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

字数:13402   加入书签

A+A-

    片刻后,各色的美食陆续端了上来。

    将布丁跟奶油蛤蜊豆豆浓汤推到儿子的面前,试探了下温度,莫晚随即塞了个小小的汤勺到了儿子手中,而后夹起一只大虾小心剥了起来,眼角的余光还不时关注着儿子的动向。嘴角尽是暖暖的温情。

    而另一边,翻搅着咖啡,凝望着吃得心满意足的儿子,不时给儿子喂着虾肉的莫晚,阎擎宇冷硬的心也被这儿温情浓浓的一幕软化了,连目光柔得仿佛都可以滴出水,脑海中顿时滋生一股强烈的念头,他暗暗发誓,一生一世,倾尽所有,也要好好保护面前的一大一小,让他们可以永远这样的无忧无虑、幸福满足

    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阎擎宇也夹过一只大虾,轻轻剥了起来。

    见儿子吃得脸颊鼓鼓的,可爱的小脸尽是满足,越过莫晚,阎擎宇就将手递了过去。

    小口微张。一见是阎擎宇递过,天泽随即又将小嘴阖了上去,头一扭,小手扯着莫晚的衣袖,将脸埋向了她的臂弯处,还不时怯怯地抬眸瞄阎擎宇两眼,然后又躲进莫晚的怀中,天泽那种似要非要,又有些不好意思、羞中带怯的矛盾小样逗得众人眉开眼笑,连一旁端茶倒水的服务生都禁不住咧开了嘴角,权当是儿子在跟爹地闹脾气。

    脸一红,天泽煞是羞得无地自容,扯着莫晚的衣襟。将整个小脸都躲藏地埋了进去。

    轻笑出声,莫晚娇嗔地觑了阎擎宇一眼,随即拉出宝贝儿子,拿了一块薄饼塞进了他的手中:

    “天泽来,我们不理爹地,吃薄饼,是火腿奶酪鸡肉馅的,天泽的最爱”

    抬手,阎擎宇示意服务生退了出去,随即,宽大的包房中。只剩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收回手,阎擎宇一个垂眸,就见莫晚夺过了他手中的虾仁,递给了儿子,天泽瞅了一眼,张口就吞了下去,嚼得津津有味。

    一阵酸涩过后,阎擎宇的心被浓浓的幸福填满。

    凝望着照顾儿子的莫晚,切了一块小羊排,叉着放到了她的嘴边。张口接过,莫晚清亮的眸子瞬间眯成了一条线,此时正好剥好了一只虾子,抬手,莫晚就回应地递到了阎擎宇的嘴边。p;mdash;--

    脸颊一热,莫晚的脸庞瞬间像是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白里透粉,扭头,白了他一眼,唇角却漾起层层甜甜的涟漪。

    见自己的虾子落到了别人的口中,口中明明塞得满满的天泽还是抗议地鼓囊了起来,油腻的小手就往莫晚的衣袖上抓去:

    “妈咪----”

    “天泽忘记妈咪教过你什么了绅士吃东西的时候是不可以说话的,特别是嘴里还有食物的时候还有手上脏脏的时候,不可以随便抓人家衣服,知道吗”

    注意力被吸回,转身,莫晚一边轻轻帮儿子擦着小手,一边板起脸旁义正言辞地教导道。

    天泽随即闭上小嘴,古灵精怪的大眼转动着,表示知道的不停地直点头。

    切了一块羊排放入自己口中,阎擎宇眼底盈满感动的欣赏。恩威并重,她真得把儿子教得很好。

    “妈咪,我要吃虾我还要喝豆豆汤,妈咪剥虾给我吃,不要给爹地”

    咽下口中的饭食,天泽争宠地说道,没注意,已经亲口承认了阎擎宇的身份。而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阎擎宇足足傻了三秒钟,到了嘴边的羊排又生生放了回去,呆滞的目光随即生硬地调向了儿子。

    孩子的心思毕竟有限,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辞,天泽心满意足地吃着莫晚喂来的虾子,还不时淘气地瞪阎擎宇一眼,仿佛生怕他会跟他抢一般,经常还没咽下去,一见莫晚剥好,就像是等待哺喂的小鸟一般,先张着小嘴凑了过去,逗得莫晚跟阎擎宇一餐饭都没合拢嘴。

    有个孩子,气氛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什么都不做,快乐却也可以自心底澎湃荡漾。这一餐,两个人近乎都是围着孩子在转,等天泽吃好了,饭菜也都凉得差不多了,两个人随便吃了点,收拾了下尾,一家人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不知道是玩得累了,吃得撑着了,还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三人起身的时候,天泽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眼睛已经开始打架,昏昏沉沉地他就往莫晚身上蹭着身子,似乎不想走地想让她抱着。

    见儿子似乎也累了,莫晚弯下身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手臂还不能用力,见儿子揉着眼睛,呵欠不断,小手也撒娇地直往自己脖子上圈,莫晚随即轻声哄道:

    “天泽累了,让爹地抱,好不好天泽长大了,又重了,妈咪胳膊受了伤,已经抱不动宝贝了天泽乖,让爹地抱,嗯”

    扯着孩子的小手,莫晚诱导着往阎擎宇的怀中送去。许是真的太困了,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孩子就往阎擎宇的肩头趴去。小心翼翼地圈着儿子,阎擎宇又想起什么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到了他的身上,才伸手抱起了他,跟莫晚对望了一眼,两人随即,一人抱着儿子、一手拎着包包杂物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出了门,一阵冷风吹过,不自觉地停下步子,阎擎宇将儿子往怀中又抱了抱,莫晚也跟着上前,将孩子身上的衣服往他怀中塞了塞。

    望着身旁温柔慈爱的女人,阎擎宇一手抱着孩子,腾出一手牵住了她,没有过多的言语,两颗心瞬间像是拧到了一起,深情地对望了一眼,随即相携往前走去,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的也不过是如此。

    晕染的灯光下,拉长的身影交织成绵延的幸福----

    回到家,将孩子抱回房间,阎擎宇跟莫晚帮儿子换过了衣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儿子许久,两人才帮孩子拉好被子,在儿子额头落下爱怜的一吻,才牵手,蹑手蹑脚地轻轻出了门。

    能够感觉到阎擎宇对孩子浓烈而狂热的爱,儿子虽然不说,可莫晚也明白,他对父爱的渴望,父子天性,是任何人都阻隔不了的,亲生的经历更让莫晚明白孩子对一个完整家的渴望,这样的一幕,虽然没有名分的保证,却已经实至名归地趋向于完美。

    回到房间,半跪在床头,莫晚半趴伏地搂抱着他的颈项,汲取他温暖又干净的男人气息,心情竟莫名的平静。他的肩膀,很宽厚,他的气息,很沉稳,有他在身边,仿佛天塌下来都可以不用再害怕这种情不自禁地莫名信赖让莫晚不由地会想到了过去,心一颤,一丝慌乱的苦涩眼底一闪而逝。

    感觉到莫晚的异样,扯着她的小手,阎擎宇将她抱进了怀中,轻蹭在她的颈窝,许久许久嗅着她的清香,他浮躁的情绪也仿佛可以安定。感觉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神奇地无法言语。

    片刻后,睁开沉淀过的清澈眸子,阎擎宇轻轻描绘着莫晚侧颜优美的弧度,轻语道:“有心事”

    深知,过去的事儿,不宜再深究,两家的恩怨,暂时也不能让他知道。轻轻摇了下头,莫晚将复杂的眸子掩藏进了他宽广的胸膛,转移了话题:

    “算不上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可以让天泽加速接受你”

    “奥什么事快说来听听”倏地直起身子,推开怀中的莫晚,阎擎宇满眼急切的好奇。

    阎擎宇爱子心切,莫晚倒是故意卖起了关子,抬手圈向他的颈项,若有所思地樱红的唇角盈盈勾挑了下。

    “晚”等得心痒难耐,阎擎宇再度出声催促。

    “要我告诉你也不难不过,我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回来不过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儿,特别是今日赖新柔的变故,让莫晚不得不感慨人情薄凉,对面前能拥有的幸福,不由得多了几分患得患失的忧虑。

    “傻瓜只要你开口,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都答应你”

    微微一怔,一丝莫名的异样一闪而逝,隐约间,阎擎宇竟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无法捕捉辨别,望着突然有些陌生的她,认真地承诺。

    “我想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我做了什么,无论对错,你都不能生我的气、也不能怪我,好吗”

    在听到他跟赖新柔的对话、继而知道他为她三年未近女色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他不一样了,可是有些事,他不明白,而她也放不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告诉我,这次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还是你根本只是暂时敷衍我,你还想着离我而去,是不是”

    倏地直起身子,阎擎宇抬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冷厉的眸子瞬间迸发精明的睿光。

    自己只是未雨绸缪一下,莫晚没想到阎擎宇的感觉如此敏锐,心一慌,瞪着他,一时竟忘记了要回话。

    殊不知,她的片刻沉默,也足以掀起一番狂风暴雨。宏司司巴。

    捏着她细碎的下颚,阎擎宇的力道不由得加大,双眸冒火地抵着她,咬着她的唇瓣,恶狠狠地低吼道:

    “你休想”

    他不能想象再次失去她跟儿子,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擎”怎么几年不见,他的脾气越发火爆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

    拥着莫晚,阎擎宇一阵心浮气躁,明明不想动气,可遇到她,他就经常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压根无法控制。

    “嗯,你不要这样怎么一句话说不通就生气呢”

    扭头避开他的亲吻,莫晚娇喘着,一阵直翻白眼,他怎么比孩子还难沟通腾手堵着他放肆的唇,急切道:

    “我没有敷衍你,也不是想离开你只是世事难料,我怕有些事处理不当所以才想”

    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眸光一沉,阎擎宇霎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你怕当年顺捷的旧事重演,我们还会一度反目,是吗不会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晚,不要恨我五十亿虽然不是个小数目,对我来说有难度却也不是难于登天,当年,我真的有全力想帮你,只是没想到中间出了差子我不是想推卸责任,真的是我的秘书受了宋芳菲的一时蒙骗才将贷款拖延了总之造化弄人,没想到世事都那么巧晚,当年我就想要跟你解释,可你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你爹地的事儿,我也很难过,我本来想将顺捷收购好了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再跟你澄清可惜还来不及,你就”

    惊愕地眼眸圆瞠,抬手,莫晚轻轻摇着头,再度赌回了他的唇边,心底却掀起万千层浪:

    原来,他没有骗她她没有信错爹地的事儿,真的是意外

    霎时,莫晚心底那对他的唯一一点点介怀也随之而去。其实,原本她虽然心存芥蒂,对他,却也并没有过多的怨恨。只是他不知道,她说得其实并不是这件事。而现在,她还不能告诉他阎方两家的恩怨,这个男人太霸气了,她真的掌控不了,她怕他知道了真相后,一切都会脱离自己的轨道。

    所以即便心里打翻了天,莫晚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要因为过去离开我,嗯顺捷虽然经历了大起大落,没有过去的辉煌,现在倒也步入了正规,明天我就叫律师将所有的一切过给你,你爹地的病,我们再找医生,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希望的晚,给我个机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好吗”

    没想到阎擎宇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吓得莫晚倏地坐直了身子,见鬼似的瞪着他:

    他这是在像她求婚吗曾经做梦都梦想着这一天,没想到她等到了,却是在最无望的时候。

    “你不愿意”

    心陡然一凉,阎擎宇的嗓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达成心愿,可他最想要的----却是她的心甘情愿

    “这算是求婚吗戒指没有连朵花都没有阎大少爷会不会太没诚意”

    避开他的眸子,莫晚转移了话题,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暂时,还不能答应。

    “这简单,我们现在就去买你要什么,我们买什么”说着,阎擎宇真有起身之意,却被莫晚一把又给按了回去,笑点着他的胸口,轻嗤出声: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是店铺都该打烊了放心,我不会跑,顺捷你先帮我打理着吧,我也乐得轻松至于这个,也不急于一时,况且我刚回来,也需要些时日安定,而且,三年不见,你的脾气好像更坏了,见面都动刀动枪的,还学人绑架了,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好好考虑考虑再决定你不觉得在这儿之前,让儿子开口叫你爹地比较重要”

    抓着她的小手,阎擎宇妥协地亲触了下:

    “除了你也没人能把我的老本都逼出来貌似真得是太过仓促了点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都可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怎样可以让儿子快点接受我”

    “其实也很简单天泽很喜欢玩碰碰车,明天是周末,如果你能带他去游乐场玩一圈,再想办法把他的毛毛接过来的话,我想天泽应该很快就会接受你的”

    “毛毛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毛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上次他说想毛毛我让人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拨开云雾见月明,阎擎宇瞬间看到了希望,能为儿子做点事,他真得很迫不及待。

    “哈哈,毛毛不是什么玩意,是从小陪天泽长大的一只金毛犬小时候,狗狗肥嘟嘟的,毛茸茸的,很可爱,天泽抓着它的皮毛,就叫毛毛,然后小小的身子整个都趴到了狗狗身上,也不松手,我就把那个金毛幼犬给买回了家”

    被阎擎宇言语跟呆愣的表情逗乐了,莫晚禁不住笑出了声。

    “金毛犬”一想起那庞然大物,估计也要有孩子大半个身子高了,阎擎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么个小不点,怎么喜欢这么大的宠物狗:

    “虽说金毛温顺,可那么大的体型,他都不害怕吗”

    通常小孩看到那么大的狗,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不知道孩子怎么想的本来想给他弄个袖珍的吉娃娃或者小泰迪养着玩的,可他就喜欢金毛,还说那么大才威风,不要小女孩喜欢的现在的毛毛是长得很大了,不过天泽还是很喜欢,经常抱着就蹭在狗狗身上,说起来,这金毛也真乖,天泽小的时候根本牵不动抱不动他,可它就乖乖地跟在天泽屁股后边,都不用牵着的,大了也一样所以天泽很喜欢这只狗呵呵,说起这个,天泽还有个小宠物,叫笨笨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一只绿色的小乌龟,养在一个玻璃缸里,每天回到家,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把小乌龟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看它爬,要不就把它翻过来,看它四条腿抓扒着翻身,每次他都能看上几个小时,玩得不亦乐乎,边玩边叫笨笨,真笨天泽很乖的,很小就可以一个人玩,都不怎么哭闹”

    见阎擎宇一动不动地有些失神,莫晚顿时收敛了嘴角: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一提到孩子,我嘴上就好像少个把门的”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真得错过太多了有点惋惜”

    脑海中浮现出儿子各种可爱又孤独地跟小动物玩耍的身影,阎擎宇的心底不由得浮上一抹苦涩。他的童年很不快乐,他了解涉世未深的孩子对父爱母爱的渴望,莫晚真的将天泽教得很好,即便单亲,他也能感觉出他的童真,至少,他没有被逼迫着过早成熟。

    “不,未来的时间还长,你还有很多机会这次回来得有些仓促,飞机上又不能带宠物,霍家的私人飞机又被霍子豪用了,再调度、安排也是麻烦,所以如果你有办法把毛毛跟笨笨接过来的话,天泽一定会开心的”

    感觉到阎擎宇浓浓的失落,隐约间还掺杂着无法言语的哀伤,莫晚突然联想到了他的过去,再想到自己的童年,不禁感同身受。

    “嗯,告诉我联系方法,我明天派人去接过来你刚出院,不宜疲累,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家去游乐场”

    轻点了下莫晚的额角,阎擎宇的脸庞软化出淡淡的柔光,对未来,充满了极致的憧憬与期待。

    “嗯好”

    另一边,从医院走廊的事情过后,赖新柔就像是被突然推进了万丈深渊。

    她没料到莫晚也会出现在那里,直至两人离去后,她还慌遭雷劈地在原地矗立了许久,刹那间,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掏空了。

    自己说过什么,做了什么,她心知肚明,看到莫晚吃惊的眼神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们的友情走向了终点。

    寓意团圆完美的八仙八宝,在她们自己身上居然都没有趋向于完整她的心情,同样是复杂而难解的

    以前,她的脑海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后悔二字,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一般,可在阎擎宇拥着莫晚转身的那一刻,她生命中所有的光明仿佛瞬间坍塌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浑浑噩噩地,赖新柔像是被封闭到了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中,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这个下午,她没再坐诊,而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失魂落魄地发呆。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直至下班的铃声响过,赖新柔才蓦然回神,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换过了衣服,出了门。

    “你说得就是她啊哎长得挺漂亮的啊”

    “是啊我们杜医生还追过她呢真可怜,被人甩了不过,听说那个男人是个有钱有势的超级富豪还长得一表人才也难怪了”

    “哎,其实,想想也知道,那种有钱人,条件又那么好,怎么会对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真心肯定是玩玩的,天仙下凡,门不当户不对的,不也白搭她怎么想不开呢不是倒贴的吧..”

    “嘘别说了,走了,走了”

    “.”

    擦肩而过,两名小护士半是同情半是笑话的窃窃私语流入耳中,赖新柔的脸色一阵尴尬地难堪没想到这么点事,居然闹得医院人尽皆知了

    脸上一阵挂不住,攥紧了包包,赖新柔垂眸快速跑了出去。

    迎着夜风,她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个人逛荡了许久,她却一点都不想回家,不知不觉间,待她再度回神,人竟然已经站到了夜色皇宫的门口。

    夜色中,富丽堂皇的门庭霓虹闪烁,隐约间,已经能听到喧嚣的嘈杂声,身旁窸窣的人生不断,傻傻地凝望着,赖新柔像是定在了原地

    她怎么会来了这里三年前,夜店,对她而言,等同禁地。

    可是这三年来,她却不止一次来过这个纸醉金迷的罪恶之地。明知道这是个堕落的天堂,是男人的销金窟,她居然还是来了

    人有时候真是不可思议脚上都像是长了意识一般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她跟阎擎宇见面最多的地方吗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她会陪他来这里醉一场,他会喝很多酒,她就会说很多话,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关于莫晚的,可是她还是很高兴,因为,他说,他喜欢听她说话还说,她的声音让温和,让他很平静。

    每一次,他却都掌控得很好,从来没有喝醉,或者也醉过,可是都不让她看到。因为每次走出这里,即便他的步伐乱了,心却从来没乱过。记忆中,他喝酒的时候,除了第一次他吐得稀里哗啦,好像都没有怎么失态,每次,他喝酒,十二点,一定会有人来接他回去,也会有人送她回家。

    三年,她真的已经有些习惯了他的陪伴,即便寥寥,亦不可或缺。

    她以为总有一天,他会从失意中走出,而她这个陪伴他走出的人,就会变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一部分,亦如他将她解救出继父水深火热的纠缠,所以,她一直很有耐性。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她以为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毕竟当年,她那样辛苦决绝地才从他手中带出孩子,逃离他方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痛苦了三年,他为什么不能放下

    苦思冥想着,赖新柔风中凌乱了,直至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响过,她才瞬间回神,抬脚走了进去。

    夜色皇宫的吧台旁,赖新柔一个人坐在一边,点了一杯鸡尾酒,微微扭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另一边的空地处。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她就是坐在这里,而他,坐在那头。那是第一次,也是三年来唯一一次她追随着他是身影,却是一个人熬完全场。

    孤独的开始,孤独的结束,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

    端起手中的鸡尾酒,赖新柔没有初次的小心谨慎,一饮而尽,随即一杯连着一杯,眼底酸酸涩涩地,有着难过的湿润。

    心烦气躁地走出包房,阎心成一抬眸,就捕捉到了吧台边寂寥落寞又特别的熟悉身影。

    微微一怔,阎心成的手不自觉地抚向了口袋中折叠的纸条,凝望远方,轻轻眯了下眼眸,随手拿过一杯酒,便往吧台的一角靠去:

    “赖医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真是好巧一个人不介意我坐吧”

    打着招呼,阎心成径自坐到了她的身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主动跟她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抬手又招来了服务生:

    “一杯红粉佳人,一杯烈焰红唇”

    片刻后,两杯艺术品般的鸡尾酒送了上来,阎心成随即将红粉佳人推到了赖新柔的身边:

    “红粉佳人很适合你,试试吧”

    接过酒,赖新柔就抿了起来,酸酸涩涩的滋味有点甜又有点辣,跟她的心境倒是很相符。

    见自己招呼了半天,赖新柔竟然一声没吭,抬眼扫视了下四周,又细细观察了下的表情,阎心成随即轻声问道:

    “怎么有心事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头垂得更低了,赖新柔还是没有吱声。

    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明显感觉到赖新柔的失落,想起几次看到她出现在这里,都是陪在那个人的身边,放下酒杯,阎心成试探道:

    “怎么跟我哥闹矛盾了”

    以前他很尊重阎擎宇,可是这一次,他这一声哥却称呼得很勉强。自从莫晚出事,他对他的恨就日如中天,强烈到无法控制。

    是他毁了他跟莫晚的幸福,抢了他的爱人,可他却半点都不知道珍惜,不止欺负她、伤害她还差点害死了她幸亏上苍有眼,可是对他的恨,却已经深入骨髓,现在他已经知道莫晚还活着,他不会再给他机会伤害他心爱的女人再也不会

    手一顿,赖新柔僵涩的眸光缓缓调向了他。

    她的反应,无疑肯定了他的猜测,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得攥握了下,阎心成的嘴角却轻轻抽搐了下:

    “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其实这儿并不难赖医生是个特别地、又很惹人瞩目的美女在这种地方,很显眼,难道,你没注意到很多男人的眼睛都是落向这里的吗”

    抿了一口酒,阎心成轻柔而魅惑地解释道。当然,他不会坦诚的告诉她,对她的注意,多半是源自她身边的男人

    “美女是吗自古红颜多薄命为什么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

    感慨万千,回想起自己一路情路坎坷,赖新柔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嘟囔的嗓音满是悲戚的哭腔。

    “赖医生这样喝会醉的酒多伤身,女人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不痛快你可以跟我说说,总比闷在心里好,不是吗赖医生我可以叫你新柔吗”

    伸手夺下赖新柔手中的酒杯,阎心成送上一抹温润而关怀的笑意,干净的大掌还握在赖新柔细白的手腕上。

    扭头,赖新柔眨着氤氲的眸子,呆看了他许久,突然想起什么般,扭身,扯住了阎心成衣袖: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是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还成了医院研究基地的成员,甚至我还可以使用医院独立的研究室很多人都说,我前途不可限量,可为什么男人都对我那么残忍,那么狠心不管我对他们多好,最后他们还是会抛弃我他最痛苦难过的时候,我陪在他身边,我喜欢他,心甘情愿地陪着他明明就是莫晚主动离开他的,是莫晚不要他我错了吗为什么他对我发火生气,对我那么冷漠,还说不想再见到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f606121

    vv4811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