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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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调来的乡党委书记突然来到了谢华的家,谢华知道,乡党委书记的到来定有啥大事,不等谢华问出口,乡书记说:“谢华同志,我今天是受山寨村全体党员的重托来找你的。”

    谢华静静地听着,乡书记接着说:“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山寨村的状况,现在是一盘散沙,村务一直没有人管理。”

    “这,这好像和我们龙河没什么关系吧?”

    “谢华同志,请听我把话说完,偌大的行政村没有一个让群众信任带领着群众走向富裕之路的领导班子怎么能行呢?老百姓苦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为此乡党委和乡政府开了会,决定山寨村的这次领导班子让全村的人参与,由他们自己选出村支两委,昨天支部选举已经结束,全村党员和村民代表选出了支部书记,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大多数人投了陈大妹,要求她回山寨当书记,我虽然调来不多久,但山寨村的党员和群众都很清楚她的能力,可是她是你培养的,现在是你的一位老总,不知道你是否能割爱放她回山寨。这就是我这个乡党委书记今天来的目的。”

    谢华没有插话,一直听乡党委书记说完才说:“这没什么,我没什么意见,她本来就是山寨村的人嘛,能回山寨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但主要还得看她自己的意见,愿不愿回山寨,她毕竟还很年轻,加入党组织只不过才两年多一点,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才能她的确有,但让她来当一村支书,她是否能胜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说的也对,但可以试试。”

    “好吧,既然如此我来和她谈。”

    “那我就代表山寨村的乡亲们谢谢你啦!”

    晚上大妹回到家,晓春也来了,谢华将他们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妹,晓春,宗林,趁你们都在,我想说一件事情,今天上午,乡党委书记来到了我们家,你们猜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晓春说:“准是有大事。”

    大妹目不转睛看着谢华。

    宗林说:“我在房间里没头没脑地听了几句,好像是和山寨选举村干有关。”

    谢华笑着点点头:“你听的没错,乡书记的确是为了山寨村的支书一职而来的。”

    大妹说:“怪事,山寨的事找你干什么?”

    谢华将视线移向了大妹:“大妹,乡书记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山寨村的党员都选你回山寨当书记。”

    大妹惊讶地睁大眼睛:“我?我回山寨?”

    谢华点点头。

    “我不干!”

    “大妹,你听我说,我考虑过,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就得看他是否能从零开始……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但好在山寨和龙河都在一起,你还是住在这儿,只不过在山寨工作,再说,我会帮助你的。”

    大妹的视线扫了扫晓春,谢华明白了,她紧接说:“不忙答复,大妹,你和晓春好好商量商量再说,好了,你们出去说说悄悄话吧,明天答复不迟。”

    大妹的脸红了:“嫂子……”

    谢华笑着拍了拍大妹的肩:“大男大女有啥好害羞的,走吧。”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而一道弯月却已经爬上了树梢,大妹和晓春漫步在黄昏的田间小道,大妹说:“晓春,你同意我回山寨吗?”

    晓春站住了:“我不是不同意,而是我怕你……”

    “怕我干不好丢了你的面子?”

    “不,我一直很欣赏我老婆的才干。”

    “是吗?噢,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变心吧?”

    “瞧瞧,我老婆多聪明哪!”

    大妹一推他:“去你的,谁是你老婆哇。”

    “大妹,说真的,你会吗?”

    “小心眼,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我知道你很稳重,可山寨现在就有这么多人相信你,看中你,难保以后没一帮倾慕者跟着你追。”

    “那你说咋办?不回?”

    “你别问我,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嫂子说得很对,应该去艰苦的地方锻炼。”

    “这么说,你愿意?”

    “我想试试。”

    “我同意,只不过希望你能答应我……”

    “答应什么?”

    “大妹,我们也来个定婚仪式好不好?”

    “你还是不放心我,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反对……”

    “这就是说你答应了。”

    “是的,哄哄你嘛。”

    晓春高兴极了,他猛一下抱起了大妹:“你真好老婆!”

    “哎呀,你放下我,放下我……”

    “我不放,我就要这样抱着你,永远不让你离开我的怀抱。”

    “有人来了。”

    “我管他的,我还要吻你哩!”

    “你敢!”

    “我就吻……”

    长时间亲吻之后,大妹说:“哎,听说你的秘书对你挺有意思的?”

    “谁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

    “你想,她那么时尚,讲究的是浪漫,能看上我这小头子吗?也只有你这傻瓜才能看上我。哎,英语傻瓜怎么说哇?”

    大妹忍不住笑了:“我才不告诉你哩。”

    “那head是什么意思?”

    “这是谁对你说的?是你秘书吧?”

    晓春嘿嘿地笑着挠着头。

    “傻笑,真是个木头。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可爱吃醋……”

    晓春一个立正:“是!明白了。哎,刚才的英语到底是啥意思?”

    “木头!”

    大妹要回山寨村工作了,她向谢华交代清了她在宾馆的工作,并在宾馆举行了她与晓春的定婚仪式,亲朋好友,还有同事来了很多,像结婚一样热闹,谢华也去了,正当人们举杯祝愿这对相爱的人早结百年之好的时候,雅芳来了,递给了晓春一份东西便离去了,晓春忙展开一看,是一封辞职信,他急忙追了出去:“喂,你这是干什么呀?”

    雅芳停住了脚步:“我不想做了。”

    “别这样了,我们在一起工作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呢?有啥话不能说吗?”

    “和你说不清楚,再说你怎么能看得起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呢?她的命好,有个有权有势的嫂子,谁不想巴结?”

    “还是为了这事,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我欣赏你不假,可这不是爱情,你和大妹不一样……”

    “是呀,她是黄亲国戚,咱是什么,说不要你你就得走人。”

    “你说什么呀,难道我要娶大妹就是看中了她嫂子手里的权力?不是,我真的很喜欢大妹,这一辈子我只爱她,你明白吗?”

    雅芳痛苦地笑了起来:“……我明白,我太明白了,去吧,陪你的最爱去吧!”

    “好吧,现在你太冲动了,我准你的假,回家好好体息几天。”

    “别来这套,我告诉你孙晓春,我不想做了!”

    谢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她拍了一下晓春:“你先进去吧,我想和她谈谈。”

    雅芳一见谢华,垂头就走,谢华赶上了她:“别赌气了,我们谈谈吧。”

    雅芳放慢了脚步,谢华接着说:“你和晓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的,我是大妹的嫂子,手里的确有大权,在村里我要想让谁走人是很容易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见过我以权压过人吗?自豪地说,我没有。”

    雅芳停住了脚步:“谢书记,我刚才太冲动了,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做为书记,我觉得没有把工作做好。”

    “谢书记,我刚才真的是胡说的……”

    “不,你说的是真话,从某种角度上提醒了我,谢谢你,别离开鸡场好吗?晓春在工作上少不了你,他多次对我说过,没有你这样有才干的秘书,鸡场绝对没有今天的红火,你是有功之臣,因此我早就想提拔你,可晓春就是舍不得你离开他。”

    “谢书记,我……”

    “你不用说,我明白,你对他有了感情,这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可是爱情是两颗心碰撞迸出的火花……”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是的,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他把你当成朋友,或者是妹妹,这是最痛苦的,我是过来人,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后来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就好些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在晓春的身边工作,我也不勉强你,分开工作也好,你去宾馆上班吧,大妹走了,你去接任总经理,晓春那儿我重新派人……”

    “谢谢书记,我去宾馆。”

    “好,那就这样,你明天去宾馆上班。”

    山寨村敲锣打鼓地来接大妹回山寨上任了,乡里也来了领导,一路上吹吹打打将大妹接到了山寨村委会,上任的第二天,大妹便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并选出了村委班子成员,刘小梅得票最多,当选为村委主任,面对着全村人的重托和信任,小梅实难推辞,只得辞了老师,走马上任了。两名女将展开了工作,他们首先恢复了铸造厂的生产,疏理着村里千头万绪的琐事。开始铸造产品销路不好,两位女当家人就整日奔波在外搞推销,经过一年的奋斗,铸造厂终于有了起色,为了加快发展,她们又向龙河借款准备上马毛巾厂,为此,大妹和小梅又下了DS购置设备。小梅轻车熟路,领着大妹来到了仁峰的家。来找仁峰主要是小梅想看看月兰,上次收到仁峰的电报,小梅来接月兰的时候,导演卜童就得知与她见了面,要求能让月兰留下拍戏,看在仁峰的面上,小梅同意了,其实有仁峰在DS,把月兰交给他,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何况这对月兰也是一个机会,因此,小梅留下了月兰。

    天已经很晚了,但仁峰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她们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出仁峰的声音:“谁呀?”

    “山寨村来的,小梅。”

    “你等着。”

    脚步一响,门开了,大妹说:“仁峰叔,你还认得我吗?”

    仁峰打量着大妹,捏着下巴回想了半天:“想起来了,你是宗林的妹妹大妹对不对?”

    小梅忙接过话说:“她可不是小时的大妹了,现在是山寨村的书记了。”

    “是吗?了不起,山寨,龙河都出女能人。你们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小梅不见月兰,她忍不住了:“我们自己来吧,月兰呢?”

    “她去AS拍戏了,昨天才走。”

    “那她……”

    “放心,我招呼过导演,他会负责的。”

    “那就好,千万不能出事……”

    仁峰走进了厨房,他拿出条面和鸡蛋:“二位是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大妹和小梅也进了厨房,大妹说:“随便。”

    小梅说:“我来吧。”

    “不用……你们一路上挺累的,我一会儿就好。”

    大妹说:“不累,仁峰叔,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呢?大叔大婶,还有我嫂子都挺想你的,常念到你。眼下不是流行一支歌叫作《常回家看看》吗?”

    “是啊,我也想他们,太忙了,一有空我就会回去看看的,我大哥大嫂身体还好吧?”

    “还行,挺硬朗的。”

    “谢华她好吗?”

    “也挺好的,就是太累了,有时候闷闷不乐,好像是挂念你,噢,对了,她让我带给你一封信。”

    说着,大妹转身出了厨房。面条加鸡蛋做好了,仁峰和小梅端上了客厅。大妹这时从包里拿出了信递给仁峰。仁峰拿着信进了卧室,撕开信封,抽出信瓤,上面只有三个字“我想你”。仁峰的鼻腔猛然一酸,不觉滚出泪来,他赶忙擦干走出卧室:“你们够了吗?”

    大妹和小梅都说:“够了,够了。”

    填饱了肚子,小梅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仁峰说:“这地方你熟吗?”

    仁峰看了看:“DB集团机械设备制造厂,你们是……”

    大妹说:“我们想办个毛巾厂,是专程来买设备的。”

    “这个厂我不认识,但CB集团我倒认识,我一个朋友的母亲就是CB集团的总裁。”

    “是吗?”两个姑娘都惊喜地望着仁峰,大妹接着说:“仁峰叔,你可以带我们去见见这位总裁吗?”

    “行,不过,这位总裁我只见过一面,不知道她还认不认识我?”

    小梅问:“你的那位朋友呢?”

    “她?她去外地了。”

    仁峰撒了个谎。大妹说:“真不走运。”

    “试试看吧,也许她还能认识我,明天刚好是礼拜天,杂志社不上班,我带你们走一趟。”

    天亮了,脱去了厚重的毛衣,换上了轻松的单装,DS的温度就是不一样,虽是寒冬,但却温暖如春。仁峰带着大妹和小梅来到了CB集团总部,刚一走下车,仁峰一眼看见黄总正准备上车要走,仁峰急忙上前招呼道:“阿姨!”

    她回过头:“小谢。”

    “阿姨,您还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呢?你有事?”

    仁峰冲着大妹和小梅招了招手:“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家乡来的,想买一套毛巾制造设备。”

    “好的,你先领她们去我办公室等一下,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三个女人一一握了握手,黄总又拿出手机:“喂,刘秘书,我有几位朋友马上要上去,你招待一下。”挂了电话她说:“好了,你们上去吧。”

    仁峰领着她们上了三楼,刘秘书将他们让进总裁办公室:“你们等一下,总裁一会儿就回来。”

    仁峰忙说:“你忙你的。”

    时间不大,黄总裁回来了,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我来给厂长打个电话,然后你们先去看货?”

    大妹说:“行。”

    黄总按通秘书的电话:“刘秘书,你给机械设备厂厂长打个电话,就说我有朋友需要购买一套毛巾制造设备,他们马上就去看货,价格上要多优惠一点。”她放下电话,又对仁峰说:“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谢谢!”

    他们下楼了,猛然一抬眼,仁峰见梦雪迎面走来,梦雪也同时发现他,仁峰忙招呼道:“你好。”

    梦雪没有出声,垂下头从他身边擦过。

    小梅问:“她是谁呀?”

    “一个朋友。”

    大妹说:“喂,是女朋友吧?”

    仁峰笑着摇了摇头。

    小梅说:“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她就是那么个人。”

    大妹说:“仁峰叔,她不是吃我和小梅的醋吧?”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来到了外面,总裁的专车已经在等候,三个人坐进车,几十分钟后,小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到了华丽机械设备厂,厂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并领着他们进仓库看了货。大妹与小梅商量之后交了款,准备明天提货。两位姑娘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多亏了仁峰这个老乡。

    走出设备厂,厂长硬要派车送他们回城,被仁峰谢绝了,三个人走着上了国道,立在路边正准备拦车回城时,迎面走来三个戴墨镜的人,突然一个矮个子站住了,起下墨镜,仔细瞅了瞅仁峰:“哎呀,真是冤家路窄,小子,还认识我吗?”

    仁峰也看清了他:“洪发?”

    “记性不错,是我。”

    “你还没死?”

    “托您的福,我活得好好的,正愁找不着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你想干什么?”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问糊话呢?我今天落到了这一步,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可要讨回一个公道。”

    “呸!你也配说‘公道’二字,在你的手上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有多少女孩被你们给害了,她们的公道呢?”

    “臭作家,在家写你的文章多好,偏偏要多管闲事,今天我要你死!给我做了!”

    两名同伙“唰”地抽出了短刀逼近仁峰,大妹和小梅吓得躲到了一边,仁峰开始也有些紧张,但很快平静下来,他缓缓后退着,忽然猛地飞起一脚踢向一个家伙的手腕,刀被踢飞了,另一个歹徒恶狠狠地猛剌过来,仁峰迅速闪开,可这时被踢痛了手腕的歹徒已经拾起匕首,从后面偷袭过来,仁峰躲闪不及,闪亮的匕首从后背剌了进去,小梅和大妹看得真真的,惊讶得目瞪口呆,突然大妹醒悟过来,她拖起小梅就往设备厂跑去,边跑边喊救命,洪发见事不好,忙招呼同伙:“快跑!”

    仁峰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