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讨价还价。”

    向秘书回答黄光辉的话，一点也不激愤，不改微微的笑容，说。关于秦乡长担任什么角se的问题，zhengfu开会进行了讨论，一致认为，目前黄老师对李欢欢所做的心理辅导工作，是一件惠及群众的实际工作，zhengfu理应支持，大家同意秦乡长在这一工作中，可以出任一个比较重要的角se，或者说是关键的角se。

    如果这个角se的确重要的话。

    但是，考虑到整体工作的协调，以及顾及到乡风民俗的影响，秦乡长目前所担任的角se，尺度不宜太大。这也是为了整个工作的考虑。如果角se的尺度过大，群众以及各个方面接受不了，不予理解，引起反感，好心办了坏事，导致正常的工作开展不下去，到那个时候，不是适得其反了么？

    zhengfu方面的这个意见，显然已经跟刘校长交换过，所以，向秘书讲了话之后，刘校长马上开腔了：“黄老师，各自都退一步吧，大家共同的意见，总之要比你一个人的意见要全面些吧？”

    黄光辉听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们的话，她已经听明白了，不过就是大家要谨慎从事。对，小心驶得万年船，但她就不明白了，这样一点小事，还用的着zhengfu开会讨论吗？这个当年敢作敢为的秦峰清，当了一个小小的乡长，胆子反倒只有一粒粟米大了呢？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黄光辉她也不是不可让一步的。只要秦峰清这个人肯来，肯配合工作，就行了。想到此，黄光辉也就可以退一步了。她朝向秘书笑笑，接受了zhengfu的意见。

    小欢欢在秦峰清的怀里睡了一会，醒来了。黄光辉接过来：“欢欢，来，老师抱，秦叔要工作去了，我们也要睡觉去了。”李欢欢的心情很好，不管是秦叔还是秦爸，愉快地答应了。

    “且叔且珍惜……欢欢，跟秦叔再见。”黄光辉说，欢欢把手摇了起来。

    小欢欢明白什么“且叔且珍惜”么？

    ……

    受到昨晚欢欢变化的启发，今天，秦峰清检查了几个站所的工作之后，绕道去了中心小学一趟。欢欢的班级在cao场上上游戏课，小朋友看见欢欢的叔叔来看她了，一个一个尖声叫了起来：“欢欢的叔叔来了！”“欢欢的叔叔是乡长！”……

    小朋友这样说，显然一些信息已经在一定场合公开了。小欢欢虽然现在还不会说话，却是高兴无比，随着小朋友们一起围着圆圈跑起来。秦峰清看了，笑起来了。

    “我一个道具，真的就有这样神奇的效果么？”秦峰清对着随后赶来的黄光辉说。

    黄光辉嘴一撇：“你以为呢？别看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在这个小旮旯的地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哩！阳刚之气十足，阳光普照万里。”

    秦峰清嘴一咧：“光辉你你又取笑我。”

    黄光辉说：“乡长大人，我还真没有取笑你。这个小欢欢，在过去的时候，别人有爸爸，她没有爸爸，你可知道她怎么样的自卑？现在她有了这么一个引为自豪的叔叔，在大庭广众之下来看她，你可知道给了她多少的自信？”

    秦峰清说：“光辉，有这么微妙神奇吗？”

    “可以有。”

    “呵呵，是吧？那么，我看，从现在开始，必须有了。”

    “那就，一定有。”

    两人随意说笑了一阵，黄光辉说：“乡长大人，想不想再上一个措施？”

    “上啊！”

    “这个措施一上，我估计，那种微妙神奇的效果，也一定会再上升一个层级。”

    秦峰清有些jing惕，黄光辉这个死丫头，又弄些什么名堂？该不会又给他挖一个什么坑让他往里跳吧？便收敛了笑容，正se道：“上措施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今后你上什么措施之前，可要考虑周全，别闹出了什么绯闻。我是一个男人，不怕，呵呵，男人不怕，甚至有些男人，相反还怕没有这些绯闻哩！而你……”

    黄光辉打断他的话说：“我怎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我是女人怎么了？女人都是个个怕八卦的吗？告诉你秦峰清，能够和你这个大乡长八卦一下，我求之不得哩！”

    黄光辉想，实际上就是你这个当官的怕哩！虽然这样想，她没有说出来。

    “那，光辉，我服了你。”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上！”

    “上？上什么上？”

    “上你个头！”

    “呵呵……”

    “乡长大人，我是一个闲人，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你ri理万机，以你的时间为准，你有了时间，就打电话给我，我们还要提前做一个准备。”

    秦峰清跟黄光辉开了一会玩笑，确定了事情，就离开了中心小学。

    ……

    平阳溶是一个乡。从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这个乡的集镇。平阳溶解放前的时候，只有一家客栈和一家牛马交易所，发展到现在，早已经不是她了：卖家具的、卖摩托车的、卖衣服的、卖药的……全民皆商，有什么卖什么，想买什么卖什么。

    邓光华所在的三山岭，则比平阳溶萧条多了。这天周末，还没有到中午，就搭顺风车回到了平阳溶。beijing现代停在路边，车门一开，邓光华溜了下来。

    他要挽留人家在平阳溶吃中饭，人家谢绝了，便给人敬烟，人家好歹接了一支，然后“哧溜”一声，走了。

    “要请客在车上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不开腔，睡觉去？一个光嘴巴。”车上的人，等邓光华一下车，就嘀咕开了。可惜邓光华本人没有听见。

    站在太阳底下的邓光华，趾高气扬地看了看不屑一顾的平阳溶，就准备往中心小学的家里走去。他也没有准备在平阳溶吃饭。不说如今在八项规定的严格要求之下，邓光华不敢在馆子里吃饭，就是以前，在馆子里吃了饭，也不能擦公家的油，只能在家里报销。

    可是突然，邓光华在琳琅满目的自贸市场，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身子一震，慵懒也没有了。

    ……

    平阳溶的自贸市场还是一个简单的棚场。

    几排100的钢管埋在地下，露出地面五六米高处，搭建横梁，弯一个半圆形的苍穹，盖着蓝se的透明塑钢瓦，棚子下面是一个一个的摊位，租给人，卖农副产品、卖衣袜鞋帽……每个摊位上，挂的、摊的，不一而足，远远望去，一派凌乱，身处其中，热闹非凡。

    黄光辉拉着秦峰清，看衣服看裙子，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比较。

    透过花花绿绿的缝隙，邓光华看见两个人欢跳的身影，看得眼睛冒绿火。

    虽然邓光华恨得牙齿痒痒的，但是，人家也是同学。在这光天化ri之下，也是坦坦荡荡。不过，要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没有品位。就在这个地方讨好人家的女人，买件衣服买件裙子，上什么档次啊？

    “我呸——万恶的旧社会！”

    ……

    邓光华没有上前与他们打招呼，也没有继续跟踪他们，怏怏不乐地朝中心小学走去。肚子里咕咕咕咕地叫唤，急需要回家上水加油。

    “这不是邓乡长吗？”埋头走路，也被人认了出来。

    “哦呀！”邓光华一抬头，马上呵呵大笑起来，看见了老杨书记几人一个小队伍从街道那一面走过来，马上停止了脚步，马上又奔过去，同一行人一一握手，一一招呼，一一谦虚，“各位父母官，小的一个科长，哪里是乡长哦！”

    “乡长乡长乡长……”大家一边同邓光华握手，一边同他恭维，越是这样不起眼的干部，大家越发要加以尊重。

    “呵呵呵呵呵呵……”邓光华更是满足的受用着“乡长乡长乡长……”的称号，一边说，“各位父母官，到哪里‘清乡’了回来？”

    老杨书记眉头一皱，这个邓科长，是不是嘴巴太滥了？是不是太没有高低了？怪不得还只是一个科长的虚职，什么“清乡”啊！这是你说的吗？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那确实！面前的可是资历老高的老杨书记哩！

    有你这么讨巧的吗？

    跟着老杨书记的那一帮人可不干了，邓乡长也不叫了：“邓科长，这个，你可不能乱说。什么‘清乡’啊？那不成小ri本了吗？用在你的身上恰如其分，用在老杨书记身上，你只怕要遭雷打了！……我们，这是调研了工作，正辛苦着哩！辛苦了也不吃不喝，回乡zhengfu食堂压饥荒去。”

    这个教训得好。

    老杨书记心情好起来，笑眯眯地问：“邓乡长，用餐没有？可否屈尊到我们的食堂检查一下？”

    “不了，我已经吃了。”邓光华已经知道自己的话说得不合时宜，正自惶恐，极yu脱身，生怕被纠缠住，脚步不停，往回家的路赶。

    “好吧，那再见吧，……我们后会有期。”老杨书记说，仍然是那个笑眯眯地模样。

    大家相遇，打过招呼，都走了好几步了，忽然，邓光华回头又叫住了老杨书记，问：“老杨书记，你们zhengfu的干部，工作的敬业jing神，我打心眼里佩服！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干部的作风，是不是也实行双轨制呀！”

    这话有点儿意思。老杨书记不免jing惕了起来，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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