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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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城DS,气候怡人,下班了,谢仁峰回到了住处,推开门,发现一封信从门缝里飘落在地,他拾起信打开了,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拿着信仁峰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三年前,谢华送仁峰在农桦镇分别之后,仁峰来到了DS,开始人生地不熟,想找份工作简直是太难了,只好找些没人愿意干的又脏又累的杂活做,打短工,今天在这儿干几天,明天在那儿干几天,没个固定的地方。有时候找不到事做就躲进一处写他的小说。第一年就这样一天天地挨过去了,他的长篇小说《蓝色金桥梦》也终于完稿,送到杂志社后,没想到很快便登了出来,并在花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他也因此被那家杂志社聘请为小说编辑,仁峰从此便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

    挨着仁峰桌旁的也是一位新来的编辑,是个年轻姑娘,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名叫邱梦雪。梦雪对仁峰一见钟情,所以她对仁峰特别好,热情,常常找些机会和借口与仁峰同行、接触,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姑娘已经掉进了爱河,仁峰也明白,但他对爱情已经没了激情,他不想谈,为了不使梦雪对他产生误会,仁峰决定和她谈清楚。

    下班的时候,仁峰将一张纸条交给了梦雪,约她晚上七点去**咖啡厅,他在那儿等她。看了仁峰的相约,姑娘喜出望外,交往快半年了,这还是仁峰第一次主动约她。梦雪兴冲冲回到家,精心地打扮了一番,背上小包出了门。

    咖啡厅里灯光闪烁,乐曲流荡,俊男靓女们成双成对翩翩起舞。仁峰呷了一口咖啡,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梦雪的身影,他起身刚想离开,梦雪来了:“Sorry,我来晚了。”

    “不晚,坐下吧。”

    服务小姐带着礼貌的微笑走过来:“小姐,喝点什么?”

    “咖啡吧。”

    “好的,请稍等。”仁峰好半天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说,会不会伤害面前这位既漂亮又多情的姑娘。他真的不忍心姑娘的一片痴情被他的拒绝打破,这时,梦雪起身说:“仁峰,我们也跳个舞吧。”

    仁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想跳。”

    “那也好,我们说说话吧。”

    “出去谈好吗?”

    梦雪点头。

    付了钱,两个人出了咖啡厅,天已经黑了,但灯光如昼。他们上了天桥,靠在栏杆上仁峰说:“梦雪,我想……我必须和你谈清楚……”

    梦雪忙抢过话:“我明白,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不明白,梦雪,你误会了,我要说的也就是不让你误会我,梦雪,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合适……”

    “你……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些话吗?”

    姑娘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抽泣起来,仁峰也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不想伤害你,可我必须得让你清楚这一点。”

    “为什么?我长得丑,不温柔,还是……”

    “不,你都好,是我配不上你,我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才二十二岁,首先在年龄上你我之间就已经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还有你是大学生,而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农村来的打工崽,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农村的……”

    “借口,不是理由的理由!我真傻,还以你喜欢我。”

    “对不起,梦雪,不要恨我好吗?我的确也很欣赏你,非常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好兄妹,别的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去你的友情,兄妹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梦雪转身跑开了,仁峰没有叫她,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梦雪消失在夜景之中……

    仁峰心情烦乱地回到家,他一头倒在了**上,说是家,这只不过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斗室,一张单人**和一张写字桌占去了大半个空间,但这总算是个家,是他进杂志社上班时才租的“家”。

    仁峰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两寸的黑白相片,看着相片上的谢华他的眼睛潮湿了,紧接着两颗大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一连好几个月梦雪不愿理睬仁峰,仁峰也很自觉,和别人调换了位子,不再与梦雪挨得很近。为此姑娘更加气了,常常拿白眼珠瞥视仁峰,仁峰虽然心里明白,但为了姑娘不再存在幻想,他必须这么做。

    今天仁峰感到头昏脑胀,但还是坚持着来到杂志社上班,突然一阵难以忍住的恶心涌了上来,他急忙捂着嘴跑出屋子,细心的梦雪早有所察觉,见仁峰捂嘴跑出去了,她便有些坐不住了,放下笔跟了出来。仁峰扶在垃圾筒上呕吐起来,见此情景,梦雪忙折回身端来了自己的茶递了过去,仁峰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仁峰漱了漱嘴,梦雪又将自己的手绢递到了他的手上,仁峰又是一句:“谢谢。”

    一连好几天没见仁峰来上班了,梦雪开始惴惴不安了,她决定下班去看看他,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梦雪匆匆来到了仁峰的住处,敲了半天门才听见从里面传出一声无力的问话:“谁呀?”

    “是我,梦雪。”

    又是好半天门才开,只见仁峰面色憔悴,眼窝深陷,身体非常虚弱,梦雪的心猛然一酸:“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没事了,就是有点感冒。”

    梦雪扶着他:“你快躺下吧。看医生了吗?”

    仁峰摇摇头:“小病,不用看,我已经好多了,梦雪,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她伸手摸了摸仁峰的额头,天哪,还在高烧,姑娘心疼得直掉眼泪:“我就知道你病得起不来了……去医院,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你还在高烧你知道吗?”

    “我知道__会好的,谢谢你。”

    “你就知道谢谢我,书呆子,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你不去,我去!”

    梦雪跑开了,时间不大为仁峰买回了药。从小到大,仁峰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面对着梦雪买来的药,他的心里直恶心:“我不吃。”

    “不行,必须得吃,我烧点开水。”

    水烧开了,梦雪将开水凉了凉,又用嘴唇拭了拭,不烫了:“来,我喂你。”

    “我不吃。”

    梦雪不由他说,硬是将药片塞进仁峰的嘴里,然后让他喝下水:“这不就行了嘛。”

    仁峰很感动:“梦雪,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梦雪一下伏在了仁峰的胸口:“我爱你,我真的无法忘记你,你这样我心真的好痛……”

    仁峰抚摸着她的长发:“你真是个傻姑娘,我什么都没有,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好的?”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就够了!”

    仁峰不再说话了,梦雪为他盖好被子,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仁峰枕边谢华的照片上,她顺手拿了起来:“她是谁?你的女朋友?”

    仁峰忙说:“不是,是我哥哥的女儿。”

    “她好漂亮,好有气质,你们是亲叔女吗?”

    “是的。”

    “看上去你们一点也不像。”

    “是吗?”

    梦雪点点头:“你们感情很好是吗?”

    “是的,我和她同岁,从小一起长大。”

    梦雪这才放下了刚才躁动起的心,她吻了吻仁峰的脸颊:“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