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道从此就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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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红袍守望之俗”兄的捧场新书上传不到二十四小时捧场就有府丞出来了以及看到有这么多老朋友在热情支持更俗心里真是开心写新书的动力也是十足)

    沈淮的左肩擦伤还没有好无法用力但右拳连着五六下、拳拳见肉的将周大嘴打倒在地连着又用脚踹等葛永秋、赵东等人回过神来才有人将他拦腰抱住、拖开……

    “胡闹!沈秘书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当成流氓斗殴的地方?市政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葛永秋阴沉着脸走进市钢厂生产安全处的办公室里手“砰砰”的拍着办公桌厉声喝斥沈淮。

    葛永秋是市钢厂出去的又经常跟着市长高天河到市钢厂来视察生产安全处的老员工都认得他不过他们大多数人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

    冲进来殴打周大嘴的这个年轻人是跟葛永秋一起过来的市政府秘书?

    有人本来要打电话通知保安来抓人这时也悄悄的把电话搁下来。

    作为总师办生技科的科长陈铭德副市长带队视察市钢厂时赵东也在接待人员之列坠亡事故发生时在现场所以认得在坠亡事故中受轻伤的沈淮。

    周大嘴颠倒黑白将坠亡事故的责任都推到孙海文个人头上还想借此赖掉应该给孙海文妹妹的赔偿金赵东为此也快气炸了恨不得要跟周大嘴干一架但没想到陈铭德副市长的秘书沈淮突然出现发飚将周大嘴痛殴了一顿……

    赵东一开始也蒙了待惊醒过来都觉得周大嘴给打得有些冤下意识也是与其他在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一起将沈淮拦腰死死抱住。

    转眼间赵东又后悔了怎么也应该看着周大嘴再给狠狠的踹两脚才叫痛快。

    沈淮给赵东拦腰抱住又叫葛永秋连声厉喝也冷静下来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小黎似乎也给吓着沈淮才想到刚才一言不发的闯进来连着几拳将周大嘴打倒在地又换脚踹是有些疯狂。

    说到底也是这几天情绪压抑得厉害而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为小黎能不能为他的“意外离世”撑过去而担忧。

    当看到小黎给粗暴的推出来衣袖给划破、手臂给划出血痕对沈淮来说就仿佛火星蹦进沸腾的油窝里就算自控能力再强想要克制住不爆发都没有可能。

    “你松开手;再打这孙子我都嫌手脏!”

    沈淮语气恢复冷静的让赵东松开手不过还是有其他安全处的员工挡在他与周大嘴之间;他这时才看到堂嫂陈丹站在办公室里想来是陪小黎一起过来的。

    不过眼下不是接着去打周大嘴而是要应付葛永秋。

    虽说两人都跟着各自的老板但那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潜规则。

    葛永秋毕竟是市政府秘书长是市政府的大管家是市政府办所有人员的直接领导……

    沈淮当着葛永秋的面在市钢厂生产安全处的办公室里突然发飚将他的小舅子、将市钢厂的中层干部痛殴了一顿这事即使是葛永秋想息事宁人都没有可能。

    既然不能息事宁人那气场上就不能弱了。

    沈淮摸着隐隐作疼的右手心想这身体的体力真差再那么几下都有些喘气了拳头也软真是一个给酒色淘空身体的公子哥啊;不像以前的身体在车间里锻炼过几百斤的小钢锭也能搭手跟普通工人搬上半天不觉得累。

    沈淮没有理会葛永秋的喝斥而是阴着脸走进办公室。

    就在靠门的办公桌上放着几份文件封面打印着“东华市第一钢铁厂9.16连铸车间坠亡事故调查报告”的字样。

    沈淮心想大概刚才周大嘴就是坐在这张办公桌后跟赵东、小黎以及堂嫂陈丹谈事故赔偿金的事情。

    沈淮把这几份文件拿起来随手翻看了几页报告里的内容与刚才他与葛永秋站在门外听到的说辞一样。

    “哼!”沈淮冷哼一声拿着报告气愤不平的抽着办公桌说道:“坠亡事故我与陈市长都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就算如此市钢厂还是拿出这样的事故调查报告来是想糊弄葛秘书长、糊弄陈市长还是糊弄市委市政府?”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帽子先扣出去总不会错沈淮看着报告打印有好几份将其中一份递向葛永秋:“葛秘书长你能接受这样的调查结论?”

    葛永秋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喝问沈淮为什么打人沈淮却反过来质问接不接受这样的事故调查结论。

    葛永秋的脸阴出水来脸上的那几白麻子也一跳一跳的。

    他没有接报告而是沉着声音继续质问沈淮:“对调查结论有异议我们可以要求市钢厂进一步调查谁允许你动不动就打人的?这事我要跟陈市长汇报!”

    “葛秘书长你为什么要偏袒市钢厂?”面对葛永秋的质问跟威胁沈淮丝毫不示弱眼睛凌厉的盯着他好像动手打人对于他根本就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熊文斌主任当厂长时市钢厂一年盈利有三个亿;熊文斌主任调到市里才三年时间市钢厂变成什么样的烂摊子?作为市里的支柱企业陈市长对市钢厂的衰败之快也一直不解。葛秘书长你也是从市钢厂出来的你能理解市钢厂为什么会衰败得这么快吗?看到这样的调查报告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沈淮的一番话仿佛一根钢矛直接扎中葛永秋的心脏叫他胸口一阵阵的刺痛。

    既是气也是惊。

    葛永秋没有想到沈淮对市钢厂的情况会这么了解但他更担心沈淮说这番话的背后有其他复杂的因素……

    ***************

    这些话说出口就是胸口塞了多年的那团茅草给吐了出来。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就进入市钢厂将人生最美好的七年青春都奉献在这座厂子里看着这座厂子叫一群蛀虫把持后由极盛迅速衰败沈淮心头怎么不愤恨?

    也不仅仅市钢厂东华市属国营企业有三百余家近年陷入亏损的企业多大八九成剩下的少数企业也只是为微利而挣扎。

    只可惜他以前看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就算再愤恨也没有发泄跟改变的机会。

    反而因为没有背景跟权势就算再有本事还是要给顾猴子、周大嘴这些无能小辈骑在头上撒屎拉尿。

    这时候以陈铭德常委副市长秘书的身份说出来这番话来虽然说也没有可能就立即改变市钢厂的现状但凿实也发泄了不少沈淮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哪怕明天就给开除公职能痛殴周大嘴一顿还能这么痛快的这么说一顿沈淮都觉得值得。

    见葛永秋气得说不出话沈淮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他还是有威慑力的。

    沈淮见气势上暂进将葛永秋震住扭头见小黎与堂嫂还站在门口楚楚可怜的看着这一切。

    她的袖管半截给扯破瘦弱的胳膊露出来雪白的肌肤仿佛无瑕的白瓷只是肌肤越是白嫩那道给门把子拉出来的血痕越是刺眼。

    沈淮心揪痛楚瞪眼看着要站起来的周大嘴:“你大老爷们一个有脸再打小女孩子……”

    沈淮眼露凶光叫周大嘴正要挣扎着站起来的一哆嗦身子欠在那里没敢站起来。

    这眨眼间的工夫周大嘴的脸就肿胀起来还糊了一脸血看上去既滑稽又恐怖。

    沈淮怕小黎穿着破衣衫坐公交车回去在路上会受人异样眼光。

    此时的沈淮看不得妹妹小黎再受半点的委屈将外套脱下来走过去递给她说道:“发生你哥孙海文身上的事市里还会进一步调查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吧……”

    小黎仿佛受惊吓的小鹿这些天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即使想坚强的面对这一切还是不能够。

    看着眼前这个大哥哥递来的外套虽说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叫她熟悉又安心的关切但她此时的心敏感而易受伤叫她不确定的看向站在旁边的赵东。

    小黎的神情叫沈淮心里刺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喊:小黎我是哥哥啊!

    “那我就送孙海文的妹妹跟堂嫂子先离开?”赵东也没有接沈淮递过来的外套见沈淮没有其他表示就先带小黎出去。

    沈淮苦涩的收回手:的确他就是一个无关的人他想表达关心甚至会给误认为是代表市里惺惺作态或居心不良。

    “谢谢沈秘书。”倒是堂嫂陈丹离开时欠着身道谢。

    看着陈丹难掩憔悴的瓜子脸以及转身离去窈窕的背影沈淮心里更有一种从此陌路的苦涩;倒是小黎临出门时转回头来投来那一瞥带有感激的眼神叫他心里安慰不少:

    小丫头就跟受了伤的小兽一样变得十分的敏感希望她能变得坚强起来把这段日子撑过去……