兴,莫晚没有去辨别她话里的深意,只顾拉着她的手,叙起旧来:

    “嗯,我回来一段日子了,本来想安定好再联系你的,没想到一忙起来就住不下了今天能在这儿碰上,我们真是有缘,新柔一直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都没有机会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感慨万千,莫晚声音都有些哽咽,这才注意到赖新柔身上试得是d&g的红色抹胸礼服,很是喜庆,打量了下,莫晚随即调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是来选礼服的有重要活动要参加还是交新男朋友了准备烛光晚宴”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医院的年会今年医院新落成了一个研究中心的试验点所以提前庆祝我就来选件衣服今晚,怕是不能跟你吃饭了”

    拨弄了下头发,赖新柔的脸色明显有些尬尴的难堪。她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

    “没关系,我们的饭,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时有空”

    隐约间,感觉到了丝丝的生疏。莫晚轻甩了下头,径自将这儿视作了三年不见的正常反应。

    这时,服务生已经拿了衣服回来:

    “小姐,您看看,您更偏爱哪个颜色这两个颜色是大众色,淡雅百搭白色比较朴普通一点,很百搭,蓝色还是很不错的”

    注意到莫晚手中的男装,赖新柔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随即试探着问道:

    “这男人的衣服你是”

    “送给一个朋友的他帮了我很多忙,我现在还住在他的家里呢总要表示点谢意就蓝色的吧麻烦你帮我包得好看一点”

    对比着选了一下,莫晚也没多想。

    “男朋友吗”

    被赖新柔陡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怔,片刻后,莫晚才扭头望向她:

    “不是一个很好的普通朋友你怎么对他很感兴趣似的”

    “哪有我还不是关心你对了,你帮我看看身上这件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干笑了一声,赖新柔随即转移了话题。

    “嗯,样式不错不过,我觉得有点显暗,衬得你的皮肤有些黑,换个亮一点的颜色,或许会更好看”

    “是吗你一说我也觉得是好,那我换个白色的”

    “..”

    选完衣服,两人各自提着购物袋走出,门口处,一人伸手指向了一边,随即摆手,背道而驰,刚背过身子,赖新柔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下去,而莫晚,也倍显疑惑地挑了下眉:为什么突然之间,她觉得两人不再无话不谈,还像是有了隔阂呢

    莫晚的话给了阎擎宇极大的震撼,回想着两人过往的点滴,许久,阎擎宇只是沉着一张脸,仰望着窗外的蓝天,一支香烟抽过一支。

    绵延的黑笼罩了整个天空,万千的星星璀璨地眨着眼睛,迷离的夜,总是写满故事。

    一年一度的年会,因为医院的特殊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而这一年,因为研究中心项目的落座,除了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撑腰了政商各界的赞助商及合作商,格外的盛大,阎擎宇,也在盛邀之列。

    准确地说,这两年的年会,他都有出席,一次是出于公司的合作需求,另一次是因为赖新柔,而这一次,也是他不能退却的应酬,因为这次,不止研究中心有万利的注资,连其合作的高校也是万利的合作伙伴,加上政府的支持,政要的出席,阎擎宇也准时出现了年会舞场。

    七彩琉璃的水晶灯下洒落梦幻的纱影,音乐袅袅,衣炔飘飘,一侧的角落里,阎擎宇却是独自斟饮。应酬着打过招呼,他唯一剩下的就是消磨时间。这样的聚会,他不宜太早离场,而且,今晚,他出席,也有另外的因素。

    目光时不时逡巡在场中的合作伙伴身上,明明带着任务,阎擎宇却有些意兴阑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手又换过了一杯。

    舞场中,跟同事公舞的赖新柔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这一点

    一曲结束,退出舞场,她的步伐就有些踯躅不定。

    这三年,她们的关系隐晦难明,她却很清楚,阎擎宇的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她已经算是特例了。就算是夜店的逢场作戏,他都不许女人靠近他半步,她知道,他这样,全是因为莫晚。

    可是每年的医院年会,她开口,他都会陪她跳一支舞,虽然只是一曲,却足以羡慕得她的同事津津乐道上许久。她一直以为,她是有机会站到他身边的,三年,零零星星他们也有过不少交集,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与莫晚有关的话题,可是她真的有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在拉近。

    每年的这个机会,她就有种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期盼喜悦。她深信,总有一天,他会注意到她、发现到她的美好,没想到她回来了。在他们的关系刚刚有丁点的进展眉目的时候,她居然回来了

    今天看到莫晚的那一刻,她心底的震惊是夺过喜悦的直至现在,她的心情都复杂到说不清楚

    每次望着阎擎宇,哪怕只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她都觉得很平静,她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可这一刻,远远地望着他,他却能感受到他的孤寂哀伤,一瞬间,她感觉两人又回到了三年前她被排斥在了他的圈子外。

    这种感觉,她很不习惯,也很喜欢。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有特殊的感情,可是,明明是莫晚自己离开,不要他的,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又要回来呢每次只要想到是她主动放弃,她心里那丁点的愧疚心虚就会消失无踪。

    她从来没为一个男人如此魂牵梦绕过,就连当年爱得如痴如醉的男人,她都没有如此莫名地,她不想失去这个男人,哪怕是维持当前的关系也好

    端过一杯红酒,赖新柔扯了扯身上的红色礼物,走了过去。

    她买了白色,却又回去换了件红色的,她喜欢这个喜庆的感觉,喜欢她第一眼相中的颜色。

    端着酒杯上前,赖新柔主动跟阎擎宇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才开口道:

    “怎么有心事”

    轻晃了下手中的红酒,阎擎宇也随即一饮而尽,片刻后,才略显消沉地道:“晚晚回来了你知道吗”

    “你们见过了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一怔,赖新柔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或许,他们已经见过了。瞬间,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对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应该能帮我说上话,你帮我约她出来,好吗”

    突然想到什么,阎擎宇像是看到了救星,倏地直起身子,热切的眸光定在了赖新柔的身上。

    心里苦酒满溢,赖新柔莫名的生气,这样专注的眼神,火热得仿佛要将人融化,却是三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以往,他的目光,就算是专注,也是阴冷至极,而今,却像是有了生命,让他深邃的眸子都变得格外的轻量。

    轻攥了下拳头,又缓缓放了开,赖新柔随即垂下了眸子:

    “你还真是执着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三年了,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何必这么辛苦,你怎么不试试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或许你会有不同的发现也说不定”

    其实,她是想暗示他她对他有好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在等待他的发掘。

    可惜,阎擎宇从来就没没把她往这件事上想,自然而然地,就想歪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见过她,是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告诉我”

    一把抓起赖新柔的胳膊,阎擎宇的情绪有些失控。他不能接受莫晚变心一点都不能接受

    手腕仿佛要被人攥断一般,赖新柔被他的怒气吓到了,灵光一闪,心一阵忐忑地七上八下:

    “你你弄疼我了你先放开我..”

    “说你都知道什么”

    一把甩开她的头,阎擎宇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我去dolce&gabbana旗舰店买衣服的时候,正巧碰到晚在那里买男装,就闲聊了两句。就是我身上这件衣服,你看,漂亮吗晚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她没具体说那个男人是谁,只说那个男人帮了她很多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同=居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呢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不好吗你已经等了她三年了,沉淀了三年,也够了还放不下吗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呢,你的身边,从来不乏关心你的心”

    “同居”二字刺破耳膜,脸色一阵苍白,阎擎宇再也听不到她说得任何话。她有男朋友,他勉强还可以接受,可说他们同居了,即便这两个词对这个开放的时代而言已经不怎么新鲜,他却如遭雷劈,怎么都无法接受

    三年,他为她不近女色,她怎么能这么快就被背叛他带着他的儿子跟别的男人同居她不是一直都很奢望他的爱,都渴望他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吗三年,才三年而已,他能不近女色,她为什么都等不了

    还这么迫不及待地跟别的男人

    垂落的拳头骨节泛白,青筋隐隐,瞬间,阎擎宇的脑海中,往昔各种模棱两可的谣言在他心底如蔓藤扎根,发芽,飞速生长:

    听说她破例可以进入皇庭,是因为她是皇庭高管的女人

    听说这个方律师请一个富豪吃了顿家常便饭,结果那个富豪就爱她爱得要死,最后还为她抛家弃子,落得身败名裂

    还有两个军火商,居然为了抢她拼得你死我活现在两个人还都在医院躺着呢你想,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做,会让这么美女环绕、名利双收的有钱人捧得像宝贝吗暗地里做了什么,当然也就天知地知,她知我们不知了

    你想,女人身上能有什么是男人无法抗拒的她啊,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天生的资本

    脸色忽明忽暗地乍青乍白,阎擎宇整个人都被怒不可遏的情绪燃烧了,后面赖新柔说得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当然,她那声似有若无、变相的表白----其实,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一直陪着你,也被他理所当然忽略得一干二净。

    没注意到阎擎宇的走神,赖新柔还以为他开始沉静反思,轻扯了下裙摆,略显娇羞地继续道:

    “今天是个开心的好日子,我们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你不觉得今天我们一红一黑的搭配,很完美吗陪我跳支舞,好吗”

    试图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低胸的礼服上,赖新柔主动地伸手,就想去挽他。

    盛怒中突然被惊扰,像是膨胀的气球瞬间被刺破,砰得一声,阎擎宇猛地一个一抬手,赖新柔连连后退了两步,差点整个跌到,撞上身后的服务生,顷刻间,玻璃破碎的响声划破长空,悠扬的音乐嘎然而止,会场一阵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砸下手中的酒杯,阎擎宇看都没看一眼,怒气腾腾地,抬脚往门口走去,全然忘了,身后脸色丕变的女人,可能会成为非议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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