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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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闪开!闪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践踏着道路,将青石砖铺成的地面震的隆隆作响,沿途的行人慌忙后退,给纵马的官差让出地方来。

    “啊?不好!”此时一个貌似十四五的少年刚刚走过拐角,就瞧见大道上有一个小女孩儿正好挡在路中间,任凭后面的官差使劲儿吆喝,小女孩儿却是纹丝不动。马匹此时根本停不下来,眼看着悲剧就要发生,小女孩即将丧命马蹄之下!

    情况危急!

    来不及细想,少年脚下用足力气狂奔过去,紧要关头抱住小女孩儿的腰身往回一扯,奔马带起的气浪刺的少年脸颊生疼,连马身上的卷毛分叉也都清晰可见!

    还好,二人安然避了过去。一旁的行人也不由为之抹了把汗,暗道一声:“好险!好险!”

    马上的官差一看没有撞着人,一扬马鞭,就纵马离去了,想来必是有要紧之事。

    “呼!”少年吐出一口气,松开怀中的小女孩儿,这才有功夫打量起这被吓傻的小丫头来。

    这小女孩看起来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衣着有些破,脸上也黑黑的,看不清容貌。但那双大大的眼睛却充满神韵,让人感觉几分调皮几分灵动。而此时其中惊恐满满,让人忍不住的怜惜。又

    “你没事儿吧?”本来责备的话语,在看到小女孩委屈的眼神后也变成了轻声的询问。

    “啊?没事儿,我没事儿。”小女孩儿此时已是从惊慌中回过了神,满是感激的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少年。

    “认识一下吧,我叫凌云峰。”少年友好的一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王璐瑶。”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心里却是想着这小哥哥长得还真是俊俏。

    “下次要小心一些哦。”

    “嗯,谢谢,谢谢你。”璐瑶应了一声,然后嘴角一弯,朝着凌云峰感激的笑了笑。

    “额,这女孩儿笑的好甜。”凌云峰不由得看得痴了,一个愣神后反应过来,连道“不客气不客气。”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了两声。

    璐瑶也是被凌云峰直直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幸好脸上现在不干净看不出来,连忙低头说了句“小哥哥,再见了。”就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额。”凌云峰应了一声,看着璐瑶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着急呢。”接着不再想此事,继续朝着名相楼走去。

    名相楼是镇江头号的酒楼,掌柜的名叫刘家仁,三十多岁。据说本朝当朝的宰相章弘彦受过名相楼前一代主人的大恩,发迹当了宰相后,镇江的官员为了巴结,就重新给这酒楼起了名儿,就叫名相楼。

    凌云峰刚走进酒楼,就有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放眼看去,一位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晃着手中的酒葫芦,正四处搜寻着什么。

    道士长的很是正气,面容刚毅,双眉如刀,两眼之中不时有精光闪过,背负着一柄长剑,再配上那布满腮帮的黑胡子,活脱脱就是一位捉鬼降妖的钟馗。只是两颊泛红,一脸的醉鬼相让人咋看咋不舒服。

    醉道士扫了一圈,放声吆喝道:“小二,小二,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跑堂的小二华哥匆匆跑了过来。

    “给道爷我把这葫芦给装满喽,就要杜康老酒,你小子可别给我参水哈,要是被道爷我发现了,一个子儿都不给。”

    “嘿,我说道爷,您就放心吧,我们酒楼有规定,不会给您参水的,您先坐,我这就给您打酒去。”说完华哥朝一旁的凌云峰摆摆手,示意他稍等,接着一个转身,给道士打酒去了。

    凌云峰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那道士看到凌云峰旁边有空儿,也不见外,跟着一屁股坐到了一旁。

    凌云峰闻不惯这近在咫尺的酒气,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扫了中年道士一眼。

    感觉到凌云峰的目光,中年道士顺着往过一瞥,随即心里惊道,“这小娃儿到是生的好面相,眉目清秀,灵气动人,就像那财神座下的金童一般。”

    道士再着眼仔细一瞧,“好!好!根骨真是不错,坐姿平稳,一举一动之间自生着一股劲儿,浑然一体啊,看来内力和武功底子也不弱,不知比起苍松子师兄的得意弟子古少泽如何,这到底是哪位江湖同道收得这般好弟子!”

    凌云峰生的年长,醉道士错把凌云峰当成了十五六岁快成年的人,要是他知道凌云峰如今还不满十二岁,恐怕会惊掉下巴吧。

    “嘿,道爷,您老的酒来啦,可是没参水的哈。”这时跑堂的华哥也打好了酒,递给醉道士。

    醉道士起身一把接过葫芦,拧开塞子就是“咕咚”猛灌一大口,喝完之后一脸的满足,这才感慨道:“不错,真不错,果真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哈哈。”

    “道爷儿,您这是一斤半的杜康,不多不少,二两银子。”

    “好,价格公道,不愧是镇江的老字号。”醉道士哈哈一笑,伸手摸向腰间的袋子,却只摸到了自己粗壮的老腰。

    “坏了,袋子不见了,里面还有我青城的一本吐纳心法,虽说不甚重要,但也不能被外人得去了。”醉道士沉思片刻,很快想到:“对了,一定是早上那小女娃儿,估计是扶她的时候被摸走了。”

    华哥当了好几年的店小二了,一眼就看出这道士是没钱了,当下也感到有些为难:

    如果这酒没喝,那再把酒倒回去就行了,可这酒已经被醉道士喝了,要是掌柜的知道了,肯定会骂自己,还会扣自己工钱。

    “哎,小伙计,实在不好意思,我把钱袋子给丢了,这玉佩先压你这儿行么?”醉道士也看出华哥的为难,于是解下脖子上的玉佩递给华哥。

    “这……”,华哥感到更加为难了,这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为了区区二两银子,华哥也不敢收下啊,万一人家过来赎的时候说自己给弄坏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这二两银子我出了,华哥看你那麻烦样儿吧。”

    凌云峰实在是不想看两人在那墨迹了,更不想继续闻到中年道士那满身的酒味,于是从兜里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华哥。

    要说今天凌云峰带的钱比较多,还真不缺这二两银子。

    “如此,便谢这位小兄弟了。”醉道士也不磨叽,双手合揖敬了凌云峰一礼。

    “不用谢不用谢。”凌云峰连忙摆手,心想:“你还是快点儿走吧,只要不闻到这熏死人的酒味,让我谢谢你也行啊。”

    “哈哈,二位小兄弟,贫道告辞。”醉道士接着一抱拳,又灌了一口酒,唱到:“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前愁。”大笑着转身离去了。

    “呼,终于走了,真是个怪人,这下子空气清新多了。”凌云峰表情一松,长出一口气,和华哥相视一笑坐了下来。

    华哥比凌云峰大不了几岁,虽然长的面目浑圆,体态微胖,但双目掩不住的灵动,而且身手矫健,端个盘子什么的那是相当的稳。

    凌云峰虽然小,却是这酒楼的常客,因为凌云峰喜欢这儿的一道‘江水煮鱼片’,经常央求吴伯带他来这儿吃,一来二去就和这跑堂的华哥熟了。

    “小云,有日子没见了,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今天出来要到王牛大叔那儿打一把剑,现在还早,来这儿看看你。”凌云峰和华哥随即聊了起来……

    当空的骄阳打个盹儿,天已是到了下午。秋日的天气最是沉闷,而闷热的下午正是一天里最让人感到无趣的时刻。

    背负宝剑的凌云峰匆匆的走向名相楼,几只不知名目的笨鸟不时从头上掠过,发出“嘎嘎”的叫声,搅得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的骚动。

    今天不急着回去,凌云峰已经和华哥约好,等华哥收工后两人一起去夜市上玩儿。

    凌云峰正行走间,前方拐角处却是突然窜出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来不及躲闪,凌云峰被来人给撞了个满怀,噔噔噔连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啊?!云哥哥?快跑!”这人满身惊喜的喊了一声,接着回头一瞅,脸上又布满了慌张,不等凌云峰反应过来,拉起凌云峰的手就是向前跑去。

    凌云峰被拉的跑了几步,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撞到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时自己救下的璐瑶。

    “跑啊,快跑啊!”璐瑶见凌云峰停了下来,急声催促道。

    凌云峰正感莫名,却是被身后传来的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给吓了个激灵。

    “小兔崽子你往哪跑,快给大爷停下来!”

    凌云峰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好家伙,只见一二三四总共七个大汉正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当下双脚本能的发力,就自己跑了起来。

    跑了一阵儿后,凌云峰才反应过来,心道:自己这是跑个什么劲儿啊?

    看看一脸着急拉着自己狂奔的璐瑶,凌云峰估摸着这些人是在追她。不过想想现在自己停下也没用,后面那些人肯定把自己和这女孩儿当成一伙的了,于是凌云峰干脆也跑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追你干什么啊?”

    “哎呀,云哥哥先别问了,他们都是坏人,我们还是先跑吧。”璐瑶看看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话语之中透露着焦急,脚下又快了几分。

    追赶之人个个长的凶神恶煞,还都佩着兵器,凌云峰心里已是猜了个七八分,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当即对着璐瑶低吼一句:“快!这边走。”

    他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七拐八拐反而绕到了追赶之人的后边儿。看着远处丢失目标正四处乱找的七人,听着传来的清晰的叫骂声,凌云峰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四处环视了一圈后,凌云峰计上心头,说道:“这里离着南城门很近,城外有个城隍庙,不如我们先去那里避避吧?”

    璐瑶自然是无异议,不知是不是因为凌云峰救过她,她心里很是亲近凌云峰。

    “那好,我们快走,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凌云峰于是拉起璐瑶,两人随即向着城隍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